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而急促的敲门声，把还在沉睡的申浩催促起来。顶着鸡窝头，申浩迷迷瞪瞪地拖着烂拖鞋拉开了门。
“耗子，你他娘的咋还在睡觉，催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申浩淡然的将门让出一个通道让眼前这个瘦高个挤进房间来。闻着这孙子经过后飘过淡淡的狐臭味儿，申浩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张德华被同村的小子们欺负的场景和自己曾经一挑三的高光场面。眼前的张德华和申浩看起来是同一个颓废公司辞退的傻小子，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衣着，裤兜当然也同样干净的很。
“知道为什么紧急联系人要填你了吧。也就你能替我敷衍过去。”
张德华无奈的摇摇头，也想到了自己屁股后面的烂账。
“我俩这怂样子，今年过年还是不回了。”边说边思索着如何把这个年关忽悠过去，才不至于让家里的父母不断的电话轰炸。
申浩从床底掏出纸箱，烦躁地翻找着不同口味的方便面桶，似乎下一秒再不选择，无数的老坛酸菜要把自己淹没了。
申浩挑了很久，最后也没开启今天的第一顿餐食。
“我受够了！”这一句话如果放在影视片段里一定是说话人暴躁如雷，崩溃无比的表演。而申浩却是把手头方便面桶轻轻地放进纸箱里，像是安放一个婴儿，说的话也好像是梦中呓语。
张德华看傻子似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年轻人，这种间歇性振奋显得无比可笑。
“华子，我觉得我像一个乞丐。”
“我这不也是嘛！哈哈！”张德华撸撸自己的袖子，使身上的衬衣勉强看起来称展一点。
申浩似乎是泄了气的气球，刚刚锐利的眼神也逐渐暗淡下去。
“我今天回去避避。他娘的睡一觉就有23个未接电话，我烦都烦死了。老家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他们怎么找我。”申浩终于选好了自己的那一桶，掰开叉子狠狠地说。
又放弃了。
本来可以拾起的某些情绪，好像又不见了踪影。
坐上回老家的中巴车，申浩望向不断掠过的菜地，还有些老农躬着身子在条件忙碌的身影。申浩不由得对目的地产生了无以复加的思念和牵挂。
身上的手机又开始振动，申浩仍然是不管不顾，第一次正经的在开往老家的破烂中巴车上算起了自己的一屁股烂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