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在床上做着妻妾成群的美梦的时候,往日里安静祥和的文道院乱成了一锅粥。
少男少女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个念头:我是被调戏了么?这个新来的自称练习生的江平好大的胆子啊,在公众面前敢于吟诵这种表达情爱的诗词,虽然蛮好听的,但是如此放浪形骸非我辈君子所为啊。所有人都尴尬地遮挡起自己的脸庞表示我就是路过,此诗与我无关,除了已经被安排进入词院陪读的小檀。
小丫头的嘴巴惊讶地张开着,都能够塞进一颗鸽子蛋了,从脖子一直脸红到眉梢,两只小手纠结地搅来搅去。“少爷真的好浪漫啊,才分别第一晚,就当众和人家表白,诗里面说愿君多采撷是不是在暗示人家晚上搬去和他住一起啊,简直羞死个人啦。”
檀儿刚认识的新朋友白灵发现她的异常,惊讶地叫出声音:“快来人呀,檀儿师妹着了那淫贼的道了,快去请白院长啊,迟了怕是中毒深了救不回来了啊。”
一群人分作鸟兽散开,女生们自觉地围成圆圈,把诗院那边好事的男生尤其是喜欢打听闲事的胖子院长钟无言和胖子学生钟离隔开。师姐白灵飞奔着去寻白院长。
檀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宿舍床上,室友们都被清出去了。只余下白灵,白雪以及带着白纱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白院长,额头还敷着凉毛巾。小丫头初来乍到,昨日里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位姐姐今日就化身采花贼将自己绑起来了,:“快来人呀,江少爷你快来呀,救救檀儿啊。”
白灵看到自己新认识的好朋友被淫贼江平的情诗招惹成这样,眼窝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白雪把自己多愁善感的妹妹搂进自己的怀里,摸抚着她一头齐肩的秀发安慰道:“没事的灵儿,有白院长在这边,断然不会让那个淫贼得逞的,檀儿姑娘学文刚入门,还没有修为才落入那淫贼的圈套,剩下的日子里见了那个人我们要躲着走,断然不给他接触我们的机会。”
终日里以一座冷冰山面貌示人的白院长对跟着自己治学的姑娘们还是很心疼的,清冷的嗓音微微地叹了口气,天命境界的她俯身挥手打造围绕着檀儿床铺的屏障,隔绝四人所处的小天地。
做完这件事,她在站起身扭头轻声叮嘱没了主意的白家两姐妹:“檀儿姑娘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在对外人谈及,事关姑娘家的清白,再者那个江平是柳太傅带回来的弟子,为师会如实禀报,这件事我一定会为檀儿姑娘讨个公道。白雪,你性格沉稳,我有件事情交给你,诗院那边我管不到,词院这边你需约束师姐师妹们,不得私下找那江平寻仇,一则此事涉及柳太傅,理应由他出来主持公道。二则天知道那淫贼还有什么情诗艳曲的藏在肚子里,万一你们如檀儿姑娘一般被他蛊惑,小心抱憾终身。”说罢便离开了词院宿舍,留下白灵姐妹照顾。
檀儿姑娘挣扎寻找自己公子不成,喊得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在睡梦中,脸上受惊挂着泪珠的小姑娘还在轻声喊着:“公子慢些啊,不要丢下檀儿一个人。”
白灵看到自己的新朋友在睡梦中还对那个淫贼念念不忘,又羞又气道:“这个杀千刀的江平,怎么就敢在大庭广众下公然调戏檀儿呢,还说什么此物最相思,真的是羞死个人啦。”
白雪对此事避之不及,捂住自己妹妹的嘴巴,压着声音说道:“你还在说,你还在说,不让你说的。不许说了,女孩子家家的,罚你抄写静夜思一百遍。”
虽白院长严令此事不得再议论,但是江平作为淫贼这件事情加上他那首相思诗作为铁证,还是以病毒蔓延版的速度,在学生们中以三三两两的小团体议论地形式散播开来。当日下午,天道院门口卖烤地瓜的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摊主本来是一个老妇,现在换成他的小儿子来忙活生意。
始作俑者的江平还躺在床上,梦里的自己媳妇编号都排到了三位数,每天通过抽奖的形式决定去哪位娘子屋里过夜。
醒来后已经临近中午,端着饭盒去自己深刻记忆的食堂打饭,江平发现沿途一个学生都没有,哪怕远远地看到有结伴而行的学生,貌似看到自己以后,都拐弯去往了别的地方。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十七岁的江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吃饱东西再慢慢熟悉这新环境也不迟。
到了打饭窗口,才发现打饭的临时换成了大爷,江平自认为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道:“昨日哪位打饭时候的大娘呢?”
谁知道本来稳稳当当颠着一勺肉的大爷手一抖,只剩下半勺:“我家妇人身体不舒服,不劳烦公子挂念了。”
江平看到不同的大爷大娘同样的手抖这件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大娘不济事,大爷也白搭呀。”
大爷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去。
江平不明觉厉,找到一个饭桌草草解决自己的午饭,味道差强人意,好在江平对吃饭这件事情上不会挑拣,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干抹净后正打算去外面凭借自己的社交牛逼症寻一个免费导游带自己转转这文道院,打听打听词院的院花是哪位。谁知道出门后一个人都没有,空气里飘着骚乱过后的灰尘,如同强盗过境。
江平心里想着:“文道院也要跑操么?”
摇了摇头,还是回自己的小楼等待安排好了。上到半山腰一个平地草坪时候,江平看到了乌压压地人群,有人拿着扫把,有人拿着戒尺,还有个小胖子拿着早餐剩下的油条。看到江平转过弯朝着他们走来,本来压抑地人群骚乱起来,所有人同仇敌忾地盯着江平。
江平疑惑地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确定这份敌意是冲着自己的,丈八和尚摸不到头脑,自己初来乍到到底怎么得罪这些可爱的同龄人了?
江平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里并没有武器,脸上拉扯出自己认为这辈子最为和蔼的笑容往前走去:“诸位兄弟姐妹,我是江平啊,就那个练习唐诗宋词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那片沉没的人群如临大敌,走得近了,江平甚至听到了女孩子濒临绝望时候急促地呼吸声和抽抽搭搭地哭泣声,吓得赶紧止步,到底怎么了嘛。
只看的一个人的嘴巴里字正腔圆地吐出来江平熟悉但是又陌生的两个字;“淫贼。”
江平甚至都怀疑自己魂穿过来幻听加幻视了。
随后山呼海啸般的淫贼骂声传来,每个人都像是被江平强奸过一般痛苦地嘶吼着。
江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上午的不是春梦,而是我梦游了?”
随后更大的悔意不自觉得涌上江平心头,因为他看到,人群里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长相欠佳的男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