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数学课还是数学课,一点儿没变。课前的10分钟忽略教室里的嬉戏声,我静静地趴在窗边的课桌,只是痴痴地望着远处,望着他从我视线的尽头出现,在缓缓走进。然后在那近得可以留神到我眼神的位置,我再有意无意地把头埋下去。突然察觉,好似从前。
“《课时作业》还缺一本。”陆鸣用我曾经听过无数遍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老师,上官子衿肯定不交,待会儿她还要当场表演给你看撕作业呢。”
全班一片哄然大笑,本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我,在此刻却会有那么一点儿难堪,八成是,因为他吧。
“子衿,交了吗?”他的语气异常温柔,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那种温柔,也是我从始至终期盼的那份温柔。
他见我不语,又凑到我桌前。
“抽空交给我,好吧。”
记忆里只剩下他的轻悄悄,是气息托着他的嗓音。一时间,沦陷的滋味涌上心头。就像当初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时隔多年,他依旧美好。”
可能是因为很久以后再没有人这样看待我了吧,所以,我这么想着,但记不得的是,他向来都是这种性格,还有,对谁都一样。
下课铃响了,好像又是在耍什么小心思,直到陆鸣彻底走进了办公室,我才打算把作业交给他。其实在去交作业的路上,我已经决定以后正常交作业了。
像以往一样,毕竟,他已经回到我身边了。
“我说,上官子衿怎么会交作业呢?”
“能不撕就很神奇了!”
“你就等着瞧吧,陆鸣老师。”
这些话刚刚好好在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落在了我的耳边。再看向他,全然不顾这些话语。
“子衿,交这儿吧。”
我递上作业,他也顺手批了起来。
“做的挺好的啊,不同以往,没有弱智错误了。”
他微微一笑。
其实我原本以为他会向我问起些什么的,比方说,为什么迟交作业,还有,当场表演撕作业的事。但他向已经知道是的,只字未提。当然,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我猜想对待这一切,他也一定会说“我不感兴趣”这类话。
即使很高兴他不愿听信其他人的感受,保持着对我原有的印象。但这也意味着,他不那么在意我,而且,倘若他真的愿意站在我这一边,为我挺身而出的话,我似乎也没有看见他为我辨驳的样子。
所以说,他只是点到为止了。对我的态度……
依旧不改。
玻璃碎了一地,我直接伸手去捡,划到了。此时的电话铃,却又格格不入地在一旁响起。
“不回来了,钱打给你,自己搞点吃的。”随后只剩下挂断的提示音。
鲜血直流,从手腕往下滴着,竟毫无痛意。我随手抓起一块布,抓起大块大块玻璃,往桶里一扔,剩下的碎片,简单地用扫帚扫过。
而后我便瘫坐在地上
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砖上,注意到这的我顺势望了眼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午夜12点。阳台的窗帘没拉,客厅的灯也没开。
我撑了下地,随后站起来,想着擦拭下血迹,于是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灯一亮,手腕上不浅的伤痕使我先是划过一阵慌张,随后以平静饰演若无其事。
“难怪血是一滴一滴的。”我边拖地,边这样想着。拖完地后的时间不用说,也肯定不早。我回到卧室,等待我的又是彻夜未眠。
夜晚的的确确是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