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色灰白,谈不上凄风苦雨却颇有几分萧瑟的意思。
周思漫披着外衫独自坐在窗前,侍女丫鬟都被她轰到外间侯着。她实在有些烦闷无聊,就算丫鬟们小心伺候着,也只能火上浇油,让她愈发厌恶恼恨,索性将人都轰了出去。
“距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二十七天了”她掐指盘算着入宫的日子,急得焦头烂额,满口生疮却仍想不到半点办法。她抬头呆望着灰白的天,“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么倒霉呢?明明是同过往六七千多个日夜一样上床睡觉,为什么这次醒来却到了异世,一个历史书上未见曾过,我从未曾听闻的朝代,还成了世家大族里一个的小姐。缘何十七小姐,十八小姐,十九小姐,二十小姐,二十一小姐,二十二小姐年纪相差无几,奈何只选了十九小姐送进宫,我还恰恰是十九小姐。”
周思漫倒霉到只想哭,她不是没想过装病这条路,只是根本无用。她还记得她醒来的第一天,她刚睁开眼睛,头昏脑涨地不明白状况,小丫头惊喜地跑出去喊:“十九小姐醒了,十九小姐醒了。”不一会儿一位衣着奢华却颇显内敛威严的贵妇人带着几位白胡子的老郎中和一位哭哭啼啼清丽温婉的妇人,还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大帮子人重兵压境。她们还未开口,便已经将周思漫唬住了三四分,谁早起起个床见过这般阵仗。
无需贵妇人吩咐,几位老先生便都上前为周思漫看起诊来。自这一帮人进屋以来,周思漫目光就从未离开贵妇人身上,贵妇人也细细打量着她。
“十九小姐你合该好好照顾自己,不到一月之期便是你入宫选秀了。你的名字已经递交宫监,若是因病延误了选秀,不只误了你的终身,周家合族都要获罪。你父亲的赦免昭令就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她刚提及此,那温婉哭啼的妇人脸色就是微微一变,贵妇人眼睛略过几丝轻蔑,继续道:“再者说这选秀的名额可是你拼命挣来的,你姐姐妹妹羡慕都羡慕不来。”
周思漫偷偷瞧了一眼那几个小姑娘,个个面色不善,个子最小的那个烂漫可爱稚气未脱,一双杏眼透着一股子颖慧和倔强,不满地盯着周思漫,还偷偷哼了一声。贵妇人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吓的不轻,立刻肃了颜色。
众人都等着周思漫回话,但周思漫心里糊涂,嘴上一句话都不敢说,面色更是淡淡,半分慌张都不敢显露,她等着大夫给她和众人一个解释。
温婉妇人焦急地用眼神提示着她,周思漫木木的只做没看见。
温婉妇人无奈只能自己请罪,开口解释道:“大夫人,十九小姐,大病初醒,忘了规矩,请您恕罪,都是妾身教导不严之过。”
贵妇人淡淡扫了她一眼,“起来吧!现在十九小姐的身体才是当务之急。”她不说罚也不说放过,她就是要看看这个十九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不行礼,不回话,目光放肆丝毫不知收敛。
几位大夫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面露难色,最后几人都向胡子最长的一位大夫拱了拱手,请他去向大夫人解释。
老先生叹了口气,对大夫人行礼道:“还请夫人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