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连忙拿起手机,换了好几个角度,连拍了好几张照片。人咬狗尤其欣赏老父亲说的那句:我把它的根给拔出来了。原来真的是高手在民间呀。
长期居住、生活在深山老林的老父亲,却有这样的心计,这样的智慧,而他说的这句台词,太经典了!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理解进行解读。
表面上说的是,他办的这件事确有其事,是把这根地黄连根挖出来了。但人咬狗也想到,根在这样的场景中,很容易联想到家族传承的根。
而有两下却想得更多,在老父亲拔出地黄根的一刹那间,他就想到了,在发小祖坟上,把这棵地黄根挖出来,跟发小刨祖坟埋黄纸相比,老父亲的这招创意,更加具有威慑力,破坏力,也更有象征性的意义。
正当老父亲要招呼大家返回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一小群人正向这边赶来。老父亲就说,“发小他们家里的人赶过来了。大家不要慌,咱们等在这里,他要说理,我跟他摆理;他要动手,你们不要动,拼着这把老骨头,我一个人收拾他们四五个绰绰有余!”
说话间,那群人也加快了脚步,不几分钟他们就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现场。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立足未稳,也马上拉开了架势。
他们也是早有准备,每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记着一看人家这阵势,先就双腿止不住地抖起来。悄悄地就往后退了一步。而原来在他身后的不是二师兄,紧紧攥住铁锹,顺势往前走了几步,紧紧的护在老父亲的旁边。
有两下一看,对方来者不善,就自觉地站在老父亲旁边,跟不是二师兄正好一左一右,把老父亲护在中间。人咬狗这时候看看双方的阵势,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古至今流传着一句话,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果然,血缘关系连接起来的人际关系,还是最有向心力,最有凝聚力,也最有战斗力的。只是人咬狗,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血雨腥风。
因为双方都摆好了阵势,他甚至点数了一下双方兵力对比。老父亲这一边,加上人咬狗四个人。对方三个人,虽然兵力少一个,但实事求是地讲,人咬狗根本就不能算作兵力。真正动起手来,他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所以人咬狗并没有把自己纳入兵力范围。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双方动起手来,他要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但是对峙的双方,虽然都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但谁也没有先发制人。
因为双方都清楚,谁也没有获胜的绝对把握。倒是发小的老父亲,声色俱厉地指着有两下老父亲。“你有啥事不找我,直接来到祖坟祸害人,安的是什么心?”
有两下老父亲说道,“找你有用吗?你儿子刨我祖坟,你制止了吗?阻拦了吗?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也能想到,我要来你这老坟上动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先动的手?你还有脸找过来!”
发小老父亲,本来就不占理,先就自己心虚。又见对方早有准备,而且在人数上也占了优势,真动起手来,自己也不占不了便宜。所以只是摆足了架势,讨一个心理上的平衡。“孩子年轻不懂事,火气大。再说了,你家有两下,把我家孩子胳膊都打断了。还是从小长大的,真能下去这样的狠手!还算乡亲吗?”
有两下就说,“你问问你家孩子,是谁先动的手?本来他刨人祖坟,就是万恶之首,输理在先。被我发现之后,他却恶人先动手,他抡起铁锹就向我砍来。他这不仅是动手,而且是动狠手,下死手。”
“我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眼睁睁叫他砍死我吗?在那种情况下,我卸掉他一只胳膊是轻的。换做别人,那铁锹我也能用。我不在你脑袋上拍,在屁股上拍几下行不行?但是我没有拍,还是看在发小的份上。”
有两下老父亲说,“现在两家扯平了。他刨了我的祖坟,我在你家坟上动了土。你家儿子胳膊不是断了,那是脱臼。现在不是也跟着来准备打架了吗?”
“现在就看你们了,愿意讲道理,咱们就从根上说,看看谁有理谁没理?咱们摆不清,可以叫村委会的人来主持公道。实在不行你报警,我报警都可以,叫派出所来断官司。”
“如果你不想讲道理,要打出一个高低,我也奉陪。愿意文打,都把家伙扔掉,赤手空拳,凭本事吃饭;愿意武打,反正都是家伙在手,不要命的,现在就上。”
发小二叔这时候说话了。“这个事情,两家都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家孩子,他心里有气,也是想不开,他钻了牛角尖。既然有两下在冲突中占了便宜,我们没有再找他的事,就算扯平了。”
“可是你都这把年纪了,不压事反而挑事。不是你带路,他们能找到这儿来吗?你又出了这么一头事儿,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有两下老父亲,把手中的工具扔在地上。说道,“他们两个的事,是个什么事儿?我们收购药材,多少年都是要地地道道的野生野长的中药材。”
“你家人工种植的,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不收,哪一点不对?又不是我们给你下了订单,现在返悔了,你就至于刨我祖坟吗?”
“有两下现在不管他赚多少钱?你们眼红也不是这种眼红法。你们输理在先,干了刨人祖坟的事,却还要拿上铁锹行凶。这种事,咱们到村委会、到派出所摆一摆,叫大家评一评,谁有理谁没理?”
“你说我在你家祖坟上动土,我也知道不对,但是你家孩子刨我祖坟在先。你也知道,他这一刨,会给我们家造成多少祸害!放在谁头上,谁能善罢甘休。”
“不在你家祖坟上动动土,你还以为我们家没人呢?你告去吧,你告到派出所告到法院,你家孩子刨我祖坟,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在你家坟头上动土却还两说。”
“你家坟头上有一棵多年生的老地黄,我今天来,并不是成心在你家坟头上动土,而是要挖一颗真正的野生野长的野地黄,叫你们看看祖坟上长出来的野地黄,跟你们人工种植的地黄有什么区别?我这是挖药呢,不是存在你的坟头动土!”
人咬狗虽然害怕他们动手,但看到现在,表面上双方仍然是剑拔弩张,但从趋势看,已经摆出了摆道理的架势。而人咬狗就不由得钦佩其有两下老父亲来了。
他这一招还真管用,即便是到了法庭上,也能摆在台面上。毕竟对方直接刨人祖坟,既不符合法律,也不符合人情,还有借机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嫌疑。
而有两下老父亲这招,就高明得多。还真是挖了一棵野地黄。虽然挖的地点不合时宜,但毕竟有一个借口,有一个由头可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