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文学
铁打的连队 钢铁的兵
刘召和
时 间： 当代。
地 点： 长江中游江南小镇。解放军驻五指山某部营地。
片头引子：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溪中摆放着几块过河垫脚的石块。一孩童蹦蹦跳跳地踏着石块过河，小脚不时踩在石块间，跌倒又爬起，倔强前行，一路跌跌撞撞，溅得水花四溢，不时传出天真的笑声……
字幕推出片名：《梦和远方》
音乐主题曲：《梦和远方》
字 幕：能从眼睛中流出泪水的人是幸福的
——作者题记
第一集
（1-1）1963年初冬。江南人民公社李家村的早晨：薄雾缭绕，云断山岭。清一色的农家瓦屋升腾袅袅炊烟，在晨曦的照射下露出几处绰绰屋顶。村里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犬吠，人们开始在村里走动。
（1-2）李长云屋前。队长李长云走到房前，敲响那口挂在村头树上的那口老钟，发出“咚——咚——”声音。
李长云高喊：“出早工啰——出早工啰——”
喊声刚落，李长云见自家屋檐下的草垛垮塌下来，便随手将一捆草提起。突然草垛中钻出三个小孩，吓得他后退两步。
李长云：“唉吔——这是谁家的孩子吓我一跳！怎么在草垛里过夜？”
三个孩子无语。李长云慢慢走近草垛。刘三牛吓得忙躲进大哥怀里。刘大牛擦了擦眼睛从草堆爬出。
刘大牛：“长云叔——”
李长云：“你们是……”
刘大牛：“长云叔，我们是刘先正家的孩子。”
李长云：“什么，你们是……是先正的孩子？你爹死了，那你娘呢？你们这是……”（三个孩子同时哭起来）
李长云边伸手拉孩子边说：“孩子们快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啊？”
刘大牛：“我们是从团湖围湖造田工地逃荒过来的。”
李长云：“从团湖逃荒来？那你们这是……”
刘大牛“我娘眼睛也看不见了。”
李长云：“我的天哪，桂珍的眼睛看不见啦？”
说完李忙把孩子拉扯进屋。
（1-3）李长云家。内/白。屋内上下两重，中间有一天井，是典型江南风格的瓦屋，光线透过天井照到屋内。
李长云：“老婆子，快，先正的几个孩子来了！”
李玉妈从东厢房边出边说：“先正的孩子不是在团湖吗？”
李长云：“桂珍的眼睛看不见了！”
李玉妈：“桂珍怎么啦？哟，是先正的孩子。这孤儿寡母的，桂珍的眼睛瞎啦？”
李长云：“唉，这年月，一个强劳动力都填不饱肚子，一个女人怎能养活三个孩子，这不，这些孩子是逃荒回来的！”
李玉妈拉着刘三牛：“我的天啦，这是什么天，还一件单衣，也没一双鞋子？来，快进屋。”
李玉妈拉着刘三牛兄弟进到屋内。屋内几张椅子，一口水缸，一张八仙饭桌。李玉妈开始生火。火苗蹿出。
李玉妈：“桂珍苦哦。来，孩子们快烤火，这打霜秋冻的还单衣光脚，这怎么活哟。你们这多大，就自立门户？”
刘大牛害怕人家担心别人说自己小：“我今年十岁。”
李玉妈：“我的天啦，十岁就当家？人家的孩子像你们这么大还在娘怀里吃奶！哎，你娘既然看不见了，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
刘大牛：“指挥部不肯，说她的户口已经落在造田的生产队，走了就是和社……主义……反调！”
李玉妈：“和社会主义唱反调？是呀，没有户口哪里也去不了。那你娘现在怎么过啊？”
刘大牛：“我娘天天在工地上发竹签计挑土担数，她的工分只有别人的一半，现在没有油分，也没有米分。”
李长云：“前几年每个生产队都要调一户去围湖，你爹……咳，没想到这一去……”
李玉妈边给三牛擦脸边生气地：“说那个有什么用，快想办法把几个孩子作个安排才是。这人一死你们就作主把先正的房子分了，你看现在怎么办？”
李长云大声地说：“他们是先正的后代，没有父母我们养，难道还看着他们饿死！”
刘大牛：“长云叔，我们就在屋檐下住，我们能干活，长大了再做房子。”
大妈自言自语地说：“人刚死你们就分人家的房子，看你们还有没有阶级感情！”
李长云：“这不也是公社搞的，说什么要让这些围湖的人祖祖辈辈扎根在新开的革命的农田里吗！”
刘大牛：“大娘，您借一个锅给我们，我们自己会做饭。”
李玉妈对着李长云生气地说：“会做饭就行啦？没有粮食光煮开水呀，一个锅就能养活你们？冬天怎么办？病了怎么办？（对李长云）要是房子在好歹有个窝！”
李长云：“是呀，前几年都去炼钢铁了，这每家每户哪还有多余的铁锅哟！”
刘大牛纂切地：“我们吃野菜睡草垛，我们不走！”
李玉妈说完紧紧抱住几个孩子：“孩子啊，不走不走，句句话都戳疼大娘的心。我们不是要你们走，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家，再怎么样也要对得起你受苦的娘！长云，你是队长，要想个办法才是，不行的话这几个孩子我来养！”
刘大牛：“大娘，我娘说，现在谁家的日子都苦，不要我们麻烦人家，要自己活下来。我们自己能活下来！”
大牛说完拉着弟弟就走。李长云忙拉住。
李长云：“孩子们不要急，你们先吃点东西，我马上找社员开会，还有贫下中农呢！”
李长云说完就走出门。
（1-4）生产队晒谷场。晨雾袅袅。出早工的社员手撑锄头站立等待。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
李长云：“社员同志们，今天就不出早工了，先开个会，有个事要和大家商量。”
社员们各自席地而坐。会场一片嘈杂。
李长云：“这个……不是那个先正去年在工地被洪水淹死了吗，这一家四口就靠桂珍一个人，可怜啦！为了养活孩子，桂珍只能把自己的那一份粮食分给了三个孩子，自己靠吃野菜度日。这时间长了，桂珍的眼睛就慢慢看不到东西，全身也开始浮肿，现在连自己都难养活，再也无力养活三个孩子……”
李长云声音有些哽咽。会场一片愕然，人们开始议论。
李长云:“贫下中农同志们啊，刚才起床，我发现先正的三个孩子睡在我家屋檐下的草堆里面，真是令人心酸！”
李玉妈将孩子们领到会场前。
李长云：“大家看，这就是先正的三个孩子。大的十岁，老二也才六岁，这个小的只有三岁多，多么可怜！前几年正好碰上三年干旱，今年又碰上洪水，团湖四年没有收成，靠桂珍半个劳动力能养活吗？”
会场又是一阵骚动。李玉妈拉着三个孩子走到会场前面，伤心地诉说着。
李玉妈：“是啊，刚才听大的说，上次这个小的三牛病了，桂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母子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钱治病啊！为了救孩子，桂珍白天出工，晚上偷偷去讨米。你们知道，现在谁家又有米可讨啊！
李长云：“贫下中农同志们，为了让孩子能活下来，桂珍只好让三个孩子回到这里，看有没有一点希望，她也是没办法呀！在座的都是李家村的社员，大家都表个态，看该不该管！”
李福：“我看该管！先正去开荒工地也是为了社会主义建设。现在他死了，我们应该养活这三个孩子！”
李会德：“这下好，先正刚死你们就说桂珍要改嫁，这不，还把他家的房子给分了！孩子连个遮雨的一片瓦都没有。都什么人！”
李福：“我建议，把分了的东西退回来！”
李上才：“退回去，怎么退？先正的房子也是土改时期政府分的，他人不在，户口也调走了，生产队有权处理房子和财产！”
李长云：“先不说那个事，看看现在怎么办吧。”
李上才：“我还听说，桂珍几次想带孩子逃走，都被指挥部抓回来，还开了批斗会。你们看，要是管了上级肯定要找麻烦！再说，他们的户口不在这里，就不是我们生产队的人，为什么要管？”
李福：“善事可做，恶事莫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去年不是你吵着要分，谁能做得出这样的缺德事？得利最多还说这种话，你呀，是怕他们长大了和你算账！”
李上才：“什么话，又不是我一家分了他们家的房子！算账？等他活下来再说，我看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坚决不同意管！”
李上才说完得意地坐下。
李福：“真是患难知品格呀。再怎么说我们不能不管。老话说得好，一家省一口可以养活一只狗！”
李长云：“我看是这个理。先正是在工地抢救堤坝死的，怎么说也是我们派出去的，这里也是他们的祖籍！我们也是养孩子的人，怎么能看着不管？”
李上才：“现在县里号召开垦湖荒，要是把他们留下，这不是和县里唱反调？再说，我们队里田地也不多，我们不能勒紧裤带养别人的孩子！”
李长云严厉地：“上才，话可不能这么说！就前几年的事，你应该感谢人家才对呀，怎么这样绝情！”
李上才：“是我绝情吗？我这是为大家说话，就是不能管！”
李福：“你太不是人了，也不怕遭雷劈！”
李上才：“好你个李福，你是看重这几个孩子吗？你不就是看在桂珍成了寡妇有好事想！”
李福：“你这畜生，我今天就收拾你！”
李福说着扛起锄头就冲了上去，和李上才扭打在一起。社员们忙拉开二人。
刘大牛三兄弟吓得直哭。刘三牛尿湿了裤子。
李玉妈伤心地抱过刘三牛：“都什么人，把孩子吓成这样，会遭雷劈的！”
李长云跳起脚训斥：“你们这是干什么嘛，还有没有阶级感情？帮助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都成这个样，就是几个讨米的孩子路过这里我们也要给几粒米！你们真狠心，大人的气撒在孩子的身上，算什么人！”
李狗蛋：“队长，不要说那么多，别人不管我们管！”
众社员：“对，我们管！”
李会德：“我们就把他们当成没爹没娘的孩子来养！”
李长云：“大家都听到了，这话虽说听起来伤心，但是实话！这三个孩子以后就是我们李家村集体的孩子，全村的贫下中农就是他们的父母！我们一起把这三个孩子养大！”
众社员：“好！”
李长云：“来孩子，我们向大家鞠躬。”
李长云拉着三个孩子向社员鞠躬。社员们都落下了泪水。
（1-5）团湖工地。清晨。工地已经热火朝天。桂珍站在大堤上，北风将凌乱的头发吹得猎猎飘起。
桂珍望着远方，肝肠寸断地：“孩子啊，到老家了吗？上天保佑你们兄弟！”
（1-6）李家村队部前。早上。社员们正在开会。莉华妈起身走到人群面前。
莉华妈：“队长，这样吧，反正我家只一个姑娘，这几个孩子就住在我家吧。”
李长云：“那不行，虽说孩子现在没有爹娘，但他们也是先正的后代，长大了还要立门户，再难也得有个窝！”
莉华妈：“那……你看这大的也才十岁，能养活自己都难说，这小的才三岁多，能养活吗？队长，当着社员的面，我就领养这个小的！”
金山妈：“莉华妈，你是想招上门女婿吧？”
莉华妈兴奋地：“是又怎么样？只要大牛同意，我就是要三牛当儿子，长大当女婿！”
李长云：“这……倒是好事，只是……这不，桂珍不是还在吗？还得桂珍同意才行。”
莉华妈：“那好办，我先给养着，等桂珍回来再商量。再说，这么小的孩子就靠自己，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也太心寒了，我们都是有儿有女的，看着他们没爹没娘的我心里难过，说实在的，也放心不下呀！”
说完，莉华妈心疼地将三牛抱在怀里。
李长云走到大牛面前：“大牛，刚才莉华妈说了，你看怎么样？”
刘大牛从莉华妈怀里抱过刘三牛，心痛地亲了亲三牛的脸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刘大牛伤心地：“三牛，去莉华妈家好吗？哥哥……”
刘三牛：“不，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莉华妈：“三牛，来，妈妈抱，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到我家去吧，和妹妹做个伴。”
突然，刘二牛孟浪地冲到莉华妈跟前，欲抢走刘三牛。
刘二牛：“还我三牛，还我三牛！”
莉华妈感到突然，将三牛放下。刘二牛艰难地将三牛抱起，走到大牛面前：“哥，不要把三牛给别人，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全场的社员都流下了热泪。
李长云：“那这样吧，别看他们现在困难，但命苦志大，他们就像一颗种子，虽说坎坷，说不定能长成大树！我看先给他们安个家，领养的事等桂珍回来再说，只要有这个心，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来养就是了。这样，大家辛苦一下，先把队里堆粪的灰屋清出来，先给他们安一个家。”
大家齐声叫好，纷纷起身往队里灰屋走去。
（1-7）生产队灰屋。一间泥砖小茅草屋。内约三十见方，四周没有窗口，墙壁黢黑，中间堆满了粪灰和粪桶。社员们挑的挑扫的扫，都忙得热闹起劲。刘大牛和刘二牛也屋里屋外帮着清理。
李福指着右边：“大牛，这里就做火塘，里面就放床铺。位置是小点，先对付对付。”
李长云：“李福，你带两个社员去砍一些楠竹，我看给他们搭个床，这样结实、宽敞。这三个孩子睡在一起不就像耍狮子一样？”
李福：“这个办法好，再多垫一些稻草暖和！”
莉华妈将刘三牛拉到外面。
莉华妈：“这孩子真叫人喜欢！”
社员：“苏大姐，你呀既然想三牛当儿子，现在就要最好时机，等长大了就养不熟了。你看这三牛，虽然命苦，长得多可爱，说不定今后还真的有出息。你就一个莉华，这个事还真是个好事，一来救了人家一命，二来你多了个儿子。”
社员：“是啊，这农村的，没有劳动力怎么行？等莉华长大出嫁了，你还不是……我觉得你还是趁早去找找桂珍。”
莉华妈：“我呀就是想一个儿子，只是这肚子不争气，生了莉华就关门了，哈哈哈……你还别说，要是桂珍同意，我还真的把他当儿子养，到时候不但莉华不用离开我，而且我还多了一个儿子！哈哈哈……”
莉华妈越说越兴奋，走到三牛面前：“走儿子，以后我就是你妈，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你们一起玩，我给你做新衣服！”
莉华妈拉着刘三牛就走。刘三牛转身便跑：“我不，我要哥哥！”
莉华妈：“嘿，这孩子，还养不熟哦！”
屋内。社员们仍在清理灰粪，有的准备用竹子搭床。
社员：“队长，这屋里的气味太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又不通风，这怎么住？这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刘大牛：“没事，晚上我们开门睡。”
李长云：“是啊，开着门恐怕还不行。来，在这里开个窗，不通气不行。”
几个社员在后墙凿开泥砖，开了个窗户。
李长云：“好了，现在收工。大家看家里有没有一些不用的旧家具、被子，还有衣服什么的，多多少少给这三兄弟送一点，人多力量大呀！”
社员们陆续离开。刘大牛欣然走进屋，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李长云：“大牛，这就是你们的家！虽说是个破草房，总算是个窝！安置好了再把你娘接来，这么小不能没有娘，熬几年你们就长大了。****说：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
刘大牛含泪点头，毅然将两个弟弟抱在一起。
（1-8）李上才家。早饭。李上才正在吃早饭。李上才的老婆在清理物品。
李上才：“你这是干什么？”
李上才妻：“我把你去年在先正家拿的东西给大牛送去，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
李上才抢过妻子手里的东西一扔：“你行啦！不就三个要死不活的小屁孩子吗，怕他们干啥？拿来又送去，这算什么！”
李上才妻：“不说帮他们什么，是他们的东西就还给他们，这才算人！前几年要不是先正报名去，队里首先定的是我们家迁走，你要感谢人家！”
李上才：“屁话！是他抢着去的关我什么事？这是命你知道吗？是命！”
李上才妻：“缺德事不要做多了，小心遭雷劈！你别看这三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等他们长大成人就是一座山，能挡一坝水！”
李上才：“行啦，能活就算他们命大，还一坝水。把这些东西收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没他们好日子过！”
李上才妻：“你真狠心！”
（1-9）刘大牛家。白/内。社员们陆续送来一些破旧用品和衣物，刘大牛和刘二牛整理物品，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福：“大牛，这是在你们家分的桌子，我还是还给你们。这里有一口锅，算我的一片心。”
刘大牛：“李福叔，我们一辈子都记住你的恩情！”
李福：“孩子呀，不要这么讲，只怪我们拿不出来呀。好好当家，有什么困难就告诉一声。”
刘大牛擦着眼泪和李福告别。莉华妈和女儿苏莉华一起来到。
莉华妈：“大牛，这是一升米，一个南瓜，我们家也没什么。”
刘大牛：“谢谢婶。”
莉华妈：“来三牛，这是妹妹莉华，以后就和她玩。莉华，三牛就是你哥，你就是他妹妹。”
苏莉华喜不自胜：“三牛哥，走，到我们家玩。”
刘三牛狐疑地看了看大牛。
刘大牛:“去吧。”
苏莉华拉着刘三牛的手，一蹦一跳地向外跑去。
屋内。刘三牛拿着莉华妈送来的东西进门。
刘二牛：“哥，我来做饭。”
刘大牛：“二牛，这点米要留着，就这样吃浪费了。”
（1-10）路上。白。李玉妈端来一盘地瓜向刘大牛家走去，正好碰到收早工的李长云。
李长云：“家里就这点东西？”
李玉妈：“是啊，真拿不出手。”
李长云：“行吧，先对付一下，再想办法。”
（1-11）刘大牛家。白/内。李玉妈端着地瓜进门。
李玉妈：“孩子呀，来吃点，现在各家各户也就靠它了，先填填肚子吧，早上没有吃什么。”
大牛接过盘子：“谢谢！”
刘大牛将拿红薯放在桌上，用碗盖上。
李玉妈：“大牛，吃呀？”
刘大牛：“大妈，留给晚上吃。”
李玉妈心疼地抚摸大牛的头：“大牛真懂事，真是长兄长姐当爹娘啊！大牛，先要你长云叔在队里给借些红薯，以后再想办法借点稻谷，先度过这个冬，等队里落上户口就有基本口粮了。”
门口。刘大牛送李玉妈出门。刘大牛回到屋内。仔细地看了看屋子，兄弟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刘大牛：“二牛不哭，我们不是有家了吗。”
刘二牛：“哥，我想娘，去把娘接回来好吗？”
刘大牛：“娘一下子是回不来的，我们要多挣工分，等有了钱我们还要建新房子，有了新房子就把娘接回来，不然娘住哪？”
刘二牛：“我们还要帮娘治好眼睛。”
大牛含泪点头：“嗯！”
（1-12）莉华妈家。白。伙房。桌上摆放着稀饭。苏莉华拉着刘三牛来到家里。
苏莉华：“三牛哥，这是我家，以后你就住这里。”
刘三牛：“不，这不是我家，我家是茅棚。”
莉华妈来到伙房：“来三牛，我们洗洗脸，吃早饭。莉华，去把你的旧衣服拿来，给三牛哥穿。”
苏莉华兴奋地跑进睡房。
莉华妈心慕手追地：“你看这孩子多可爱，秀秀气气。”
莉华妈在刘三牛脸上亲了一口：“嗯，我的儿子真香。”
刘三牛娇憨地：“我不是你儿子。”
莉华妈逗趣地:“哈哈哈，你不是我儿子是谁儿子？”
莉华妈又在刘三牛脸上再亲了一口。刘三牛用手抹一下。
莉华妈:“哟，还嫌我赃？哈哈哈……”
刘三牛一溜烟向堂屋跑去。
（1-13）睡房。莉华翻箱倒柜找到几件花衣服，自己在身上比了比，感觉十分满意，来到堂屋。
（1-14）堂屋。堂屋墙边摆放着几张靠背小凳和一些经常使用的农具，收拾得整整齐齐。莉华妈跟着刘三牛来到堂屋。
苏莉华：“三牛哥，这是我的，来，给你——”
刘三牛一见花衣服拔腿就跑：“我不穿花衣服，不穿花衣服，我不是女的。”
莉华妈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别跑别跑！这孩子真倔，说跑就跑，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好好，不穿女孩子衣服，来，吃早饭。”
（1-15）刘大牛家。白/内。刘大牛趴在墙上正在张贴一张领袖的画像。
刘大牛：“二牛，你看正了没有？”
刘二牛歪着身子看了看。
刘二牛：“这边高一点，再高一点。”
刘大牛下来看了看，又上去重新贴过。
刘大牛：“你是怎么看的？”
刘二牛：“这下好了。”
刘大牛贴好下来一看，会心地点了点头。
（1-16）路上。白。苏莉华和刘三牛手拉手向刘三牛家走去，正好碰上同龄李金山和李西学。
苏莉华：“金山，西学，这是我哥，他叫三牛，以后我们一起玩。”
李西学：“好啊，我们一起打游击！”
李西学跑过来拉着刘三牛一起走。李金山不高兴地拉苏莉华：“莉华，他不是你哥，是逃荒的孩子，走，不和他玩！”
苏莉华：“我不，他不是逃荒的孩子，我妈说他是我哥，我要和他一起玩！”
苏莉华拉着刘三牛向前走着，李西学和李金山不悦地跟在后面。
（1-17）河边小石板桥上。白。刘三牛停下脚步，好奇地站在桥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河里。
苏莉华跑到刘三牛身边：“三牛，拿手给我看看？”
刘三牛：“干吗？”
苏莉华：“你看，我指上有两个螺。”
李金山：“两个螺怎手么啦？”
苏莉华：“我妈说，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纺棉布，五螺六螺银子碰秤砣……”
大家急切地看自己的手指。
李金山：“哎，我也有两个螺！”
苏莉华：“和我一样，也富！”
刘三牛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独自向前走去。
李西学：“哇，我有四个螺！”
李金山：“那你就是纺棉布！哈哈哈。”
李西学：“纺棉布是干什么？”
苏莉华：“不知道。”
李金山见刘三牛走开便喊：“三牛，你有几个螺？”
刘三牛继续向前走，大家追上。
李金山强行拉着刘三牛的手：“来，让我们看看你有几个螺。”
刘三牛不给，李金山抓住刘三牛的手腕，掰开手指。刘三牛没有再反抗，任其发落。李金山和李西学仔细地看着。
苏莉华突然惊讶地：“呀，三牛，你只有一个螺！”
李西学：“是啊，三牛只有一个！”
李金山：“怪不得刘三牛家讨米，他只有一个螺！”
放开刘三牛的手，李金山他们得意地边唱边跳：“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纺棉布……”
刘三牛扫兴地在后面跟着，狠狠地拽着自己的手指。
大家从桥上来到河边。河水清清，静静地流淌。河水中摆放着几个垫脚石头。
李金山跑到河边，一只脚站在岸上，一只脚踩在水中的石头上，邀买地叫喊着：“莉华，我们来玩踩石头过河吧。”
苏莉华：“我不，会搞湿鞋的。”
李金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便得意地：“西学，你敢不？”
李西学跑到河边，踏着水中的石头，慢慢地冲了过去。
李金山：“莉华，你怕了吧？”
苏莉华信誓旦旦：“我妈说了，要我像男孩子一样，我不怕！”
说话中，苏莉华跑到水边，也顺利地冲了过去。
李金山：“怎么样三牛，怕了吧？”
刘三牛站在桥上，不知如何是好。
李金山：“哦，真没用，还比不上莉华！哈哈哈。”
苏莉华：“三牛，不怕，过来！”
刘三牛憋着一股劲，跑到河边，二话没说，向河里冲去。由于用力过猛，脚脚踩踏在水里，河水湿透了裤腿。
李金山、李西学和苏莉华又继续跑了回去。刘三牛站在对岸，没有跟上。
此时，金山妈刚好来到河边：“金山，你们在干什么，啊？那个三牛，你来了多久？一个讨米的孩子，有娘生没娘养，专门就带坏样，以后怎么得了！”
苏莉华和李西学吓得跑到桥上，刘三牛站在对岸瑟瑟发抖。
苏莉华：“阿姨，不怪三牛，他有妈妈。”
金山妈：“怎么不怪他，他是怎么过去的？有妈怎么会这样？他爸呢？像个野种！走！”
金山妈拉着李金山离开。李西学也怏然而去。
苏莉华：“三牛，过来吧，我们回去。”
刘三牛漠然地走进水里。
苏莉华：“踩在石头上，别又打湿了！”
刘三牛任性地淌着河水来到对岸。
苏莉华拉着刘三牛：“三牛，是阿姨不对，别怕。冷吗？”
刘三牛：“不冷！”
苏莉华：“三牛，你就做我哥吧。我妈说，我家没有劳动力，要我叫你哥，以后要你跟我们姓苏，别人就不会说你没妈。”
刘三牛拔腿就跑：“我不是你哥，我不姓苏，我姓刘！”
（1-18）刘大牛家。屋外。刘三牛飞快地跑到家门口，苏莉华也紧紧跟着。
刘三牛：“哥——”
刘大牛从屋内出:“三牛，吃饭了没有？”
刘三牛：“我吃了，在莉华家吃的。”
刘大牛：“好。三牛，我们有家了，以后不要总是去别人家吃饭。”
苏莉华：“不，我妈说，要三牛到我家吃饭，我妈还在家里给三牛哥做衣服呢！”
刘大牛：“哟，你叫什么？”
苏莉华：“我叫莉华！”
刘三牛：“你就是莉华？好，三牛有朋友了，以后在一起玩。”
（1-19）围湖造田工地。白。工地一瞥。工地开始歇息。几个社员放下担子，在桂珍身边坐下，开始数着自己手里计算土担的标签。
桂珍：“他叔，今天挑了不少吧？”
赵道明：“唉，还有十担要挑啊。”
桂珍：“这活重啊，怎么完成哦。”
女社员：“桂珍，大牛他们怎样啦？”
桂珍：“就看他们活不活得下来呀。”
女社员：“是呀，在这里怎么养活他们啦？回老家也许还有一些希望！”
赵道明：“桂珍，你不能总是吃野菜，现在孩子不在身边，那二两米就不要留着，再这么下去，你的眼睛真的要瞎了。”
桂珍：“我总要给孩子们留点吃的，这么小，他们能活下去吗？”
女社员：“孩子是娘身上的肉啊，叫你怎么放得下，这样撑不过去呀！”
桂珍：“她婶，没有路啊！别看三个孩子这么小，可他们有志气着呢，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
（1-20）刘大牛家。白/内。刘大牛和刘二牛将家里收拾妥当，开始生火做饭。刘三牛从外面跑回家里。
刘三牛：“大哥，我要穿新衣。”
刘大牛：“怎么啦？”
刘三牛：“金山说我的衣破，不跟我玩。”
刘大牛：“等有钱了哥哥就给你做新衣服。”
刘三牛哭着：“我不我不，我要娘，我要娘！”
刘二牛：“哭死呀，你能和他们比？以后不许出去玩！”
刘大牛：“二牛，不要这样，三牛还是个孩子，要是爹娘在，他还在爹娘怀里撒娇呢。（对三牛）三牛懂事，以后哥哥多挣工分，一定给你做新衣服，还要做好多。”
刘三牛：“真的？”
刘大牛：“真的。娘也会给三牛做新衣服。”
刘三牛：“哥，金山妈妈说我是野种，野种是地里的种子吗？”
刘大牛顿时泣不成声：“三牛，我们不是野种，我们有娘，娘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我们，只是娘现在回不来。”
刘三牛：“哥，不哭，我知道娘。哥，那我们不还是没有爹？”
刘大牛：“不是的三牛，我们有爹，只是他去围湖死了。”
刘三牛：“哥哥，我老记住爹是那个样子。”
刘大牛：“好弟弟，要经常想爹的样子，想就忘不了。”
刘三牛：“嗯，我每天都想。”
刘三牛娇气地爬到哥哥的怀抱，慢慢的睡着了。看着三牛，大牛流下了泪水，滴落在三牛的脸上。
刘大牛回想起与娘告别时的情景……
（1-21）团湖工地。刘大牛回忆。
刘三牛：“娘，我饿……”
桂珍：“大牛，来，给弟弟煮点粥，再这样下去三牛恐怕活不下来，他每天拉出来是水呀。上次要不是你找来米水，三牛早就……”
刘大牛：“好的娘。”
大牛、二牛生火重新做饭。
桂珍：“孩子呀，你娘对不起你们啦！你爹走了，我的眼睛看不见，家里没有劳动力。”
刘大牛：“娘，我能干活，我可以帮你。”
桂珍：“大牛，你才十岁，哪一件活你干得了啊？要是有能力，你和二牛也该上学了。而今我也挣不到几个工分，这样下去恐怕是养不活你们啦！”
刘大牛：“娘，我不再贪玩了，我和弟弟天天多挖野菜。”
桂珍：“儿呀，你这是在娘胸口上撒盐啦。你看，三牛已经不行了，再这么天天吃野菜，两个弟弟真的养不活呀。我想好了，你带着弟弟回老家，老家要比工地好，可以种点菜，再帮生产队做点小事，总能糊个口，要是落上户口就有了基本口粮，虽说苦点，总是可以保住一条命。”
刘大牛：“娘，我们的户口不是在这吗？”
桂珍：“长云叔现在当队长，我们家本来就是那的，只要我不回去，他会想办法给你们落户。”
刘二牛：“娘，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桂珍：“孩子啊，不要怪娘心狠，要是和你们一起走，那都走不了。”
刘大牛：“那你去和指挥部说说不行吗？”
桂珍：“你们不知道，我们的户口在这里，我回去是不给上户口的，你们是小孩，他们不会见死不救。再说，在老家我们还有房子。”
刘大牛：“娘，我们不想你在这受苦，一起走吧，我怕你死。”
桂珍：“不行啊孩子，娘就是走了也会被抓回来的。大牛、二牛，有你们娘就有盼头，我不会死的。来，我们四娘崽一起喝一碗粥，娘送送你们，以后你们就要靠自己了。大牛，没有爹娘，你要当好家呀！”
刘大牛坚定地：“娘，我知道了！”
说完，桂珍将大牛紧紧抱在怀里。
（1-22）湖边。白。桂珍在河边送走刘大牛兄弟。刺骨的北风将桂珍的头发吹得飘起。
远处，刘大牛和弟弟扬手致意，含泪告别妈妈……
（1-23）李家村农田。隆冬。白。刘大牛挑着一担猪粪吃力地向前走着，沉重的担子压得双脚打晃。
二牛身背竹子筐，边寻野菜边跟着哥哥。三牛身穿一件不合身的破棉袄，无忧无虑地跟在哥哥身后。
李福路过，见到刘大牛不堪重负的样子感到伤心：“大牛，你还小，以后不要挑这么重。”
刘大牛倔强地：“李福叔，我能行！”
李福放下担子，将刘大牛担子里的猪粪分了一半到自己粪箕里。刘大牛深情地看着。分好后，李福挑起沉重的担子，吃力地行走在田埂上。
看着李福的背影，刘大牛内心充满着感激，但又感到不安。他看了看四周，挑起担子轻快地向前行走。
刘三牛：“大哥大哥你慢点，我跟不上！”
三牛跟着哥哥跑着，不宽的田埂让人难行。“扑通”，后面传来哭声。三牛掉进水田里，破旧的棉袄浸得透湿。
刘大牛忙放下担子把三牛捞起。一同挑肥的社员有的摇头，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
社员：“唉，造孽哟，人家这么大的小孩都上学了，这些小孩要干大人的活，苦哦！”
李上才：“这不是混口粮吗？你看那也是干活，还不到四十斤，这不是做样子？生产队就这么多田地，尽养这些闲人！”
李长云：“上才，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孩子，挑得不少了！”
李上才：“我说什么啦，我说寡妇的孩子你就这么心疼？”
李长云：“你还有没有阶级感情？他们也是人！”
李上才：“他们是什么人？寡妇养崽得众人的力，他们吃的口粮也有我们的一份，干活就要像干活的样！既然要拿工分就得挑八十斤，不能混饭吃！”
李福听到十分恼怒：“李上才，你太不是人了！刚才是看见大牛挑得太多，我就匀了一半。你……你看他们有多大？十岁的孩子要挑八十斤，你不是欺负人吗！”
李上才：“欺负人？我这是为贫下中农着想，不能不明不白去养别人的孩子！我不管他们多大，既然要拿工分，就挑得起这个担！还要我看，瞎婆娘养的孩子——没眼看！”
刘大牛感到悲情刻骨，流着泪水挑起担子倔强地走着。
（1-24）夜晚。刘大牛家。刘三牛坐在火塘边，不时打着喷嚏。刘三牛病了。
刘大牛：“小弟，快来烤烤火，暖和一下。”
刘大牛将小弟安排好，又和二弟烧水做饭。
刘二牛：“以后我和大哥去出工，你在家和莉华玩。”
刘三牛：“金山不和我玩，说我们是外乡来的。”
刘大牛：“小弟，他们再要这么说就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外乡来的，我们出生在这里，这是我们的老家。”
饭一会儿做好。桌上摆着一个青菜。兄弟三人吃饭。
刘三牛：“哥，这红薯我吃不下。”
刘二牛：“怎么吃不下？再难吃也要吃。吃！”
刘二牛将菜强行压在刘三牛的碗里。刘三牛见碗被碰到地下便哭了起来。刘大牛伤心地将三牛抱在怀里。
刘大牛将刘三牛放在床上睡觉。
刘大牛转身对二牛：“二牛，你带弟弟睡觉，我去看看有没有药。”
（1-25）夜晚。河边。一轮弯月挂在树梢。刘大牛在河边台阶上坐下。他感觉有些冷，用手把破旧的棉袄两边一抄，将自己裹得严实些。
良久，刘大牛流下了眼泪，慢慢哭出声音：“娘，三牛病了，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办？”
（1-26）第二天早上。刘大牛家。刘大牛走到床边，去抱刘三牛。刘二牛端来一碗水。
刘大牛将刘三牛抱起：“三牛，头还痛吗？”
刘三牛：“痛。”
刘大牛：“来，吃点药就好了。”
刘大牛将手掌的药喂给刘三牛，并给刘三牛喝了一口水。
刘大牛：“好了，再睡一会。”
刘大牛家门口。
刘二牛：“哥，买药的钱是哪来的？”
刘大牛：“哪有钱买药啊！”
刘二牛：“那三牛吃的是……”
刘大牛：“是……”
刘三牛在床上呼喊：“哥——”
刘二牛急忙进屋。
刘二牛：“三牛，怎么啦？”
刘三牛：“哥，我好了。”
刘二牛：“真的？（对刘大牛）哥，你给弟弟吃的什么药，这么灵？”
刘大牛没有回答，突然向门外赶去，蹲在门口，捂着头，“呜呜”痛哭。刘二牛和刘三牛闻声来到门口。
刘三牛：“哥，怎么啦？”
刘大牛将刘三牛抱住：“三牛，哥没事。好了吗？”
刘三牛：“好了。”
刘二牛：“哥，是什么药，这么灵？”
刘大牛：“不说了，没事了就好。”
（1-27）刘大牛门前。白。李长云来到。
李长云：“大牛——”
刘大牛起身：“长云叔，您来了？”
李长云：“走，我们去大队，叫二牛三牛一起去。”
刘大牛：“什么事？”
李长云：“走，我们去大队，先把户口落上。”
刘三牛见哥哥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跳了起来。
刘三牛：“哦，去大队啰！”
刘大牛：“看三牛，这病还没好，一说到去大队就精神了。”
（1-28）去大队路上。白。李长云和刘大牛走在前面。刘二牛拉着刘三牛在后面跟着。
刘大牛：“长云叔，大队给落户吗？”
李长云：“孩子啊，你们也是人啦，不能见死不救吧？再怎么样也要把户口落上，没有户口以后怎么办？”
（1-29）石板桥上。白。李长云和刘大牛从桥上路过。
刘大牛：“长云叔，我家是怎么调到团湖的？”
李长云：“孩子啊，这都是命啊。那年，本来是李上才抽签到调出的签，这个李上才不但不去，反而到县状告土改干部，说是土改干部搞报复，闹得队里完不成调出任务。没有办法，你爹就主动报了名，没想到这一去……”
刘大牛：“那为什么李上才还……”
李长云：“有些事你不懂，以后就知道了。唉！”
（1-30）前往大队路上。李长云和刘大牛兄弟从远处走来。
刘大牛：“那……大队能让我们上户口吗？”
李长云：“是啊，这落户的事还得看公社的，他们要是不同意还真不一定上得了。”
刘大牛：“长云叔，我们……”
李长云：“怎么啦？”
刘大牛：“那我们还是不去了。”
李长云：“不去怎么行？没有户口谁给你工分？基本口粮呢？还有粮票、布票、肉票呢？什么都没有怎么过日子？”
刘大牛：“我怕他们赶我们走。”
李长云：“这个……你们毕竟是从李家村调出的，加之你爹又去世了，大队不会不管吧？走，求官不到秀才在，总要想个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