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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恩师

一九五九年夏天我考入了临淄五小,开始读五年级。我的班主任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教师,他中上等个子,身材魁梧,穿着很朴素,一副慈祥的面孔。他有个九岁的儿子跟着他在校读二年级。过了一段时间我才了解到班主任叫郭泮林,儿子叫郭锡路,是寿光人,妻子在老家务农。

我家离学校较远,少说也有五里路。当时交通条件不好,只好带着午饭步行上学,每天往返一趟。那时正巧赶上学校搬迁,新校舍与老校舍相距二里多路,我们五年级是在新校舍上课,条件很差,中午住校的老师都到老校舍吃饭休息。我们几个离家远的学生只好在教室里就餐。班主任多次叫我们去老校舍伙房吃饭,那里有热水喝,也可以支上五分钱吃个菜。可我们觉得和老师们一块吃饭有些害羞,就没去过。我们在教室吃了凉饭,一般是不喝水的,若是实在渴了,就到操场边上的水车井里提点凉水喝。班主任知道后,说这样长久下去是不行的。于是他每天吃完午饭后就提一壶热水,给我们喝。我们都感激万分,对他十分尊敬。不幸的是上级突然出台了一个新政策,凡是超过十五岁的五年级学生,不分男女一律下放。这样离家远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冬天到了,学校要求上早晚自习。怎么办呢?通校吧,要早出晚归,对于十二、三岁的我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父母也不同意。住校吧,没有宿舍,再说我也没有被褥。最后班主任决定让我和他住一起。可是我没有被褥(因为在家是和父亲合盖一床被子的),怎么办呢?

于是郭老师就让他儿子郭锡路盖着他的大衣自己睡。让我和他合盖一床被子睡。当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经老师的再三劝说,也只好如此。我们三人睡在一张双人床上,虽然有点挤,但不觉得冷,睡得还挺香甜。从此吃饭,郭老师也不去老校舍伙房了,他在宿舍里垒了一个小火炉,既取暖又在上面做饭。我每星期天便回家拿点地瓜干、窝窝头。至于油、盐、酱、醋、米、面、菜等都由郭老师操办。我知道在那个年代教师的工资是很低的,又添上我的吃住,他是节俭了再节俭,从不抽烟、喝酒。衣服上都有几处补丁,冬天连双棉鞋也没有。听他说每月还得寄钱回家买口粮工分。就这样我们师生二人同一个被窝睡了一冬。他不但在生活上关心照顾我,而且很关心我的学习。我的作业他都是面批面改。错误及时纠正,疑难改时解决。晚自习后还指导我读些有益的课外书,使我开拓了视野,扩大了知识面,学到了在课堂上学不到的一些知识,使我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学生们都说我是郭老师的爱徒,我也非常欣慰和自豪。

到了下学期,也就是六〇年的春天,全国闹饥荒,我家也不例外。吃饭成了大问题。学怎么上呢?开始我是头午上学,下午便偷偷回家去拔野菜,后来就干脆不上了。有一天郭老师来了我家,劝我不要辍学。说心里话,我也不愿意辍学,我离不开班集体,离不开郭老师,但由于生活所迫,学实在是上不下去了。郭老师跟我讲了许多道理,再三鼓励我千万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办法总是有的。我蹲在房檐下,泣不成声,母亲也哭了,郭老师的眼泪也下来了。临走时他对母亲说:“让孩子上学去吧,有我吃的就有他吃的。”母亲同意了,我也很高兴。整个一个春天,我早上吃碗菜粥,再带上几块地瓜干作为午餐去上学。中午郭老师时常把我叫到他的宿舍,把省下的半块窝窝头塞到我手里,我捧着窝头,眼泪夺眶而出,不知说什么好。下午两节课后,郭老师让我早回家再去挖野菜。就这样在郭老师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度过了难关,没有辍学。

六年级下学期,不知怎的郭老师被调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后来听说是他自己要求调回寿光老家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若是他老人家现在还健在的话,应该有八十二、三岁了吧。郭老师是我的恩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在各方面帮助了我,给了我生活的力量,前进的方向和勇气,使我学业有成。我对他的感情是用语言难以表达的,在这里我衷心地祝愿我的恩师——郭泮林老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生平安。(朱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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