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忻州的吃饭部队又出发了!”
“听说是河东路宣抚使何大人进驻忻州,审理贩禁案,知州刘大人和通判冯大人出资请客,给杨将军等人压惊。”
“出资,纸糊个X—哄球哩!吃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一伙人涌上“北地楼”,霎时本极清静的街面热闹了许多。
冯晋春跟在人伙里瞅个缝悄悄问秦日征,“何大人还没到?”秦日征道:“我看你两年多通判白做了。你和刘大人去驻地请,吃了闭门羹吧?当官须有当官的威风,哪能屈尊象你我这样猴急!”
“都给我进去!”刘光生沉着脸对一伙聚了门边,探头探脑的州衙官员喝道,官员们忙灰溜溜地缩进了里间。
三人站了门阶上,一齐望着街口方向。刘光玉头也不回,“安置好了?”秦日征说“老规矩,一人五万大钱,逢着有受伤的,另当别论。”
刘光生咬咬牙,“再加五万,我给你十万大钱,办事利索些。”
秦日征心里冷笑一声,当日冯晋春从刘光生衙门出来直接到西城禁军驻地,他万没料到自己同冯晋春使了一个小小的伎俩,伪造了一纸郑向农的字条,刘光生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就下了灭郑向农口的心,足证刘光生亲手参与贩禁。贩禁关禁军球事,可一年前经姚林院之手奉上的三十万大钱,令秦日征想起来心惊胆颤。虽未插手贩禁,可这禁利自己腰包里装了不少。刘光生刑场开刀,秦日征和冯晋春不敢挑头,刘光生台前舞弄,他们倒省心。他倒不怕查禁,当北地禁军统领,不过为捞些油水。姚林院也是个不争气的货色,崞县事发当日处置得实在窝囊,手下军士如林,任由一个小小的团练和知县胡折腾。事态愈来愈明了,忻州城内主要官员都陷进去了。不过他不相信何常箭敢以全忻州官场为代价,掀起一番大浪。至于梁继宏,一个小小知县,算个求!
“刘大人放心,过了今日,一准让姓梁的滚回繁峙!这是什么地方,由他胡来,他不是要审案么?我要让他好好审,不要把自己审进去了算他神道爷底下烧多了纸。”
冯晋春闻言一乐,心忖道,越闹腾大越好,郑向农一去,死无对证,此案自不了了之,至于出什么后果自有他们俩前头顶着,每年有三万大钱领着就行。
“刘大人,州签押牌已给了老秦,放心吃酒就是!”
刘光生捏了一把汗,忽地有些后悔,他突然越来越不放心秦日征的手段,万一办砸了,他不怕秦日征翻脸不认帐,可郑向农活一天,他就不能安心睡一天踏实觉。
三个正各怀心思想着,秦日征低声道:“何大人来了!”
果见何常箭由王侁梁继宏等人陪着,在昏暗的灯笼光影下,缓缓走来。三人疾步下阶台迎上前。
“何大人,我们早等得肚子咕咕叫了,若再迟来半刻,怕要饿晕了!”
众人笑着拥了何常箭进了雅间。
“刘大人,听说忻州风水好,刚刚梁大人路上还说起,四大美女之一貂蝉就是忻州人,真真让人吃惊,我说大街上美貌女子极多,原来竟有这个故事!”
梁继宏笑道,“忻州父母官都在,让他们改日带何大人重访美女故里,岂不是好!”何常箭点点头说,“这主意好,刘大人可否让老夫有幸貂蝉故里一游啊?”刘光生大感受宠若惊,“何大人,此事窝易。今日借杨将军的光,吃了这酒,我明日就带两位大人去!”秦日征挤进来说,“何大人有此雅兴,实是我忻州颜面上的光彩。不过,今观忻州城内哪里能寻出真正美女?”何常箭闻言大奇,“秦将军,此言何解?”
秦日征紧绷了脸,神情肃然道:“何大人有所不知,忻州木芝村出了个美女貂蝉,定襄还出了个美男子吕布呢!”何常箭回头对梁继宏说,“老梁,这个你没说。”梁继宏手一摊,“我哪里知道?”
冯晋春满满端了一杯酒,对梁继宏说,“梁大人,吕布貂蝉一朝之人,老梁眼里怎么只有美色?实在见色忘义,定要罚了此杯!”
众人哄地笑了。
何常箭笑了,“这是你梁大人的过失,知晓貂蝉不知吕布,我也听得不甚入耳,刘大人罚你,你就喝了吧!”梁继宏笑着接过酒杯说,“此杯酒本该我先敬了何大人,不想险些被一个色字将义忘了,既是何大人与众位大人均言该罚,我就不恭喝了此杯!”说罢,仰脖一饮而净。
“秦将军,你说说忻州怎没了美女?”
秦日征说:“何大人,出了吕布貂蝉后,忻州的风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听当地人说,定襄无好男,忻州无好女!”
何常箭大笑,“当真风水占尽了!”
众人无不大笑!
刘光生道:“何大人,今日此宴,一则为何大人梁大人屈尊前来忻州审案接风;二则为杨观察彭知县范兄弟等人压惊。治内五台又出了郑向农逆贼,我忻州实有选人用人失职,我与冯大人这两天每每说起此事,莫不羞愧难当。不多说了,满腹话都在这酒水里,算作陪罪。”说罢,一饮而尽。冯晋春说,“现下何大人坐镇忻州,又有梁大人居中审案,人犯事实基本清楚,为杨将军、彭大人洗脱清白就是最大的慰藉。”刘光生接道:“我狠不得亲手剐了郑向农这个王八蛋!梁大人,此案该结了吧?到时我刘光生定要亲自监刑,方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