苏荔已经游荡了一段时间,至于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已经记不清了。从离开自己的身体之后,苏荔感觉到这个灵魂变得越来越虚弱,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倒是还留了一丝灵魂。
死后的几天,苏荔一直被困在生活在外婆家的一段记忆中,苏荔暗自庆幸,原来人死之后还会回到最幸福的时候啊。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完了自己在外婆家的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看着外婆用买菜半路给自己带回家的糖人,看着家里的小黑狗围着自己打转,也看着邻居家那个看着仿佛一尘不染的小哥哥。
少女心事还没有被揭开就被永久覆盖了。
苏荔眼泪盈满眼眶,哑着嗓子想要说出几句话,可谁能听到呢。
少女每天晚上放学时都要路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小巷子,巷子里的青石板破败不堪,一不小心就会踩空,外婆年纪大是不能晚上出门的,少女每天就对着这条巷子犯难。运气好就跟着路过的人慢慢走回去,运气不好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摸索,因为夜盲症苏荔比正常人更加难以在夜间行动,可尽管再小心也避免不了破落的石板,每次回到家腿上都会有一些擦伤。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上的青石板既然重新休整了。苏荔自然欣喜,毕竟不会再摔伤了。可还是要靠着墙面走。少年看着小心翼翼的小女孩也猜出来了这个小女孩应该是眼睛有问题。于是顺手捡了个树枝。
“喂,那个小孩。”一道清脆的男声传到苏荔耳朵里。她不知道是不是叫她,可这边好像也没什么人了吧,于是轻着声音回了一声“嗯?”
纪余休听着女孩小猫似的回话,不禁也放轻了声音道:“你是不是看不请,我可以牵着你过去”
苏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要牵手过去,耳朵瞬间红了,可昏暗的街道也让纪余休看不清少女的羞涩。纪余休看女孩不说话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太直接了便加了句话:“我捡了一个树枝,可以牵着你,或者你可以拽着我的衣角。”
苏荔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树..树枝吧”
纪余休把树枝轻轻的递到苏荔手上:“走吧。”
纪余休把苏荔送到家才意识到原来这是自己的邻居啊,丹凤眼弯起来,眼尾的红痣更加吸引人。
灵魂形态的苏荔在旁边看的痴了一瞬。
面对自己如今的形势,苏荔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得这个地步。原本心思灵透,充满阳光的苏荔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自己为什么如今连自己的思想都被人控制。
一幅幅画面慢慢从苏荔眼前划过,突然所有回忆消失,苏荔感觉自己被强大的吸力吸引着,正在她以为自己的灵魂要消散的时候,一道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荔,你的死亡回忆已经结束,接下来你会有七天最后时间。希望你早做打算。“苏荔也不知道这个早做打算到底是什么。只是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就是自己为什么会死。
于是她游荡回了京城。在一个觥筹交错的晚宴,众人忙着为自己的事业互相吹嘘。苏荔看见了她的老公或者说是“前夫”更加准确。一身白裙的女人站在骆修身旁,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旁边一众小姐凑到那个女人身边,苏荔因为灵魂逐渐虚弱只能隐约听到那一群人的交谈声“骆夫人,骆总,祝你们新婚快乐!”苏荔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的新夫人,倒也没有多伤心,毕竟她和骆修结婚只是因为家族而已。
嘈杂的人声让她感到不适,苏荔飘到宴会旁的花圃中。
“哎,这苏家的那位才走了没多久,骆总竟然就抱得佳人归了”
“说起来,这位苏小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既然就病逝了。”
“什么病逝啊,我可听人说了,是有人给这位小姐下了毒,才让她那么早就撒手人寰的。”
“唉,可不要往外说了,让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苏荔原本只是想在花圃放松一下,没想到竟然听到自己死亡的原因,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也让苏荔不禁怀疑起来。
于是苏荔回到了父母家。浅园,自从自己嫁给骆修之后,父母也算是攀上了大树,老一辈的随口婚约竟然给苏家带来那么多的利益。
苏荔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在浅园遇见纪余休,他来干什么呢?
纪余休旁边站着一个人看着像是在汇报着什么,苏荔只见纪余休的拳头慢慢紧握,浑身充满怒气。他那样君子的人原来也会有情绪爆发的时候。
“给我接着查,什么时候查出来,什么时候结束!”
苏荔脑子一懵,查,查什么呢?
接着苏荔就见纪余休上了一辆车,缓缓驶出浅园。
苏荔幽幽的飘进家里,看家里都没有人就进了父亲书房。
“骆总,你帮帮我,姓纪的那小子如果再查下去,我可就瞒不住了”父亲拿着手机慌里慌张的说。
“骆总,我可都是照您说的办的,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对面回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母亲的手在桌子上有轻微颤抖。“怎么样?”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姓纪的那小子新官上任,还不知道有多少真本事,以后好好培养苏时吧”
“不过,赶紧把那个苏荔的心理医生处理掉,不能被发现”
苏荔看着这样的情形也明白了,原来自己是被这些人杀死的啊,原来如此!眼泪从眼眶涌出。
原来早就开始密谋了,苏荔也不明白自己在家时明明那么听话,为什么父母还是对自己有各种不满意。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找心理医生影响自己的精神。
苏荔恍恍惚惚的飘出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见纪余休。可苏荔如今也不知道纪余休的行踪,只好游荡在街头到处了解关于纪余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