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也为此做足了准备。
我和雷斯在齐文军的帮助下偷偷潜入了他家中,并在他书房书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礼品盒,那是一个包装非常精致,大小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的盒子,我将盒子带回家中,打探到明天上午齐家将为齐文军举办葬礼,我决定扮成快递员在葬礼上将礼品盒亲手交到齐文军的老伴手里。
“方法不错。”雷斯点头称赞。
“必须不错。”我得意地笑笑,总不能一直傻拉巴几地跑去跟人家说我能看见灵魂,我能跟灵魂交谈神马的吧!这样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强制关进精神病院,我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落得如此下场。
跟齐文军说完了我的想法,齐文军点头同意了,他把想对老伴说的话告诉了我,我用电脑将内容打印了出来,放进礼品盒中,最后将盒子打包装封,搞定齐活。
“是不是葬礼结束后,我就必须得走了?”齐文军看着打包好的邮件,突然愁眉苦脸起来。
我看得出来他舍不得把老伴丢下自己先走,但生老病死是我们任何人都无可奈何的事,不论是谁都有一天必须要面对分离,而齐文军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他的死太突然了,原本他觉得最近几天的身体状况好得不得了,还主动提出要和老伴去德育广场溜达,谁知惬意的幸福那么短暂,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经死了。
“你是死神,或许我的命是你取的?”齐文军突然神色一变,瞪大眼睛质问我。
我忙摆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负责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至于你的寿命何时终止那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难道就不能让我多活一天吗?就一天。”他双眼混浊,老泪纵横,向我央求道。
“我没有那种权限,我能做的仅仅是帮你完成你未了的心愿而已,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你能跟你老伴度过金婚,那一定是非常有记念意义的一天。”我喃喃地说。
齐文军听了我的话变得安静下来,他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雷斯扑着翅膀从我肩膀上飞下落在地上,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抖动身上的羽毛,顿时眼前强光一闪,下一秒,雷斯已变回人形,只是,他又是赤身裸体……我立即捂住眼睛冲他大叫起来:“你丫的,还不赶紧遮上点。”
雷斯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挡住身体一溜烟跑回房间,穿好衣服后他怯怯地走了出来,我无奈地看着他,他双颊通红,一脸害羞的样子。
“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变身?”我冲他大叫,臭乌鸦,没事就逼爹想犯罪。
“我又不知道会是刚才那个样子。”他有些委屈,嘟着嘴巴一脸苦相。
“第一次不就是那样嘛!”
“噢?好像是那样呢。”雷斯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
我瞬间狂汗不止,好吧,人类和鸟类是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的!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齐文军一直站在墙角的阴暗处冷冷地盯着我,或许他只是在看着我,虽说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可是总感觉有股阴冷的风从脚底一直蹿升到头顶,不禁另我头皮发麻。在这种心理状态下,一整晚我几乎是勉强睡着又惊醒,醒来又勉强自己睡过去,然后再次惊醒……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在齐文军的冷眼注视中第N次醒来,我不敢再睡了,索性起床洗漱,苦苦一晚上被个老头的亡灵盯着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雷斯起得也不晚,他洗漱完毕就乖乖地听从我的吩咐到厨房做早餐去了,我则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美味。
吃完早餐的时候,我发现齐文军的魂魄不见了,我在各个房间找了找,却没找到。
“他可能先去葬礼了,咱们也准备准备出发吧!”雷斯洗好了碗筷,将围裙往厨房门后的挂勾上一挂,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我看着雷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不禁想笑,他怎么就这么听我的话呢?还做的一手好菜,我真是太幸运了。
见我呆呆地傻笑,雷斯朝我脑门猛弹了一个大爆栗,痛感瞬间将我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摸着被弹疼的额头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无奈地笑笑。
按照计划,我回房间换上了一套快递员的服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雷斯已经从帅帅的人形变回了鸟类。
“我跟你一起去。”他边说边飞到我的肩膀上。
我没答话,抱着装有礼品盒的邮件集中念力,想进行空间移动,不幸的是空间移动没成功,可能我现在还无法随意使用死神的异能吧!最终只好决定打车前行。
葬礼是在齐文军家举行的,来到齐文军所住的楼层,就已经看到齐文军家防盗门大敝,门口站着几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人,看模样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无视几人,镇静地走进屋,客厅很宽敞,家具已事先移到了别的房间,客厅的最里面摆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桌上摆放着齐文军的遗像,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个香檀,香檀里正燃烧着几柱香,烟雾缭绕,桌子的周围摆放着许多花圈,应该是参加葬礼的亲友们送的,桌子两侧分别站着齐文军的老伴和儿子女儿们。
客厅算不上大,却也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参加葬礼的,这或许跟齐文军生前做过颇多善事有关。
齐文军的老伴面色凝重,对每一位为齐文军上香的人都深鞠一躬。
我环视屋里一圈,在几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年轻人身后找到了齐文军,他正抬头抑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全家福,全家福中他与老伴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儿子女儿儿媳女婿站在他们身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容异常灿烂。
我朝他走了过去,抬头注视着他所注视的全家福。
齐文军发现我来了,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余泪,笑着对我说:“要是能看到孙子孙女就更好了,可惜我是没有那个福气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