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盛急忙对二馨三馨说:“今儿忙,中午饭差点都没有吃上,明儿个我请你们。”
“明儿呀!我们还不来了呢,你自个吃吧,”
“那咋请你们呢?”
“我们是不吃了,你请人家吧!”说着三馨故意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二馨脸红着扭向一边看。
善盛一时语塞,想找话说,但不知道咋开口。情急之下,说道:“三馨!你姐姐呢?咋没有看到她跟你们一起来呢?”
“今儿大姐住在我二姨家了,明儿回去。”
善盛的心里宽舒了很多。
“二妹三妹!今儿晚些走,我请你们看戏。”
“饶了我们吧,我们可看不懂戏,咿咿呀呀的。”
“那就等一会儿,人少了,我们几个一起回村里,坐车也省得走路了。”
“说的挺漂亮,车上还装这些多的家俱呢,我们坐哪?还是走路吧!三里五里的,一会儿就到了,晚了,是要挨娘骂的。”
“一提四叔四婶的那两张脸,善盛就心里就一咯噔,二馨三馨说笑着走远了。善盛半天才回过神来。
善盛帮着大哥与四盛把车装好,弟兄们开车回去了,善盛说要看完戏后回家,大哥的心思不在看热闹上,而是想着咋能挣几个钱,四盛不喜欢看戏,善盛看到四盛开着拖拉机和大哥走了,急忙朝戏园子的方向走去,今儿一天也没有进街里面看热闹,自己也不知道兰馨的二姨家在镇子的哪边住,善盛的心里麻痒的乱,也没有心思吃饭,心想是不是能见到兰馨,善盛心里已经没有底了,小贩们和各个摊子点基本上都收了,有的不愿明儿个再来回折腾的,干脆就地占下地盘,搭起临时的帐篷,住在大街上,沿路的帐篷一路到了街里,尤其是卖衣服鞋帽的更多,善盛急着向前赶,这里已经聚集着赶庙会没走和晚间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人满为患的戏园子门前,买票的人们,黑压压一片,人们已经争先恐后的争着往前挤着买票,善盛不敢挤在人群里,他环视四周,巡视着兰馨的身影,但人多,一下哪能找到兰馨,再说,不见得人家兰馨就一定来看戏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拿到戏票的人已陆续向里面走进去,过了一阵,善盛看看人们拥挤的不像以前那么厉害了,对面是一家马戏团闹得比这边还要花梢,在门前竟然牵出一只猴子,和几个花枝招展胡乱蹦跳的女孩子,耍闹来招引人们,年轻的人们喜欢看杂技,而戏台子这边,基本上是岁数大一点的人们。善盛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先买到戏票再说,于是,他紧走几步到售票的窗子前,掏出五毛钱,买来两张戏票,乡下的戏票是不分座位的位置的,随便坐,只要有票就行,善盛手里捏着戏票,四面张望,他依然没有见到兰馨的影子,善盛的心里再想,也许兰馨走不开身,再者,也许人家压根也没有来看戏的想法。善盛听到票房前一个破锣嗓子的男人嘶哑地喊叫声,“看戏了,看戏了,还有五分钟就要开演了,来的晚了没票了,”按照票张上的时间规定,首场戏是在晚上的七点半,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兰馨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善盛心里有些着急,自己无处去找她二姨的家,再说,自己也不敢动地方,说好是今天来看戏的,兰馨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这也是可能的是,有谁愿意修一辈子地球呀,穷怕了的枣南人,有谁不愿意逃出这连老鼠都掉眼泪的穷地方。在善盛的心思骤然失落起来。正不知任何的时候。善盛身后有人说话了:
“善盛!”
善盛回头一看是兰馨。
透过票房前昏暗的灯光,兰馨穿着一身崭新的的确良小碎花的白上衣,下面是白月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条绒鞋穿在脚上,善盛有点看直眼了。
“不认得我了,看啥呢?”兰馨害羞的低头笑着说。
“善盛才觉得自己失态,随即笑笑说:“你今天真好看。”
“我哪天难看了?”
“那天都好看,我说话不当。”
兰馨低头抿着嘴说:“我去你卖家具的地方去了,一看没人,想着你可能来这里了。”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不知道你来不来。”
“这不是来了吗。”
“我给你买点吃的去,你等着。”说着拔腿就走。”
“别啦,我在我二姨家吃的饺子。你饿就买点吃。”
“我不饿,刚买的煎饼吃,那我给你买冰棍去。你等着”说着,就向前走。
“你去做啥?我不吃。”善盛没有听兰馨的话。在一个冰棍的摊子前,要来两颗冰棍。
“要这个做啥?还花钱。”
“说的啥话?不就是一毛钱吗?”
“咱进去看戏吧。马上就开场了,说话间,里面的锣鼓已经响起,他们的身边跑过已经赶晚场的人们,善盛有点着急了,说道:“再不去就没有地方了。”
“可我没有跟我二姨说出来看戏的事,我怕她着急。”
“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你没有回去,你二姨一定能揣想到你出来看戏了,没事。”
“我见你说两句话就行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兰馨对善盛说。
“我本想着就是跟你看一场戏才留下的,你别怕,我一会儿送你到二姨家。”
“那合适吗?我真的怕二姨找我。”
“有我呢,你看都没有人了。”说着,善盛,一把抓住兰馨的右手,向里面就走,到门卫上,人家要票,善盛把手里买来的冰棍,交给兰馨,自己腾出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给人家,继而哈着腰,东走西转的来到紧靠最后的一个角落里,紧挨着一对老夫妻坐下,兰馨被善盛的手一直牵着坐下,善盛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兰馨头一次被男人的手握着,心里突突地跳。脸臊的像一块红布一样,只是晚上看不出来罢了,善盛从开始的情急之下,抓着的兰馨的手,到现在自己真正感觉到抓住那只手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幸福,怪不得曹雪芹老先生说,“女人是水做的。”善盛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善盛觉得兰馨的一颗心,紧紧的和自己的心贴在了一起,善盛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当那种幸福感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善盛的心在震颤,兰馨的心里同样的感觉到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幸福,但女孩子又是那样的害羞,兰馨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但善盛一直抓着。台上那省剧团的扮演田玉川的小生唱到把家传的一只蝴蝶杯交到胡风连的手里。台下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善盛身边做着的老俩口不断讲说着《蝴蝶杯》这部传统戏,是梆子的代表戏,京剧和其他的剧种都不断上演过这出戏,但自己听起来,还是梆子腔好听。这是自己在wg后听过最过瘾的戏。善盛能明白这对老戏迷看一出老戏,是多么的享受。
“|我们老的时候能像人家这样坐在一起看戏该有多好。”善盛稍微扭头看着兰馨说着。
“想的美,谁跟你看这咿咿呀呀看不懂,听不清的戏呀。”说着,趁善盛不注意,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回来,善盛试图再次的去抓,但兰馨已经把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善盛笑笑说:“真的不愿意呀!”
兰馨低着头笑着不说话,台上的戏演的是什么。兰馨一个是不懂,再就是没有心思去看,善盛望着兰馨说:“今天你真的很漂亮。”
“你就会说漂亮话,
“ 那我说你丑,那不是昧着良心吗?”
“咱别说话了,影响人家看戏......”
戏散了,善盛没有顺着人流走,而是挑选了其他的街道,慢慢的和兰馨并排着走,谁也没有说话,快到兰馨的二姨家了,兰馨说:“回去吧,路上小心点,走得快点,路上还有个伴。”
“我都这么大了,我不怕走夜路。”
“赶明儿我带你看马戏团吧!戏!年轻人看不懂。”
我明天就得回去了,晚了娘会生气的。”
“那明天你晚点动身 ,明天天黑我跟你一起回去。”
兰馨点点头,“嗯!”
善盛突然心里酸楚起来,尽管是黑天,善生看不清兰馨的脸孔,但能感到兰馨的柔软气息和一颗相印的心。善盛有点依依不舍,他试着抓起兰馨的手,兰馨没有反对,善盛心潮澎拜,爱的力量激励着善盛拿出更大的勇气,善盛竟伸出有力的臂膀,拥抱了兰馨,兰馨的身子一震,兰馨没有一点的思想上的准备,但还是很情愿的接受了善盛的热情。
“兰馨!我真幸福,我们能再一起。我发誓一辈子对你好。”
“善盛!我有点害怕。”善盛明显感到兰馨身体的抖动。
“不怕,有我哪!”善盛紧紧拥抱着兰馨。”
“嗯!有你在,我啥也不怕了。”
“我真愿意一辈子就这样的拥抱着你。”
“嗯!”
“相信我会对你一辈子都好。”
“我相信,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