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谓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他除了后腰在淌血,胸前的衣襟也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众人又仔细把小叶子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并不见其有伤口,而且他的表情还是先前那样轻松自然。
陈莹之前一直把自己的头埋在赵青心怀里,她害怕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昏厥过去。直到这时,赵青心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叶子赢了!”她这才放下心来,才敢睁眼看。
郭无谓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小叶子悠悠道:“可称之为‘无心之剑’或‘盲剑’,皆可。”郭无谓道:“没听说过,何解?”小叶子道:“你刚才那一剑是剑随心动,而我却不作它想,只是作出自然反应罢了。”郭无谓想了想,又道:“所以你的剑更快一分,而且更不可捉摸?”小叶子道:“是的,我不用考虑你会怎么出招,也不用考虑自己该如何应对。”
小叶子虽说得有理,但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凭着在极度危险的状态下迸发出来的自然反应作出抵抗和反击,说来谁信?若不是他的剑法已经千锤百炼,出神入化,谁敢如此,谁又能如此?但小叶子不仅挡开了郭无谓的攻击,还在郭无谓胸口划了一剑,而且又在双方身形交汇过后,回旋一剑刺中了郭无谓的后腰,这一剑看似多余的,却恰恰说明了小叶子机变之快,不放过任何制敌的机会!
郭无谓又问道:“可是刚才扎在我后腰这一剑,再深一寸便可伤到我左肾,为何差那么一寸?”小叶子道:“双方身体都在向前冲,我那回旋一剑只不过是顺手而为,已如强弓之末,能刺入三分就三分,绝不可能再多一分。”郭无谓道:“那在我胸口上这一剑,也是再深一寸便可伤及我心脏,取我性命,为何也是差那么一寸?”小叶子道:“我没想过那一剑能否伤到你,也没想过能伤多深,只是在抵挡你的攻势时顺手作出的反击。那一剑能不能伤到你,能伤到你哪里,又能伤得多深?都是顺其自然,不作它想!”
郭无谓沉吟半晌,心中细品着小叶子的话,似乎已有所悟,又道:“你刚才又为何要先挡我一剑,要知道在十年前,就没有人敢直接抵挡我的剑了。”小叶子道:“你又想错了,刚才我并非是想要挡住你的剑,你的剑根本伤不到我,若要挡也未必挡不住。确切地说,我是用剑在你的剑身上击打了一下,改变双方的节奏和走势,同时让自己变被动为主动,作出反击。”郭无谓道:“这也是你的自然反应?”小叶子笑道:“当然,瞬间之事,哪有一下凭自然反应,又一下用心去想的,那动作就不连贯了。”话虽轻松,但古今往来,有谁能把剑法已练到“把想法变成习惯,又把习惯变成自然反应”的境界?
周围的人群中刚才没看清小叶子是如何击败郭无谓的,这时也大约听明白了。原来,当郭无谓发起攻击时,小叶子凭着自然反应,先用自己的剑在郭无谓的剑上击打了一下,改变双方的节奏和走势,同时变被动为主动,顺手在郭无谓胸口上划了一剑,身形交汇过后,他又回身一剑刺伤了郭无谓的后腰。众人想明白这一点,不由惊佩得直咂舌,因为对他们来说,第一步就已不可能做到,何况还要一气呵成做完第二、三步,而且还是不作他想,完全凭自然反应来完成!
郭无谓又是一番沉默,方道:“那我再练十年,可否达到你的境界?”小叶子道:“不可能,那样只会让你剑法退步!”郭无谓道:“为什么?”小叶子不答。也许,只有小叶子才知道自己的剑法是怎么练成的,别人学不了,也练不成。
此时的郭无谓,除了胸口和后腰的的皮肉之痛与失血,心脏和左肾虽未被直接伤到,但小叶子剑气所至,已给它们造成了暗伤。特别是心脏,每跳一下便要疼一下,仿佛鞭子抽在心上。这两处伤虽都不致命,已足以影响他再战,再战必亡,此点毋庸置疑!况且刚才小叶子若直接出第二招,他连转身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有何颜面再战?
郭无谓终于仰天长叹:“我败了,我败了!”又向小叶子道,“我已无话可说,请取走我的性命。”言罢,便把头一歪,引颈待戮。小叶子淡然地看着郭无谓,正色道:“我对杀人没兴趣。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从此不再伤一人即可!”四周本是鸦雀无声,不知谁带头鼓的掌,紧跟着便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一种赞扬,也是一种肯定。
郭无谓默然,许久,方一字一字大声说道:“从此世上再无郭无谓,也无生死剑!”话中几分感慨、几分苍凉、又有几分释然,之前的傲气已全无。说罢,他双手握住剑身,然后在膝上猛地一磕,把那柄一剑定别人生死的宝剑折为两段,突然把有剑尖的那一段插在右肩上,余下那一段掷于地上,而后自行离去。
一场巅峰对决就这么结束了,从此,江湖多了一个传奇,一个绝世无双的传奇!
只是双方交手的那一瞬间实在太过于短暂了,以致现场的观众有人认为还不如一般高手大战三百回合来得精彩,况且许多人皆未能看清双方是如何出剑的,结果就已出来,实在令人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倒是未能在现场观看的人,过后听别人绘声绘色地说起,反而听得惊心动魄,如身临其境!
……
待无他人时,华鸣洲也难按捺得住好奇心,于是问小叶子道:“你的剑法为何称为‘无心之剑’或‘盲剑’,这有什么说法?”小叶子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出剑时不用心去想,而是凭自然反应,所以叫‘无心之剑’,既然无心,自然也是盲目的,因此也称为‘盲剑’。”
华鸣洲像看怪物似的,打量着小叶子,道:“这么说来,剑法练到最后,便似回到最初,这或许叫‘返璞归真’吧?”小叶子道:“我也不知怎么形容比较恰当。这么说吧,你见过那些做了几十年的厨子吧,他们切菜时,可以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切菜,手上的速度照样很快,但却绝不会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你若要他认真点切菜,眼睛要看仔细,用心要专注,每一刀都要控制好力度和走向,那么,他手上的速度可能就变慢了,而且也未必能切得更好。”
华鸣洲又道:“以前没听说这种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叶子道:“你以前不也是玩过刀劈苍蝇吗?”华鸣洲奇道:“那不就玩个快准狠,又与盲剑有什么关系?”小叶子不答,又问道:“你十刀最多劈中过几只?”华鸣洲道:“时常三四只,最多五只。你呢?”小叶子道:“时常七只左右,最多一次是九只。”
原来,据传闻,以前有一位以快刀著称的刀客,在一次吃饭时,有几只苍蝇在他眼前乱舞,用手挥之不去,甚是烦人,他脾气一上来,抽刀便劈,结果还真让他劈中了一只。这本是不雅之举,过后就算了,但那位刀客也是闲极无聊,便有心想试一下自己的刀法,看看十刀之内最多能劈中几只苍蝇。
几番练习后,那位刀客最多能一次劈中六只苍蝇,心中甚是得意。不日,与朋友聚会时,他难免以此为炫耀,朋友见后不服,便纷纷也要试一下。此举虽如同儿戏,但却由此在江湖上引发了一阵背地里刀剑劈苍蝇比赛之风。刀剑无眼,比武互相过招时容易误伤对方,因此不如比劈苍蝇,虽不雅,却也无不可,且亦可当作游戏取乐。
小叶子又道:“我本来也能十剑劈中六只苍蝇,但想要再多劈中一只,就很难了。无论再怎么仔细观察,认真计算和判断每一只苍蝇的飞行路线和速度,也没办法突破六只的极限。”
“后来有一次,我在吃饭时有只苍蝇在眼前飞舞,我便随意举剑一挥。这本是无心之作,不指望能劈中那只苍蝇,谁知竟然也劈中了!”
“这或许是凑巧!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又到苍蝇多的地方试试,发现即使是随意乱砍乱劈,不去用心专注,靠自然反应也时常能劈中三四只苍蝇。因此我想,这或许是能突破极限的新方法。果然,熟练一段时间后,我便能十剑劈中六只以上的苍蝇。”
小叶子说罢,华鸣洲笑道:“难怪你在剑法上的悟性非同寻常,原来也有苍蝇的一份功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叶子道:“这一方法或许别人也曾想到过,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未必去想把它用到剑法上。”华鸣洲摇头道:“想到的未必能做到,做到的未必能做好,做不好的只会误入歧途!”
……
晚上,华鸣洲拉着王飞虎到杨远风房中谈天说地,正说得兴起,赵青心和曹云烟突然闯了进来。
赵青心对华鸣洲道:“你还有心思躲在这里闲聊呢!”华鸣洲疑惑,但见赵青心脸带嬉笑,知是好事,便道:“是什么风把你们俩刮来的?”曹云烟笑道:“就知道你会装愣,也不问一下是什么事。”华鸣洲这才道:“是什么事呢?”曹云烟道:“现在我们也懒得说,你自己去刘盟主的小客厅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王飞虎好奇,问道:“是什么好事,与我和杨兄无关吗?”赵青心道:“有人带来个好消息,你们听了也会高兴的。但是什么消息,你们自己问去。”杨远风抓头挠耳,一时毫无头绪,王飞虎似乎已明白带来消息的人与华鸣洲有关系,便一手挽着华鸣洲、一手挽着杨远风道:“走,我们一起去听好消息去!”
到了小客厅,原来是于怀芳来了,林云致和慧生大师也回来了,想必是高昌国王曲文泰被刺杀的危险已完全解除,刘代天正和他们说话,林因明也在。刘代天见华鸣洲等人到了,待众人互相问候一番后,便让他们一起坐下说话。
华鸣洲正想问于怀芳高昌国王宫现在的情况,于怀芳却先到他面前给他行了个万福大礼,再给杨远风和王飞虎行礼,然后款款道:“多谢华大哥、杨大哥、王大哥及众兄弟帮忙,现在我高昌国王的安危大家已完全可以放心了!”说着双眼温情脉脉看着华鸣洲。华鸣洲起身回礼道:“于妹子客气了,你的话可有什么依据,贵国王的安危可大意不得!”月余未见,也许是因为一路风尘,此时的于怀芳脸上有些许疲倦和沧桑之色,但也平添了一段成熟的风韵,足以令人见之怦然心动、怜爱无限!但华鸣洲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更不敢与她的双眸对视。
于怀芳道:“之前我高昌国王的安全受到中山天王派来的杀手的威胁,中山天王是被龟兹国王白鲁泥重金收买或相互有利益勾结的,但归根结底,主要是有突厥国王颉利可汗在背后作白鲁泥的靠山,白鲁泥才敢行如此卑劣之事。而突厥国冒犯大唐,白鲁泥认为大唐皇帝无暇调解西域诸国之间的矛盾,但如今突厥国一败,白鲁泥不仅失去了靠山,而且又惧怕大唐皇帝获悉后,日后会追究他与颉利可汗暗中结盟之事,因此他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再说,针对我高昌国王的刺杀行动被粉碎后,中山天王派来的杀手经查证无一漏网,全都折在了那次刺杀行动中,有了一次的惨痛的教训,中山天王对赔本买卖也没兴趣再次冒险了。而且,据我们安插在龟兹国的密探报告,那次刺杀行动失败后,白鲁泥认为中山天王手下的杀手无能,徒有虚名,让他白花了一大笔钱,而中山天王又认为是白鲁泥泄了密,才白白折他那么多杀手,于是双方已一拍两散了。”至于小叶子装神弄鬼惊吓白鲁泥及其王后,以及留书警告中山天王之事,他并未告诉于怀芳,所以中山天王与白鲁泥之所以不欢而散,其中奥妙,于怀芳并未明了。
华鸣洲喜道:“哦,按你前面说的话,可是北方战事已有捷报?”于怀芳道:“十天前我高昌国有探子回报,有支大唐军队绕道突厥国后方,奇袭突厥王庭,颉利可汗仓皇出逃。昨夜我们路过长安城时,城里百姓已是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官民同乐,估计明天早上消息差不多也就传到这里了,我们只不过先来一步,给大家报个早喜!”
华鸣洲觉得不用暗中观察林因明的脸色,就可知道此时林因明一定在强颜欢笑。他想:“如果正如所料,林因明是林如崇的后人,他想齐四本《无名血书》,并利用书的秘密联络林如崇的旧部,意图东山再起。那么,现在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他来说,可谓是犹如晴天霹雳!除非他只是想要所谓的宝藏,或只是想收集先人的遗物罢了,但他的心思或野心应不止于此!”
刘代天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本来今晚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只是明天就要出发前往鄂西了。虽说铲除天乐宫总舵的事可不急于一时,但既然计划已定下来了,就不宜临时作改变。哈哈,不过弄点小菜浅酌几杯还是可以的!”又对林因明道:“你下去吩咐弄点小酒小菜送上来即可。”
华鸣洲不想看林因明的强颜欢笑,他觉得从宿命来讲,林因明是可悲的,但又是不值得同情的。于是在一旁道:“林总管是大忙人,今天晚上要准备明天早上出发的事,很多事需要他去料理,等一下他坐不住,不如放他走吧!”刘代天听了,又对林因明道:“那你就下去吩咐一下,然后自己忙去。”林因明便领命退出。
自从此前赵青心一番穿针引线后,华鸣洲一直想弄清林因明到底是不是林如崇的后人。但因为林因明身为武林盟总管,他若上报刑部,由刑部派人调查,恐会对武林盟产生不利影响。因此他想自己先暗中调查一番再说,却又总是无暇顾及,一拖再拖。不过,上次他利用杨远风从昆仑七鬼手中获得的那本《无名红掌书》试探一番,他心中已认定:“就算林因明不是林如崇的后人,但两者之间肯定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怀芳又对华鸣洲道:“刚才厉妹子找你去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华鸣洲道:“哦,刚才我们在杨兄房里,想必是她不知道,找到我那里去了!”赵青心一旁笑道:“厉妹子一来就想见你,便火急火燎地找去了,反而舍近求远了!”华鸣洲含糊地应着,支开话题和林云致、慧生大师说话。
不一会儿,厉上红便回来了,和华鸣洲等人行见面礼后,便在于怀芳身边落座,一改往日张扬的个性,默默坐在那里,只等众人饮完杯中酒,她便起身给众人斟酒,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赵青心见厉上红这般做作,便知其背后定有故事了,只是在刘代天盟主和她师父林云致面前,其不得不收敛往日个性,只差装出满脸委屈和楚楚可怜了。赵青心想:“就她高贵的身份与张扬的个性,也没谁愿意得罪她,她这是在哪里碰钉子了?”
酒后,华鸣洲等人辞别刘代天盟主,出得客厅,正要各自回房,厉上红在后面跟了上来,突然拉着华鸣洲的手臂靠在其肩上啜泣起来。华鸣洲问厉上红何事,却道是在陈莹和小叶子那里受了委屈。
原来,厉上红拜见刘代天盟主后,便急冲冲地去找华鸣洲,谁知到华鸣洲的房中却扑了个空,于是便去找陈莹问询,陈莹本来就与她不和,只是出于尊重,便不亢不卑时常忍让。厉上红找不到华鸣洲,又见陈莹对自己不冷不热,又说也不知华鸣洲去哪里了,她便认定陈莹是故意不告诉她的,于是她便恶语相向,故意惹陈莹生气。
厉上红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惹陈莹生气后,便又想与陈莹动手,以她在华山派学的三脚猫功夫,不论剑法、轻功和内力都不及陈莹五成,自然不是陈莹的对手,若不是陈莹退让,不出二十招,她便要败在陈莹剑下。厉上红纠缠了一阵,终于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太多,于是她便又态度一转,厚着脸皮缠着要陈莹指点她的几手。
陈莹憨厚,经不起厉上红的盘磨,便耐心教她几招。谁知厉上红想请教是假,偷袭是真,在比划招数时,她趁陈莹不备时,突然偷袭陈莹,陈莹差点伤在她的剑下。幸好小叶子及时出现,打落厉上红的剑救下陈莹,并上前一把抓住厉上红,不由分说把她扔出院外。
厉上红虽未摔伤,但像死狗一样被扔了出院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过她也知道小叶子冷面冷心,再惹他出手,必无好果子吃。因此,她虽气恼万分,也只好先忍着,灰溜溜地自寻他处。
厉上红在华鸣洲面前,对于前因后果并未一一如实言明,只说是她想跟陈莹开个玩笑,谁知却被陈莹和小叶子联起手来欺负了。
赵青心和于怀芳还未走远,回身听闻厉上红一番断断续续的哭诉后,便已知其中缘由。华鸣洲不好说什么,只是劝慰厉上红一番。于怀芳心中来气,一上来便对厉上红训道:“你自己好好的不守规矩,还说是别人欺负你,陈莹和小叶子是那样的人吗?”厉上红一听,只是在华鸣洲怀里哭了起来,委屈道:“你这个做姐姐不照顾我,还合着外人来欺负我!”于怀芳道:“陈莹和小叶子是外人吗,你是猪油蒙了心了?”
厉上红知道自己理亏,又说错了话,便不再言语,只一味躲在华鸣洲怀里哭。于怀芳又道:“你心里就只有华大哥,我们也都成了外人了?”厉上红道:“不用你管,你只拿姐姐的身份教训我,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姐了!”说着,便越哭越大声。
于怀芳听了,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赵青心见状,便上前笑道:“厉妹子别哭了,要是再大声点,怕是要惊动别人来看笑话了!刘盟主可是最爱管闲事的,这事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又要把你们叫去分解一番,他老人家是不嫌麻烦的。”这么一说,厉上红果然立刻停止哭声。
赵青心又道:“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偶尔闹点小矛盾也没什么,不管谁对谁错,只是别伤了感情,第二天才好见面,你说是不是呢?你虽也是华山派弟子,怕是没时间好好学武功,你师父也没空教你一些江湖规矩。日后你要自己多学着点,武功倒是其次,江湖规矩一定要先学好,否则要吃大亏的,到时又要让你师父操心!要知道,按江湖规矩,偷袭、放暗器或下毒等背地里的危险行为,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除非事先言明并经对方同意。否则,若对方误以为真,反手伤了你,甚至杀了你,也是不必负任何责任的。”
厉上红虽是高昌国将军之女,但也是华山派弟子,她知道派中教规甚严,没有例外,这事要是说到她师父林云致掌门那里去,定要受到严训,因此只好默不作声。华鸣洲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道:“这事就这么过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去向陈莹道个歉,大家还是兄弟姐妹!”厉上红不答,赵青心道:“算了,明天早上我还是让小叶子先找你道歉。”厉上红听了,立即道:“是我有错在先,明天早上我向陈姐姐道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