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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相

黄克诚抬头,眼中,出现一顶斗笠,斗笠缓缓抬起,现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光天化日欺凌弱小,走,跟我去派出所,啊,县衙!”苏尘冷冷呵斥,心中却很诧异,黄克诚出手,怎么这么慢?

“做人,要懂点规矩!”

苍老的声音,老苍头在门框上猛击烟斗,抖落一地烟灰,两粒火星,准确掉进穆尚香脖子,空中,弥漫一丝淡淡皮肉烧焦的味道。

穆尚香翩翩起舞,嘴里高呼:“给我打这个老东西!”

两名家丁冲上前按住老苍头,一名家丁左右开工,啪啪啪扇了老苍头十几个耳光。

老苍头脸上,几枚指痕一闪而过,像鞭子劈过坚石,老苍头憨厚地笑了笑:“年轻人,回去找个郎中看看腕子,当心骨折。”

家丁捏着手腕,笑骂:“老东西,嘴硬!”

别转脸,龇牙咧嘴,双眼流泪。

苏尘使劲一推,黄克诚后退两步,捏着隐隐作痛的手腕,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尘。苏尘要过来救老苍头,却被五名家丁死死围住。

绸缎庄门前,已经聚满围观的百姓,百姓,议论纷纷:

“咦,这不是那天下界的人妖?”

“看,按察使夫人,哦,好阔气,看人家那一身首饰。”

“嘘,小点声,按察使衙门的人,你惹得起?”

“呃,快看,县衙的衙役来了,让开,让开。”

……

穆尚香恨恨看了一眼刘月书,冷冷呵斥:“小黄,我们走!”

黄克诚边走边瞪眼看苏尘,眼中,不共戴天的眼神。

门外,一个乞丐正在上班,面前的碗中,摆着几个小钱,黄克诚恨恨一脚,踢飞乞丐的碗。乞丐的小狗“汪”了半声,看见黄克诚凶狠的眼神,闭嘴,退了回去。

苏尘无心观看黄克诚的表演,他的全部世界,此刻只有刘月书一人,眼中有一首诗,诗里写满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苍天保佑,第一次英雄救美,救的,居然是心中的女神,因为有你,我的穿越便有了全部的意义!

和嘉的哭声惊醒苏尘,三元已经醒转,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满脸泪痕的二姨,却轻轻一笑:“二姨,我没事!”

还好,还好,还认得二姨。

苏尘蹲身抱起三元,转身看着月书,语气,无限柔情:“这位娘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你公子,我们自己能回去。”

月书温柔地看着苏尘,吐气如兰,幽香隐隐,双手插进苏尘怀中,把三元接了过去,手臂拂过苏尘前胸,如温暖的狐尾缠绕脖子,苏尘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

三元却趁势滑到地上,安慰哭泣的和嘉:“嘉儿不怕,我保护你们。”

月书展颜一笑,如东山花开,苏尘咽了咽口水。

“哎,这不是月书二姐?走,二姐,我送你们回家。”人群中,侯行挤了进来,苏尘恨不得一脚踢死侯行。

月书拉着两个孩子向外走,双臂后伸,双峰傲然前行。

回眸向苏尘浅浅一笑,笑容百媚丛生,表达无限谢意,眼神,带走苏尘的魂。

苏尘发誓,此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

蒋奉安坐在谢三儿家里,里屋,一名老妇猛烈的咳嗽声。

谢三儿的家,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其实,说家徒四壁都侮辱了这个词,因为谢三儿的家,是漏风的,连墙壁都不完整。

蒋奉安伸手,谢三掏出了玉坠。

“昨天挣了十两银子,可我娘的病,太花钱了,还有个弟弟要念书,我不想让他跟我一样。”谢三儿的声音,蚊子似的。

蒋奉安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那天去西峰山,老爷赏的,怕你们声张,让我悄悄给你们,往后要是缺钱,跟我说。”

谢三抬头,惊讶地看了看蒋奉安,蒋奉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城西有个老郎中,专门瞧你娘这种病,我回去请他过来。”

谢三儿感激地点了点头,蒋奉安拍拍他肩膀,起身离去。

……

从绸缎庄出来,苏尘还剩五两银子,他心情非常好,决定从此做一个高尚的人,便笑着对老苍头道:“老苍叔,走,我带你去挽香馆。”

老苍头站住,脸上漫山遍野的荒草,竟然簌簌颤抖,苍老的眼中写着四个字:急不可耐!仿佛这一生,就为了等苏尘这一句邀请。

苏尘心中暗笑,可怜老苍叔,这辈子可能没逛过青楼!

挽香馆门前,苏尘忽然犹豫了,愁眉苦脸道:“老苍叔,咱们这点银子,可能只够一个人,要不,咱们扔硬币吧,你猜字还是猜画?”

老苍头轱辘着眼珠:“我猜字,不,猜画!”

“老苍叔,你确定?”

“确定!”

苏尘从怀中掏出几枚硬币,都是刚才绸缎庄找的零钱,挑出一枚大的,扬手抛向空中,随即双手一拍,将硬币夹在手中,左手在下,轻轻抬了抬右手。

完了,画!

苏尘眼珠一转,双手翻转,右手在下,慢慢缩回左手,狡黠地笑道:“不好意思哦老苍叔,是字,你看!”

老苍头失望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小苏,你省着点花,我明天再来。”

说罢,叹着气走了。

苏尘心中暗笑,老苍叔虽然长得辟邪,好在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要是能省下钱,我苏尘就是王八蛋!

哼着小曲儿,抬腿便往里走,却突然停住。

该死!要是让月书知道我逛青楼,往后,人家用哪只眼睛瞧我?

仿佛听见天使唱的赞美诗,苏尘的心灵得到洗涤,扭头,退出了挽香馆。

走在随县的大街上,苏尘心情愉悦,边走边欣赏两边的街景,跟记忆中、电视剧里的影像进行对比,哎,电视剧,太粗制滥造了!

前方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苏尘吐槽的思路,转过街角,苏尘看见了那名被迫下岗的乞丐,手中端着空碗,身子瑟瑟发抖,似乎生病了。

脚下,跟着那条皮包骨头的小狗。

苏尘昂首走过,看着可怜的乞丐,幸福感迅速飙升。

几步之后,苏尘停住脚步,慢慢回头,几步追上乞丐,扬手,将五两银子抛进乞丐碗里。

老苍叔,我不能让你对不起老苍婶儿。

苏尘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好几天没见云扶摇了,何不去寻一下这家伙?抬头,两边看了看,伸手将斗笠压得更低,便向远处大街走去。

身后,乞丐的嘴张成O型,露出里面斑驳的牙齿,看着苏尘远去的背影,心中无比感慨,同样是乞丐,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

两天后,清晨。

县衙。

苏尘被如雷的鼾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睛,房梁上,随着鼾声的起伏,有簌簌的灰尘抖落。

稳了一下神,苏尘缓缓下床,穿上新做的衣裳—一套灰色的丝绸袍子,心中竟有一种踏实的幸福感,古人的身份、古人的感觉迅速占据全身。

迈步走出房门,空气清新,后衙一片清冷,月亮还挂在天边,厨房上空炊烟袅袅,里面亮着明亮的灯,照着老苍婶儿忙碌的身影。

老苍头的房中,传来如雷的鼾声,昨晚,老苍头借口为钱克清践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酒后的老苍头鼾声有多大,反正,他房中的老鼠,早起都是无精打采的。

老苍婶儿,怎么熬过来的?

苏尘笑了笑,迈步往院子走去,他已经养成习惯,早上起来,必须先看时间,便快步走到计时桶旁边,看了看水位,卯时正。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

别了,随县!别了,王章润!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块骨头。

苏尘没有家人、没有行囊,可以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因此他并不着急,而是睡到了自然醒。

卯时正,是众人汇合的时间,苏尘转身向正堂走去。

“大人,实在抱歉,按说大人出远差,我无论如何应该相随的,可我家中,实在是……哎,走不开!”

苏尘迈进正堂,就听见了蒋奉安郁闷的声音,钱克清并未坐在公案后面,而是与几名衙役围坐一圈,左边是蒋奉安,其后依次是蒲修行、谢三儿、侯行、刘四学、小桑。

“哦,家里出了何事?倒没听你说起过。”钱克清有点惊讶,怪不得,蒋奉安昨天没来报名,当时,他感觉颇为奇怪。

“他二姐让人当众欺负,儿子又被打伤!简直没有王法?”苏尘见蒋奉安嗫嚅,脱口道。

蒋奉安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多亏苏尘出手相助,否则,月娥的二姐恐怕还要受辱,老爷,实在抱歉,不能护你进京了。”

钱克清赞赏地看了一眼苏尘,随即愤然起身,扶着椅背冷哼一声:“无妨,奉安,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就解决了再走!”

蒋奉安惊讶地抬头:“老爷,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不进京了?”

钱克清忽然扑哧一笑,笑得不像个县令:“京城嘛,当然是要去的,不过不是今天,而是一个月之后。”

“老爷,你?”

“大人,怎么?”

“老钱,耍我?”

蒋奉安做了总结陈词:“大人,那今天?”

“今天嘛,是破案的日子。”钱克清语气徐徐。

“破案?破什么案?”苏尘代表群众提问。

“抓凶手,抢粮食!”钱克清凛然而语。

蒋奉安颤声问道:“大人,你知道凶手是谁?”

“王章润!”钱克清斩钉截铁。

一阵凉风穿堂而过,众人后背冷气森森。

“大人,你怎么知道?”谢三儿颤声问道,脸色异常苍白,他出这趟差,只是想挣点补贴而已,可不想丢命!

“沙行丘、粮道守备、死者,他告诉我的。”

众人惊疑的目光中,钱克清不再兜圈子:“沙守备遇害一案,最大的疑点是正装、朱砂、布偶、银针,我思索了很久,一直解不开这几个谜团,直到有一天,苏尘问老苍叔老家在哪里?我才恍然大悟!”

老家?苏尘?

众人呆呆地看着苏尘,苏尘洋洋得意。

“我跟沙守备是同乡,在我们老家,朱砂,又名丹砂,而王章润、王大人,姓王,名章润,字丹泽。”

石破天惊,钱克清一把撕去所有的伪装、假设:“丹砂,丹杀!丹泽杀我!沙行丘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向我暗示了杀人凶手的名字。”

“大人,为何一开始没想到?”蒋奉安被彻底震骇,心中闪过一轮一轮的惊雷,怪不得,人家是县令!

钱克清轻轻一笑:“因为王章润是上官,平时,没人敢直呼其名,更没人敢叫他的字,本官一时之间,几乎都忘了,王章润,字丹泽。”

“那,粮仓那条奇怪的排水渠,想必也是沙守备的杰作吧?”苏尘心情突然放松,找到真凶,自己头上那口锅,才算彻底消失!自己的古代生活,才能彻底开启。

“正是!由此,这起惊天大案的脉络,大致如此,”钱克清捋了捋颌下的胡须,信心满满:

“沙行丘,或者被威逼、或者被裹挟,跟着王章润一起盗粮,其后粮食越盗越多,或者是良心发现,或者怕事情败露、王章润杀人灭口,沙行丘便假装掩盖痕迹,在粮仓挖了那条奇怪的水渠,万一王章润杀人灭口,只要天降大雨,水渠的秘密就会被发现,这是沙守备留给我们的第一条重大线索。

王章润看出沙行丘有退缩之意,也怕事情败露,便遥控布偶,幻化成自己的影像,沙行丘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看见布偶幻成的王章润,毫无防备,还正装肃然迎接,布偶乘机出针,杀了沙行丘。

沙行丘百会穴被银针插入,并未立即毙命,反而瞬间清醒,便用尽最后的生命,用手指蘸了一滴朱砂,滴在地上,朱砂,正好被布偶踩在脚下,这是沙守备留给我们的第二条重大线索。”

钱克清语气淡然,却描绘了一幅可怕的画面,众人鸦雀无声,公堂一片死寂,钱克清却喃喃而语:“沙兄,你用心良苦,可我,却差点负你所托!”

苏尘心中的震惊,一点不亚于蒋奉安,谁说古人不会推理?谁说古人破案效率低,钱克清的推理,完全是教科书的级别!

却淡然说道:“恐怕,不止王章润一人所为?”

“当然,按察使康连成,脱不了嫌疑。”钱克清微笑道:“不过,本官还有一个疑点尚待解开,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疑点?”苏尘却很好奇。

“王章润是意修质高手,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但巡守衙门距沙守备家,距离何止十里,据我所知,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操控不了布偶的。”

“那,他会不会潜入附近作案?”苏尘已经彻底相信钱克清,便帮他一起假设。

蒋奉安却徐徐摇了摇头:“我查过,沙守备遇害的时间,王章润正召集按察使、布政使、指挥使一同会议,根本就没离开巡守衙门。”

这,的确是重大的疑点!

破案,怎么能有瑕疵?

公堂又陷入沉默。

“我来解这个谜。”

公堂的梁上,轻轻飘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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