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帮忙!”
王平纵使再生猛,也挡不住镖局五人的连番攻势,他被逼到墙角,仰面暴喝。
镖师之首方远脸色一变,不好!此獠尚有帮手!
“哈哈,一声不吭,俺还以为你能力压群雄!”
一大汉持着钢刀击退两名镖师攻势,此人身高六尺,虎背熊腰,威势仅比倒下的秦虎低上一筹,想必练的也是金钟罩之类的横练功夫。
“你再不出声,怕是要折在这,啧啧...正远镖局方镖头.....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又一女子晃动身子从暗处走近,瞧这话,似是对方远了解颇深。
方远仗着一口环首直刀,步履上前。光王平一人便是极难对付,需镖局三四人联手压制,现在又多了两个,看样子武力不在王平之下,这可如何是好。
“杀!”
王平与一男一女一同混迹江湖多年,此时不待方远主动,他三人默契出手,想杀得众镖师措手不及。
他三人都已接近二流层次,刹那间,局势便逆转,客栈内的镖师便转攻为守,几个呼吸间,就有人身上挂了彩。
......
“他十几人已不能全身而退,你不上去帮他一帮?”
“练气境界的高手都不动,我小小的气血境修士怎能出手?”
“修士不能插手凡境武者之间的争斗,这是规矩。”
“气血境修士就不算修士了?”
“贫嘴。”
.....
竹筷破空而出,逼退激战双方,王平看得清楚,那是最普通不过的筷子,却击穿了一尺粗细的房柱,直直插入墙中,入石三分,若是作用在人体上又当如何?
“罢手吧......”
闻声看去,唯见背着剑匣的江庭兀自站在桌前,他不由后怕,双方激战如此之久,竟未能发现屋内还有旁人!高手,绝对的高手。
双方目光皆注视着苏,江,方远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这一男一女是私奔出来的小年轻,现在看来实在是眼拙了。
“敢问尊驾名讳?”
王平阴狠,遇到这等高人,他也不得不低头。
“无名。”
江庭不说名讳,王平也不敢追问,那持软剑的女子却好像认得他的模样,朱唇微动,说与一旁的持刀大汉听了。
“竟是他!”
大汉眼睛睁得老圆,三妹胸中熟记江湖各路高手的画像生平,她既说出此人身份,那便不会有假。他走上前,收刀抱拳:
“铁刀谢五,见过江剑圣!”
剑圣?江庭无言,山中这才几日,他怎么就变成剑圣了。
“你认得我?”
“江剑圣不日前在凉州连杀朝廷三城之主,在罗阳城又屠了一队官军,追杀罗阳匪首连涛三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听罢,饶是以江庭心境也禁不住嘴角一抽,他杀了三城之主不假,罗阳城那一队官军和连涛干他何事?身后似乎有苏韵的笑声,这位可是那事的见证者,江庭暗自痛骂了无良造谣者一声,又言道:
“此事作罢,如何?”
“当然,当然,误会而已!”
王平哪会看不清楚形势,江庭出手不是为了救下一众镖师又是为何,他三人武功连二流都不能跻身,直面这位有剑圣之名的宗师,不是找死么。与大汉,女子,对视一息,便各自说道:
“如今诸城都有剑圣的通缉令,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留意。”
“我等有些事,先行了!”
“告退。”
目送三人逃也似的飞快带着王安离开,方远汗颜:“江.....剑圣.....”
江庭呵呵一笑,似这等虚名,若他还在江湖或者会在意。自从见过神境之玄妙,修士之术法,他早已不再坐井观天,在苏韵这等练气境面前,凡俗剑圣之名,徒增笑耳!
“还是叫我江老弟吧!”
江庭既如此说了,方远也不扭捏,查看众弟兄都无大碍,便准备继续赶路,正如王平三人所言,镇卫很快便会赶到这里,此非久留之地。
“多谢剑圣出手相助。”
苦主秦虎已然能行动,他脸色青白,应是受了内伤。江庭颔首,此人面强而不惧,倒也是条汉子,何况救他只是顺带,不足为谢。
秦虎却以为,若今日不是众人,他已命丧黄泉,怎能不以重礼待之。
“还请诸位移步,我命人备下礼金,明早亲自送诸位起行!”
一众镖师闻礼金二字,便再也挪不动步子,他们千里押镖,为的就是钱财。眼下,仗义行了,人也救得,还可得些外财,何乐而不为!诸位弟兄情绪如此高涨,方远也不好驳了兴致,只得同行。
“那我们也暂且休息一夜,明日再与车队出发。”
秦虎年轻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如今逐渐退隐,已然是攒下了不薄的家业。当晚,秦宅摆下宴席,一众人各尽宾主之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虎奉上金银与镖局弟兄,让此宴沸腾到了极点。
“江老弟武道已入化境,金银只怕入不得法眼,我唯有一物相赠。”
说话间,侍者端来木盘,上面用红布垫着,也不知是什么物什。
“此玉是我传家之宝,乃我母年轻时偶然所得,每逢月圆之时,便会生辉,家母曽言,他本来寿短只有六十光阴,得幸此物常年温养,却也活到七十有三。”
秦虎拿过那物,奉与江庭手中。入手温润,观此物外形,似是未穿孔的玉质佩饰。也无甚奇特,只是在灯火下显得较为好看罢了。
苏韵或有所感,她拿过此物以真气内视,良久,却也无果,道:“此物我也看不透。”
真如秦虎所说,此玉若能养人,似这等延年益寿的宝物,便是他们修士也难追寻的东西。秦虎割爱相赠,此礼不可谓不重。
“此物贵重,还请收回。”
江庭虽很想得到此物,却也推辞了,此玉佩乃他人传世之宝,若奉与皇亲贵胄,当可富贵荣华,他怎忍心夺之?
秦虎却说:
“若无剑圣出手,秦虎早已殒命,此物能延寿,也只不过是家母猜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收下。”
此言既出,江庭也不好继续推辞,旋即与秦虎对饮几杯而已。
宴会结束,江庭与苏韵便回了客房。他二人修有皓月宗至高经法,只需打坐片刻便能精神奕奕,故此也就住在同一间客房。
江庭体质不如苏韵与皓月神典高度契合,打坐的时间就要长上一些。等他从修炼状态退出,苏韵已为自己倒上一杯凉茶,心决默念,她手掌便变得滚烫,凉茶也随之温热。
“师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热的?”
苏韵今日已熟悉了江庭的性子,笑骂道:
“初见你时,称我为神女,一副恭谨温良的模样。现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连师姐都敢调戏!”
江庭喝着温热的茶水,想到初见苏韵时,他从江湖客沦为官家阶下之囚,刺配沧州;如今却为宗门执法,虽有部分私欲,行的也算是人间正道,世事变幻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