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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州三镇的盐水鹅的名声虽不及当年盐水板鸭来的响亮,但也是名声在外了,这就是美食的魅力所在吧。

在"鬼市"运行到一九七七年底的时候,便又产生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做盐水鹅的人家不再专门设店里来卖,在镇上或乡下设点买鹅的基本并不会卤盐,而那些来“鬼市”贩盐水鹅的吴州、临江城里的人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就是纯粹的盐水鹅贩子 。于是"鬼市"中就又多出了那么一拔人,他们总是在夜间往返于城市和乡村之间。

如些一来,本是卖活鹅的、卤盐水鹅的、吃盐水鹅的链条中,无形地多出了贩盐水鹅的这一环节。这样的分工的细化,在外人看来,貌似是市场的自然形成,其实是胡四方他们一手操作的结果。

随着养殖户的增多,生鹅的价格在市场相对饱和的情况下,价格已成定势,盐水鹅的价格也必然相对稳定,而那些小贩们又要保持一定的利润。这样一来,压力无形中传递给了最辛苦的卤制鹅的这群手艺人。他们要取得高利润的唯一途径就是薄利多销,实规模化卤制。

对于"鬼市"的存在和盐水鹅生意的兴起,从村队到乡镇再到县城,甚至吴州市的干部头头们都是清楚的,估计他们也都经常性尝到的,在政策性的东西没有明确之间,他们似乎都一抹色地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而他们最好的理由便是,"人家利用业余时间,又没影响到上工挣工分"。尤以生产队长那一层更不想捣弄事,主要因为是做盐水鹅的那么几戸,几乎都隔三差五地给他们送上那么点下酒菜了。

一九七八年的那个春节,本应当是过的挺不错的,可就是因年三十下午高高兴兴贴上的对联,在下半夜被一群年轻人撕得个精光,这对祖祖辈辈对贴对联这件顶礼膜拜的农村人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那年的年初一整个村庄如同他们的心情一样都是非常的沉重、灰色。可在那样的大环境里,他们只能默默地忍着,并用"撕就撕了吧!又不是我一家"来宽慰自己的内心,纯属无可奈何下的自我疗伤。

也许他们知道是最后的疯狂吧,那帮撕对联的人,在面对极个别人家因对联被撕而破口大骂时,他们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至于克制的原因,无非是这三点,一是开骂这人,在周边几个村庄里辈份较长,且年岁也大,二是夜里的行动,耽误了这帮年轻人的睡觉,这会正在屋里补觉,根本就没有听到那户人家的骂声,第三他们这次活动,虽是有组织的,但绝对是他们在没有上级指示的情况下,自行组织的。这第三条才是压制住他们的根本所在。

他们也并不知道,在不久之后,古老的乡村即将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对联被撕,虽然影响着人们过年的心情,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人们对盐水鹅的喜爱。岔河村的"鬼市"在正月初三就开始热闹起来。

"过完初五才算年",在乡村人看来,不过完正月初五就干活是有违常规,是要被人笑话的。其实,明眼人也知道,并不是卤盐水鹅的这些人不懂得规矩,不知道好好休息,而是来自临江县城、吴州市区的那帮鹅贩子们催得太紧了,收了人家定金了就必须及时给人家货,有些鹅贩子甚至在年前就将年后的定金给付好了。

过年其实是一个新旧交替的过程,过去的那些不如意、不顺心都丢在那年前,称心的丶充满希望的在年后还得努力地去做。吴州三镇的卤制老鹅的人家,这个年过的虽然还算惠实,让人感觉了日子还是充满着希望和有盼头的。但也有那么一些人家在年后是否继续做盐水鹅这个问题上面十分地纠结着,"鬼市"的现状迫使他们必须在年后做出一个选择。很显然,如今的”鬼市"里面,生意做的最红火的还是以前做盐水板面出名的那么几家,临江县城和吴州城区的贩子们来到"鬼市"几乎都是直奔他们几家,而那些不出名的,只能靠镇上或乡村里面贩子后照顾着面而勉强生存着,这些人也曾想通过压低点价格来吸引远处来的大客户,无情的现实告诉他们,人家是不吃那一套的,在卤味界无论到什么时候,味道绝对是王道,拼价格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行得通的。

在生意最为火爆的几家里,又要数邵松林家的生意最好,在那物质生活匮乏、经济不富裕的年代,他家一晚上在"鬼市"居然卖出了四十二只,占到了整个"鬼市"一晚成交量的五分之一强。在镇上砖瓦厂食堂做饭的大儿子邵林平,年后也辞掉了工作在家里帮助邵松林杀鹅、拔毛、清理,对于现场卤制他还是只知道程序,懂得配料,但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转眼到了这年的农历三月初三,乡下人俗称的“三月三”。三月三,古称“上巳日”,是古人出门踏青的日子,也是男女在野外相会,表达爱意的好时机。唐代杜甫的《丽人行》就是写这个节日的盛况的,"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可惜,宋代以后礼教渐严,男女私会不被容许,这个节日也日趋没落,最终被人们遗忘,而踏青也改在了清明左右进行。

但是三月初三的热闹劲和节日氛围却被吴州的临江县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保留了下来,其表现形式并不是踏青,而是"赶集场"。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乡镇在这一天都"赶集场",具体是怎么个分布法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可对于秦巷、菱塘、金湾三古镇的人来说,他们从大人到小孩津津乐道的是"三月三"相会金湾,"四月十八"菱塘要发,"五月初九"秦巷喝酒。意思显然不过了,三月初三、四月十八、五月初九是三个古镇赶“集场”的日子。

吴州三镇的人们嘴里所说的“集场”其本质上也就北方的庙会差不多,无非是日常用品加农具的摊位多了些,儿童玩具和游戏集中在了一些,乡村小吃大聚会吃得方便了些。

总之一句话,讲究个气氛,图得个热闹,是集场的根本目的和存在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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