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骠刀卫指挥使王奎参见太子殿下!”
“臣,骠刀卫指挥副使刘大彪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沉默不语,静静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空气仿佛凝结一般,众人恐怖地看着太子,生怕他嘴里吐出那个可怕的字:
斩!
众人绝望的眼神中,钱克清缓步上前,向太子躬身一揖:“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全怪他们,或许我们的公文,送达的时间太晚,他们有所来不及。”
太子看着钱克清,钱克清毫不回避,眼神坚定,肃然屹立。
太子叹了口气:“哎!功夫不错,来的,还算及时!”
太子开口说话,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太子却忽然厉声问道:“王奎,我问你,孙子曰:实则虚之,虚者实之,是什么道理?”
“这?”
王奎嗫嚅一声,回到:“请太子殿下训示。”
“刘大彪,本宫问你,围师必阙,又是什么意思?”
“请太子殿下训示!”
刘大彪很干脆。
太子轻蔑地笑了:“你们如此怠慢钱大人,本宫还以为,你们都深通兵法,原来也是一群白丁。”
“末将不敢,实在是军务繁忙.......”
“臣其实非常仰慕钱大人的。”
“末将求知若渴,岂敢......”
“从今日起,在下必定好好学习,请太子殿下......”
......
众人七嘴八舌,倒把太子逗笑了:“今天是第一次,本宫饶了你们,要是再犯!”太子停顿一下,随即狞笑一声:“你们,就去绣刀卫学习吧,钱大人!”
“臣在!”钱克清上前一步。
“给我放手管教,讲完之后,给他们考试,考不过的,本宫军法从事!”
“尊太子殿下钧令!”钱克清拱手一揖。
“好了,进去听讲吧,本宫晒了一上午太阳,要是能换来你们熟读兵法,也算值了!”
武将们蹒跚起来,身上的衣服,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哎!”
太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命侍卫首领:“回吧!”
“太子殿下!”
身后,传来刘宏图的声音:“臣,参见太子殿下!”
“嗯,刘大人!”
太子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为何姗姗来迟?”
“回殿下,早上,皇上召见总相大人与臣,询问西北匪患的事情。”
“哦,父皇有何训示?”太子似乎吃了一惊。
“皇上让臣等一切听太子的。”刘宏图恭敬道。
“哦,好,你去吧!”
“是,殿下!”
看着太子渐渐远去,刘宏图匆忙赶上前面的钱克清,悄悄把他拉到一旁,忽然叹了一口气:“远修,你惹祸了!”
“哦,请刘大人教诲!”钱克清似乎吃了一惊。
“你想,远修,兵部管着朝廷的军务,可并没有调兵之权,要是惹恼了这帮将军,我们兵部就玩不转了!”
这一点,钱克清是知道的,兵部,说白了,就是参谋部加后勤部,军队最核心的管理,包括军官的任命,军队的调动,基本都是太子一手包办,连总相也无权干涉。
当然,要是皇帝不插手的话。
钱克清仰头默思片刻,便徐徐一笑:“无妨的,刘大人,下官自有办法,保管让这帮将军没有怨言。”
刘宏图诧异的目光。
钱克清转身离去。
俄顷,职方司的院子里,传来钱克清郎朗的声音:“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苏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感觉浑身憋着一股劲,劲道,主要集中身体的中间部位,小腹坠胀,那是练气练的,可奇峰突起,又是几个意思?
妈妈叉的,再不找地方泻火,老子要炸了。
两天,就这两天吧,老子一定给你个交代,苏尘看着下面,喃喃安慰。
迈步走出客栈,苏尘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心中盘算,老是住客栈也不是办法啊!虽说银子充足,可那是干事业的,就这么便宜客栈老板,岂不是浪费?
再说,房产老板住客栈,好说不好听啊!
抬腿,便往芳菲苑的方向走去,悟空的第二个五,还是不能赖账的。
客栈拐角,闪出一名黑衣人,斗笠压得很低,遮住半个脸,遮了脸上一道斜长的刀疤。
黑衣人随着苏尘远去的身影,慢慢跟了上去。
柳巷街,苏尘被一所房子吸引了目光,房子并不特别,开着院门,从门外看进去,是一所干净整洁的两进宅子。
吸引苏尘的,是门前站了几个人,正在听一名管家,站在台阶上打广告:
“多好的宅子,两进院子,十间大瓦房,后院还有十亩空地,要不是老爷要去外地做官,一万两银子,王八蛋才愿意卖。”
苏尘忽然就动心了,两进院子,十间房子,前面开公司办公,后面居家,再养个小娘子,别提多美了。
最关键的是,后面还有十亩地,正好可以开发项目,完全是两全其美、天上掉馅饼的事,即使花掉一万两银子,还剩一万两可以开发项目,维持公司运行。
苏尘开口就要还价,却突然停住了,谈判,首先的任务就是压低对方的期望值,而压低期望值最好的方式,就是尽量找出产品的缺陷。
便大声叫道:“管家,你说得天花乱坠,总得让我们看看房子吧。”
“对啊!别光是嘴上吹!”一个胖员外。
“就是,还是这位公子拎得清!”一个高个子。
“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一名瘦子。
......
管家微微一笑,侧身相让:“当然,哪有卖东西不让看货的,正好,今天老爷夫人不在家,众位,请!”
苏尘跟随人群,慢慢走入院子,转了不到一圈,便下定决心,必须拿下,不择手段。
这是一处新建的宅子,坐南朝北,干净整洁,虽然不豪华,却精致精美,居家办公,都是非常好的选择。
关键是,院中还有七八名丫鬟,个个都长得很妩媚,苏尘有点怀疑,主人卖这处宅子,多半是因为家庭矛盾,被夫人强迫的!
苏尘边走,边挑毛病:“好倒是好,就是这根柱子有点歪,风水不好。”
“就是,这个窗户,好像被虫蛀了。”胖员外附和,扭头向苏尘眨了眨眼睛。
“哎呀,门里有棵树,不是个困字?”高个子也唉声叹气。
“哎哟,哎哟,院子里还有口井,太影响风水了。”瘦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管家气得直瞪眼珠子。
一圈转下来,苏尘心中彻底有了底,古人看重的是房子,所以买房子送地,而在苏尘眼中,最值钱的却是后面那十亩地。
来到前院的院子,管家便催促众人:“各位,各位,有兴趣的就开价吧,先说好啊,我们,只认现银!”
“一万两,我要了!”
苏尘正准备施展谈判的技巧,胖员外却不讲武德,直接就开价了。
“我出一万一。”瘦子。
“我出一万三。”高个子。
“一万五!”胖员外伸出胖乎乎的右手,叉开五根手指,仿佛一根手指,值三千两银子。
苏尘气得吐血,妈妈叉的,前面那么多铺垫,白做啦?他甚至怀疑胖员外是管家请的托。
管家脸上笑出一朵菊花,挑衅地看着剩下几人:“如何,还有没有还价的?”
瘦子与高个子面面相觑,沉痛地摇了摇头,胖员外得意洋洋,嘲笑道:“这处宅子,我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志在必得!”
我靠,这胖子是高手啊,前面假装铺垫,其实是为了迷惑咱们!此刻,千万不能跟胖员外抬扛,否则,双杠一抬,房价,可能要直奔两万。
机会千载难逢!到手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怎么办?怎么办?用什么策略?什么思想?什么方法?什么模型?
忽然,苏尘沉沉叹了一口气:“唉!”
随即摇了摇头,眼睛怜悯地看着胖员外,沉声道:“员外,房子倒是好房子,就是,唉......祝你好运!”
“哎,哎,你叹什么气?摇头又是几个意思?”胖员外见苏尘要走,心里发毛,忙拦住他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还价吗?”苏尘故作神秘。
“嘿嘿,你他妈根本就没钱吧?专门跑过来使坏的,是不是?”管家见苏尘要作妖,厉声喝问。
“切”
苏尘不屑,从怀中抽出那张两万的银票,漏出一个角,向众人亮了亮,不屑道:“这处宅子,我也看了好几天了,是真心想买,看见没?我的心理价位是两万,钱我都带来了,两万两,对我而言,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可是”
苏尘转了一个弯:“刚才进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风水的确不好,我敢断定,两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你他娘放屁!”
管家恼羞成怒:“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去官府,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宅子?各位,别听他的,别听他的,这是个疯子。”
胖员外也不屑地看着苏尘:“公子,想压价,用这样的方式,缺德了吧?”
苏尘拱手,向几人团团一揖:“各位,在下得罪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当我放屁行了吧,不过员外,咱有屁股不怕挨板子,咱就等两天,银票也不会变成擦屁股纸,对吧?”
说完,扬长而去,身后,管家歇斯底里的咒骂声:“王八蛋,去死!”
胖员外对管家拱拱手:“管家,不要理会他,两天之后,若是一切正常,我过来写契约,交银子。”
管家换了一张笑脸:“员外英明,何必被一个疯子吓着了,好事要赶早,咱现在写契约,交银子,宅子今天就是你的了,岂不更好?”
胖员外狐疑地看着管家,管家急切的表情,让他有点吃不准,便干脆一笑:“管家,咱是爽快人,可那位公子说得有道理,等两天,银票,也不会变成擦屁股纸,你放心,两天之后一切正常,我决不食言!”
“哼!”
管家哼了一声:“两天以后,这宅子或许就是别人的了!”
“无妨!”
胖员外拱手,转身,出门。
“混蛋!”
管家破口大骂!
......
芳菲苑门外,悟空正与郭千芙依依惜别。
“空哥,你去吧,我没事的,太晚了,大师会责骂的。”
“芙妹,都怪我无能,你受苦了,我......”
“不怨你,空哥,怨我们命不好。”
二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苏尘踏步赶到,拍了拍悟空肩膀,随手递给他一张银票:“泼......师兄,两个五,全给你。”
“师弟,你......那......,谢谢师弟。”
郭千芙眼圈儿红红的,看着苏尘,柔声细语,却带着重重的鼻音:“谢谢苏公子!”
“嗨,哭什么呀?”
苏尘大大咧咧:“不就三千两银子吗?”
苏尘刚想说,不行老子借给你,郭千芙却抽泣着打断了他:“其实只需要五百两,我们就够了,可是老鸨,又涨到五千两!”
“哎!”
悟空叹了一口气:“她这是吃定我们了。”
郭千芙心中悲凉,掩面哭泣,悟空赶紧安慰:“芙妹不要拍,我把这一千两银子交给老鸨,她不会为难你的。”
苏尘忽然怒意顿生,妈妈叉的,这是赤裸裸裸的剥削,不,比剥削更坏,这是敲诈,是勒索。
可悲哀的是,这是合法的!
悟空看着苏尘,悲切道:“师弟,我要回云音山了,我走之后,芙妹就拜托你了,你时常来看看她,不要让人欺负她!”
“欺负我!”
郭千芙忽然抬起头,眸中有凛然之气,决然道:“你放心去吧,谁敢欺负我,大不了一剪刀,同归于尽!”
“芙妹,你......你不要这么说!”悟空脸色苍白,伸手拭去千芙眼角的泪水。
“师兄!”
苏尘忽然冷笑一声:“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行不行?这样,你再呆一天,帮我做一件事情,你们的事情,我帮你们解决,记住我一句话,决不能再去找老鸨了,她会玩死你们的!”
“怎么?你有办法?”悟空诧异地看着苏尘。
苏尘一声狞笑:“她喜欢银子,老子偏偏一分钱不给!”
郭千芙惊讶地看着苏尘。
悟空决然不信的表情:“师弟,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奉京。”
“总得试试!”
苏尘淡淡一句:“我一会儿就去找钱大人。”
“好吧,师弟,只要能解决芙妹的事,我,赌一次!”
悟空神情坚毅,一幅破釜沉舟的表情。
郭千芙将信将疑,眸中如秋水一般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