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很能理解，有装置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些丧尸直接杀死。现在不是正好地平线计划？”
林峰熟练的一个侧身，激光刀顺着力道扫过去，顿时间，血肉绽开一大片，五只丧尸头颅瞬间爆裂。
“如果是为了给我们训练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非要缠着他一起训练的路慈熙在重重的防护服里透过护目镜笑了一下，抬手弯腰，任由一个丧尸从他身边扑过——他一个丧尸都没有杀，只是在并不算太密集的丧尸潮里左躲右闪，看戏一样欢脱的观摩林峰杀丧尸。
“这个嘛……你以后就知道啦。”
路慈熙随意一跳，跳离地面的距离就有林峰的身高那么高。不得不说的——改造之后的身体就是这样强大，尽管他看戏的笑容随意得十分欠揍。
要不是打不过他……
林峰磨了磨牙，想着肯定要给他试试他以前在W大宿舍经常和别人互拍的威力。
“说起来……待会儿我要去“城区”采买一些晚会要用到的物品，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来吗。”
路慈熙站在离林峰不远的角落，懒洋洋地询问。
后者在精疲力竭之下最后把刀往后一插，看都没看就击杀了两只丧尸，他晃了晃，摁下了暂停的按钮：“…什么城区？啊…我来基地这么久，都没怎么听说过。”
路慈熙过来扶了他一把，绕过一地血肉模糊的狼藉走向出口：“你进来本来就没多久，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和出任务，能听很多人提才怪了——看着你也不会像找着别人问娱乐的样子。”
“简而言之，虽然身处末日，但是商品经济总不可能完全瘫痪的嘛，总有人生活在被保护好的地方，在那里还有弥足珍贵的秩序——更何况末日带来的资源紧缺让商品经济的流动与规划更加高效，总之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路慈熙说着，拉过林峰的手腕，在上面基地配给的智能手表上一通操作，一个蔚蓝的投影界面浮现。
林峰的眼神顿时奇怪了起来：“我都没打开过，你……”
“那看来是孟副主任和历队长忘性太大了。”路慈熙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看这个吧——上面是你的基本个人信息，在设置那里可以设置密码和指纹、虹膜的锁。现在城区的交易基本都用贡献点交易——就是那个金钱的图标，点开它就可以看你的余额并且查账。”
林峰点开中间那一格格方块之中金钱的图标。
【贡献点余额：1800】
“这是什么意……路慈熙？”
路慈熙眼神空洞。
“不是，你……”
路慈熙突然垂死挣扎地活过来，蹲下身子抱头痛哭：“不是吧！我一个月辛辛苦苦，不算奖金的话工资也就400贡献点，你才来了这么点时间，贡献点怎么就1800了——”
“啊？这能买多少东西啊？我……”
“你就要得到提拔了——虽然你才刚来，怕你站不稳脚跟可能不会给你实际升官，但是其他奖励当然少不了。”
“表面看是没什么，但实际上也算是大功一件呢。就算不是，上头的人为了平衡所谓“政治布局”也会算作大功的……”
孟重青的话语在路慈熙可以说假也可以说真的哭嚎中重新浮现到林峰的脑海，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置身早就被算好的棋盘之上。四处环绕都是深黑得看不清的明枪暗箭的斗争，他站在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波及到他。
路慈熙开始断断续续的解释，5贡献点就可以让三个人在城区的好饭馆里吃一顿大餐。280贡献点可以换购一套空的公寓房——这么便宜，或许是因为末日之下部分资源空缺。而基地包吃包住，他们不会为必需品花几个贡献点，而领取的工资也是首都里最高一档的——最新的调查报告显示，城区里相对生意好的小吃铺老板的月收入是278.4个贡献点，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好。
而每一个贡献点的颁发都经过政府机关的多层计算、运作和审查，以说明它的绝对权威性。林峰知道自己多到难以置信的贡献点数应该属于“奖金”一类——阜城竞赛回来，如果他们的成绩不算差，这个数字还会飙升到更离谱的程度。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钱是怎么花都花不够的。”路慈熙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把自己恢复成正常的站姿。
两个人往前走，沿着尚未完全沉没地底的太阳苍白的光线。废土上到处都是残骸，尽管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视野中并不明显——就好像末日之下死伤的人数。
上了车，路慈熙打开蓝牙，放了一首《Casino》。
“对于我们来说，最花钱的就是武器和一些……嗯，花里胡哨的道具。”路慈熙不急不缓地说着，和他堪称“灵车漂移”的驾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次到城区就正好带你去***那里看看，只有基地配备的激光刀和激光枪可是不行的啊。”
尽管阜城竞赛他们会给你配备手榴弹之类的东西。
林峰点了点头，他们又闲聊了几句，感觉没什么其他的好说。这种时候沉默往往对两个人都更友好。
他往窗外看，安稳严肃的基地建筑正在飞快地向后退去，像是要渐渐消退成一场梦境。
车载音响震颤着把节奏鲜明的歌曲潮水般一股脑塞进他的脑袋里。
“楽園にBye Bye，借りモノのLie Lie，
聞いちゃって Cry Cry，感情 賭ケルダケ……”
“又放这首歌？”杨如意在蔺凭霜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听见里面潮水一样轰轰烈烈滚动的歌声，不禁一愣。
“嗯，《casino》，挺应景的——第一句就是“向乐园说BYEBYE，借取之物的LIE（谎言）LIE”——我最近也总是觉得，这一身借取来的力量就像是一个荒诞的谎言，不知道很么时候就要还回去了，由不得我做主。”
“你还是要相信点孟副主任的技术。”杨如意给她接了一杯水，“收收你那颗文艺之心吧，我听说周箬霖要调过来了——我还挺期待她看见昔日对她作威作福的葬爱公主其实是个文青的表情。”
“她恐怕早就知道了。”蔺凭霜哈了口气，“你还真是悠闲。给我带个消息都要借机讽刺一番。不知道明天的月考准备的怎么样？”
末日之下废土之上，无论是资源还是情况都十分紧张。基地的队伍作为前锋要时刻保持先进性，并且每个月都要检验作为领头人的队长与副队长的实力——被已经脱离了学生生涯的队长们十分怀旧的称为月考。
但是和学生生涯里的大部分考试不一样，“月考”几乎没有新东西考校。只要超过势力检验的限额一段不短的距离，剩下的岁月里只需要堪堪保证自己不要后退得离谱，就可以随便摆烂过月考。
蔺凭霜十分骄傲地处在超出及格线一大截的范围，于是她选择悠闲的睡大觉。
但杨如意就没她仗着天资的优势如此轻松了。
不过也不打算计较她在这么长的岁月中刻薄回击中的一次，杨如意想一出是一出地继续问她：“说起来你老是偷偷用队长权限给六队那个叫什么林峰的新人加练加质，还借历明的个人终端给他发指导，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蔺凭霜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把头埋进被子里，话语也由此听起来闷声闷气：“你放屁。”
杨如意露出了微笑：“爱就要主动出击嘛，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能有结果？来来来，我教你……”
“你别发病，我只是想要他日后当六队的队长，他很合适。”蔺凭霜不轻不重地推了杨如意一把，后者看不出来她的情绪。
一束光突然亮了起来，照映得天花板上好像多了一朵月亮。
蔺凭霜像是花费了全身力气那样动了动：“先别说话，周箬霖来电了。”
凝滞的灯光僵在公路上，本来应该幻影一般快速掠过的车辆们此时要么堵在半路，要么早已离去，留着快要错过约定时间的路慈熙带着林峰分外烦躁。
“***那个坑比，这次少了他一分种，肯定又要说我们浪费他接单的时间，从而狠狠讹上一笔。”暴躁地摁下三次喇叭无果之后，路慈熙拉着林峰下了车，“去看看什么情况，能解决就帮解决了。”
林峰点点头。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喧嚣的声音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无时不刻不嘈杂地撩拨所有人的神经。
两人努力挤进里面看，一路上被频频回头瞪视。好不容易进到了最里面的一层，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凳子撕破空气，迎面朝林峰飞来——
“贱人！跑什么跑！撞伤了老子还想就这么算了？老子今天就是要……”
以他如今的实力，眼疾手快地接下这个凳子实在是轻而易举。林峰就这样拿着凳子，把视线投向了前方。
一个肥胖彪悍的男人正抓着一个衣着破旧的女童的头发，使劲往旁边的桌子上砸。旁观的一圈圈人有的露出一副看热闹的兴奋神情，有人只是冷漠的注视，有人神色不忍，却也没有进一步举动。
“别打我，把手拿开……”少女的手无力地拍打着比她大腿还粗的大汉的手臂，只是蚍蜉撼树而已。
旁边一阵拉扯的声音——一个学生打扮的女性满脸害怕，却还是要冲上去劝架，没走几步路马上又被男朋友扯了回来，十分狼狈地撞在他的怀里。
男朋友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上前拉架，你想死啊？被打的又不是你，你要是去了就是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