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一上午情况,大刘和程华匆匆在小饭店吃了点饭,就来到邮政局保卫处。
公安处长介绍情况说:“城顺街储蓄所的员工,在案发当天说不清行踪的,只有一个人,是个保安,叫魏顺前。案发前三天没有请假就走了,给他打传呼也不回。”
大刘问:“多高的个子,长啥样?”
公安处长到办公桌拿出一个表:“我都给准备好了,这是他的入职登记表。名字,照片,身高,学历什么的都在上边。你们看看。”
大刘和程华接过传看。
程华问:“这上面的地址是不是真的,你们验证过没有?”
公安处长说:“一般来说,填的就是身份证上的地址。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住,我们也不太清楚。他是个临时工,外地人。老家在凤县。”
“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城顺街储蓄所里,有一个人还吸毒,是不是有这回事?”
公安处长:“这我不知道,没有人反映过。”
程华说:“不可能吧,这事都有人反映到我们这里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大刘说:“处长,你也知道这是个大案。你要是在这上面说谎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和你平时吹个牛什么的可不一样。”
公安处长想了想:“是有一个人吸毒,叫冯爽,吸得是啥冰毒。他爸是老职工,我和他爸以前是老同事,处得不错,就没说,怕牵连上他娃么。不过,我已经查过了,他没有作案时间,有人能证明。”
程华说:“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可疑的人。”
公安处处想了好一会儿:“没啥了。”
程华说:“所里有个人以前干过盗窃的事,判过缓刑。”
公安处长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叫赵健,这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我想如果人家痛改前非,咱再去找他的麻烦,是不是不太合适。”
程华说:“这种人怎么能在金融机构工作。”
公安处长说:“还不是托的人情关系。”
大刘说:“下面存在这么多的重点人员,你这工作做的可是不到位呀。”
公安处长无奈的说:“唉,咱说是公安处长。也就管管消防,内保什么的。你让下去查人,很多人都有后台,咱能查得动谁。工作难干的很。”
判过刑的赵健是个重点人物,大刘立刻让公安处长带着他们开车去找这个人。
路上程华说道:“这个银行管理漏洞真不少。”
大刘说:“先查赵健,赵健在案发后第三天就请了病假。如果他有问题,肯定要外逃。”
公安处长发着牢骚:“我早就提过,要组织安全培训,可是一拖再拖。这次通报批评,说司机遇到紧急情况,没有把车开走,反而下车查看,遭到枪杀,损失巨款。如果经过培训,这样的事情就有可能避免。”
大刘说:“还是领导的安全意识不够。”
小钱开着车,公安处长指着路,很快到了小区。小钱留在楼下观察,三个人走上楼。
赵健家在五层,公安处长去敲门。
里边人有人问:“谁啊?”
公安处长说:“是我。局里公安处的老吴。”
里边人不说话了。
公安处长继续敲门:“赵健,我来了解个情况,你把门开一下。”
里边没有声音。
大刘自语:“这是咋了。”
公安处长说:“可能有麻烦,要不要多叫几个人。”
大刘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向里听,突然说:“你们让开,让开。”
公安处长和程华闪到一边。
大刘后退几步向前跑狠命撞在木门上,把门撞开。
三个人冲进屋里。
大刘在前,程华和公安处长在后,三个人冲到屋里,先跑到卧室,但没有人。程华跑向阳台,公安处长跑到书房,大刘打开卫生间。
“在这里了,快过来。” 大刘一边喊一边冲进卫生间。
程华和公安处长也跑进卫生间。
卫生间内,赵健用一根绳子挂在衣钩上,已经不动了,大刘抱住他:“来,帮把手。”
公安处长上去,把赵健放下来。
程华说:“抬到通风的地方。”
两个人抬着赵健到客厅,放在地板上。
程华检查赵健的呼吸和心跳:“一切正常。”
大刘吁了口气:“看来是刚挂上。”
大刘打了120把赵健送到医院,医生很快把赵健抢救过来。
赵健醒来后,程华和大刘走进来问情况。
程华先把赵健的病情跟他说了一下:“赵健,医生说一切正常,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赵健说:“谢谢你们。”
大刘说:“有啥想不开的,犯了错误可以改嘛,人死了可就没机会了。”
“我没脸活下去了,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当年为了把我弄进银行,父母求遍了人,花了不少钱。”
“你先说说你做了啥事情。银行被劫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可和银行那个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那是为啥事要寻死了。”
“我挪用了三十多万块钱,银行抢劫案发生后,上面要查账。那些钱都让我花光了,我根本就还不上……”
“这个有待于我们进一步证实。你还有没有其他情况,都要讲清楚。”
“银行那个案子跟我真的没关系。我就是爱慕虚荣,为了在朋友和对象面前有面子,花钱大手大脚,才犯了老毛病。”
程华问:“你挪用这么多钱,想过案发以后怎么办没有?”
赵健说:“我本来想做点儿生意,慢慢把钱还上。可总是攒不下钱,一有了钱就花出去,挪用的越多,花的越多。”
赵健这边排除了,还有一个吸毒的冯爽。打听到冯爽在一个娱乐场所活动,大刘、程华和小钱,还有城东分局的小贾等几名便衣立刻赶去。
几个人来到一个包房前。
有几个人把枪拿出来,拉栓。
小贾一脚踹开门,众人冲进去。
包房内,门突然被打开,十几名青年男女纷纷惊叫。
便衣们纷纷喊:“不许动。”“蹲下,都蹲下,双手抱头。”
一个准备悄悄收拾桌上东西的男子被小钱放翻摁住:“老实点。”
小贾指着一个嘴上叨烟的男子喝道:“掐了,掐了,还抽烟呢。”
大刘命令道:“男女都分开,女的都上那边去。”
在场的人都被控制住,按命令男女分开。
桌子上是吸毒工具。
程华拿起工具:“这是在吸毒了。”
大刘喊:“谁是冯爽?冯爽站起来。”
墙角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在市局预审室,冯爽一个劲的喊冤:“我和那个银行抢劫案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抢银行呀。”
大刘说:“你把你的情况讲清楚,社会关系,平时接触的人,案发前几天的活动情况。”
“我真的没有抢银行,我又不缺钱花。我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还开着商店,我为啥要抢银行么?”
“我们知道你家庭条件好,母亲是金融系统高级管理人员,父亲在做生意。但并不意味着你接触的人都和你一样。”
“你看看你认识的那些货,都是些什么货色。我们粗粗的查了一下,就发现两个抢劫犯,你成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早早晚晚要出事。”
“我和他们就是在一起溜冰耍了,其他事可没干过。”
“你要想说明自己没有问题,就要老实讲,知道什么说什么。听到没有。”
丁三本来说要在外面请客吃饭,但父母非要在家,他只好把钱给了大哥大姐,让他们张罗菜。大姐和大姐夫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哥,父母都坐在桌前。
大姐丁兰端上菜:“还有一个菜就上齐了。”
大姐夫走进来,一边解围裙一边说:“兰子,出去的时候把两个娃叫回来。”
丁兰答应一声出去。
丁母问起丁三:“咋三子还没来?还有你媳妇,咋也晚了。”
大哥说:“妈,三子给我打电话说晚来一会儿。玲儿她单位叫她回去办个什么手续,回来得晚,不用等她。”
两个孩子跑进来。
丁父招呼孩子:“过来,坐爷爷这里。”
大姐夫对两个孩子说:“姥姥过寿,你们也不说什么?”
大姐夫的女儿比较聪明,立刻就说:“祝姥姥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丁母很高兴,摸着外孙女的头:“说得真好。”
外孙子也想说些什么,但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词。
大哥知道自己儿子嘴笨,提醒他:“祝奶奶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儿子学说了一遍,然后迫不及待的坐上椅子。
丁兰进来,把菜摆上:“怎么三子还没来。”
大哥说:“我去给三子打个传呼。”
这时候丁三拎着大包小包用脚把门弄开:“爸,妈,我来了。哥,姐夫,快帮下忙。”
大哥和姐夫离座,走过去接过丁三手里的东西。
姐夫接过东西道:“你拿了不少东西呢。怎么过来的?”
丁三说:“打了个车。”
大哥说:“正准备叫你呢,就差你了。”
丁母对丁三说:“快坐下,正好吃饭。菜刚上齐。”
“给爸妈买了东西,挑了半天,耽误了时间。”丁三往外一个劲的拿东西:“这是人参,爸身子虚,补一补。这是脑白金,妈的睡眠不好,吃这个。这个高级钓鱼杆是给爸的,这个按摩器,爸妈都可以用。还有蜂蜜,衣服,鞋……”
丁母心疼的问:“这得花多少钱呀,我们哪用得着?”
丁三说:“只要肯用就用得着。妈,你不用心疼钱,我和杨志峰,就是以前你们厂老杨的儿子,我们小时候总在一起耍。我和他一起开了个钢材批发部,生意挺火的。这都不算啥。”
大姐夫比较了解市场,说道:“现在钢材生意可不太好做了。”
丁三说:“还行,这两年国家经济发展的快,钢材呀什么的需求量都很大。”
大姐给丁三打来水:“来,洗把脸。”
丁三到一边拿脸盆洗手一边问:“我咋没见嫂子?”
大哥说:“她们那个单位好像要破产,让她们回去登记一下。可能要弄下岗。对了三子,你们那儿里需要人么?让你嫂去干成不?”
丁三洗完手,出去把水泼了,又走回来:“咋?嫂子不想跟你烤羊肉串了?”
大哥说:“她嫌烟熏火烤的,说她自从干了这个一下子老了十岁。”
丁三说:“暂时公司还不需要人。我这儿还给嫂子和姐买的化妆品了,一会儿吃完饭看看。”
大姐说:“乱花钱,我这么大年纪要啥化妆品。”
大姐的女儿说:“妈,你不要啊,那我要。二叔,你给我吧。”
丁三爱怜的拍拍外甥女:“你们两个也有礼物。”
丁三坐下给母亲和父亲倒上饮料,给自己倒上酒:“爸,妈,我平时不喝酒,今天是妈的七十大寿,我敬二老一杯酒。”
丁三一口把酒喝掉。
父母把饮料喝掉。
丁母说:“能看着你们都过得平平安安的,我就高兴。”
丁父也说:“就是,你看现在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
大哥给父母倒上饮料,给自己倒上酒:“父母养育我们长大不容易,现在孙子,外孙都有了,也是该让你们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我也敬母亲和父亲一杯。”
大哥喝下酒。
大姐夫给自己倒上酒,给二老添了点儿饮料:“祝两位老人健健康康的,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晚年幸福,身体健康,长寿无疆!”
大姐:“你呀,就会说。”
“真心话,真心话。” 大姐夫说完一饮而尽。
丁母笑着说:“现在三子要是再成个家,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大姐接话说:“正好我们店里有个女子承包了个柜台,长得挺不错,外地人,人很能干,能吃苦。三子要是愿意,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丁三摆手说:“我现在不想这个。”
丁母不同意:“你都多大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是你能等,我和你爸这把年纪,也等不及了。”
大哥说:“三子,我知道你心劲高。不过这找老婆和你做事业可不是一回事,不是条件越好,就过得越幸福。关键是人好,长得漂亮点儿,那就行了。”
丁兰笑着调侃大哥:“大哥,嫂子倒漂亮,家里什么活还不都得你操心。说是和你烤羊肉串,每天一摊子上逛一圈就回去了。”
大哥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时候丁三点点头:“行,妈说咋办就咋办。见见也行。”
约会地点是在一个大饭店门前,丁三站在那里等了几分钟,丁兰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来。女人长得确实很不错。
丁三叫声姐。
丁兰介绍说:“她就是艾秋,这是我弟弟丁三。”
艾秋对丁三说:“你好。”
大姐说:“那你们好好谈,我先走了。”
大姐丁兰又把丁三叫到一边:“三子,你看都十一点了,和艾秋到饭店边吃边聊,大方点儿,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听见没。”
丁三说:“行,姐你放心吧。”
大姐打招呼走开,留下二人。
艾秋主动说道:“咱们走一走吧。”
丁三答应:“好。走一走吧。”
两个人相跟着向前走。丁三一言不发,艾秋主动问:“听说,你做大生意。”
丁三说:“不是什么大生意,做钢材生意。”
“那生意还能小啊。”艾秋感觉丁三确实是个有钱人,又问:“你买房没有啊。”
“没有,现在刚做生意,需要钱周转,没打算买房。”
“这太阳真毒啊。”艾秋暗示找个地方坐坐。
“是呀,大中午的,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艾秋见丁三理解自己的意思,很高兴:“好。”艾秋不由自主的向大饭店走。
丁三却领着她往另一边走:“这边,咱走这边。”
艾秋不解的跟丁三走到另一个方向。
两个人走进一条热闹的街巷,巷子两边都是小饭店,小铺子。
丁三领艾秋进了一家小饭店:“这里的刀削面好吃。”
艾秋原来以为丁三会领她去一个大饭店,一看是这么一个破地方,她很不满的走进来。
伙计招呼丁三和艾秋坐下,拿过来菜单问他们点什么菜。丁三看都不看菜单,直接让拼个凉菜,再来两大碗刀削面。
伙计不甘心,问:“还要别的么?”
丁三说:“不要了,够吃了。”
伙计走开。
艾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丁三面无表情的说:“我坐过牢,你知道吧。”
艾秋说:“知道,你姐和我说过。能改好就行。”
丁三说:“我还有个儿子,我想有一天把抚养权要回来。”
艾秋没有再说话。
丁三自顾自的说:“我儿子很疼人,学习也好。我记得他小时候,我一边看书一边拿着扇子给他扇凉,他就问我要来扇子,要给我扇凉。我不答应他还不高兴。”
丁三给艾秋倒上白开水,伙计把凉菜端来。
丁三继续自言自语:“那时候家里穷,三口人挤在十平方米的地方,夏天真是难过啊。可孩子从来不怪他爸爸没本事,放学回来总和我讲,将来要当工程师。呵呵。工程师,我可是想都不敢想,不过我儿子他说不定真能当上呢。”
整个吃饭过程中,艾秋一句话也没有说,全是丁三在絮叨。吃完饭,丁三把钱给了伙计,对艾秋:“走哇。”
两个人走了几步,伙计追上来:“不对呀师傅,少一块钱。”
丁三说:“一碗面三块五,两碗七块,加一个两块钱的拼盘,不是九块么?”
“拼盘是三块钱。”
“涨价了?”
“现在啥也涨价,咱不是也得涨么,不涨就亏了。”
“咋这么贵了,两块五行不?”
“你看,这饭店也不是我开的。五毛钱你就不要计较了。”
“那找你们老板说说。”
艾秋立到一旁,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说吧。”
丁三对艾秋说:“好,你先走,我不送了啊。
艾秋理也不理,匆匆走远。
伙计继续问丁三:“师傅,你看你把钱补一下吧。”
丁三掏出一块交给伙计,从另一个方向走开。
丁三甩开艾秋,回到家。杨志峰和王强在屋里等他,一见丁三杨志峰就笑着问:“三哥,相亲怎么样?”
王强也问:“长得漂亮不?”
丁三说:“女人长得不错,请她吃了一碗刀削面。”
王强说:“就请人家吃一碗刀削面?三哥你也太扣了吧。你现在可是百万富翁了。”
丁三说:“咱干这事,决不能让女人搀和进来,女人最麻烦。”
王强于是对杨志峰调侃说:“老杨,咱四个人里就你还和老婆在一块儿了。”
杨志峰说:“我老婆从来不问我的事,能拿回钱就行。”
丁三问杨志峰:“志峰,我让你办的身份证办来没有。”
杨志峰拿出身份证和一张纸交给丁三:“这是身份证,还有这个人的家庭情况。”
丁三拿起仔细看。
杨志峰说:“没问题,和真的一模一样。这是收下的,不是假的。”
丁三说:“牛刚!王强,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王强不满的说:“牛刚!我操,这名字真难听。”
丁三对王强说:“我告诉你,不但要叫这个名字,这身份证上写的年龄,出生日期,家庭地址,家里的情况都要记清楚。”
“搞那么麻烦干啥?”
“你是外来人口,雷子查你们查得最紧。背会这个,可以应付雷子。还有,咱那个公司开起来了,你的职务是公司保卫科科长,晚上你睡公司。”
杨志峰说:“三哥,我还是不明白?咱开公司是啥意思?钢铁这生意弄好了一年也能弄个十几二十万,不过风险也大。”
丁三说:“一年十几二十万算啥,咱一个月就弄他百八十万。”
王强两眼放光:“三哥你说咋弄?”
丁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两个人。
局里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大家把最近调查的情况互相交流,进一步讨论案情。
大刘说着侦察情况:“城顺街储蓄所的保安魏顺前,案发前一个星期曾经参与社会上的一次群欧,造成对方轻伤。对方让他赔两万元钱,不然的话就报案。魏顺前拿不出这笔钱,就逃回了老家。前天晚上我们把他给弄回来了,进行了审讯,发现他和4.17爆炸抢劫银行案没有关系。经过这几天的详细排查,可以断定4.17爆炸抢劫银行案没有内部人参与。银行的三个重点人物,都与该案都没有关系。”
白娟说:“由于提取的脚印比较少,其中一对脚印残缺不全,所反映的信息不多。可以判定,罪犯一共是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身高一米七八上下,体重80公斤左右,步幅整齐,走路端正,很可能受过军事训练。由于案发现场事后很多人经过,破坏严重。从现场提取类似脚印已经不可能。但从目击者的调查情况来看,这个人应当就是手持八一杠的那名罪犯。”
赵亚辉补充说:“从尸体解剖来看,死亡的三人中,有两人都是被自动步枪打死的。一枪致命,分别击中心脏和头部。可见此人枪法非常好,这个现象可再一次推断出他可能受过军事训练。”
白娟继续说:“第二对脚印比较模糊,从案发现场来看,也没有找到相似脚印。初步判断,这个人也具备一定的军事素质。据目击者称,在巷口那一枪就是他打的,伤者腹部中枪。使用手枪在运动中把人打伤,说明这个人的枪法也很好。这个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六,体重在74公斤左右。”
白娟说第三个人:“第三对脚印反映出这个人的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走路有些驼背,外八字,相比前两人,这个人更接近于普通老百姓。现场发现第三支枪的弹壳,应当就是他打出来的。”
赵亚辉接着说:“我们初步检验,第三个人所持枪是一把六四手枪。目前,我们正在寻找弹头。如果他是朝天放枪的话,基本上就不可能找到了。但一旦找到弹头,就可以进行弹道比对。”
老齐说:“这些都不是直接线索,但能在排查中起到缩小排除范围,提高效率的重要作用。全市大范围的排查工作还在进行,这个数字要及时通报到各单位。”
柯处问:“老齐,炸药的事查的咋说?”
老齐说:“这种硝铵类炸药的来源有三种,一个是正规渠道,中间商为求暴利卖到黑市,这个经过查证等技术手段还是能查出来的,我们已经查到十三个经销商有可疑问题,正准备对他们进行重点审查;第二个是当地土制的硝铵炸药,经过对4.17爆炸抢劫银行案爆炸现场的技术分析,这次使用的炸药不太可能是土制的,不过为保险起见,我们也组织力量清查了一次罗城周边的土制炸药窝点,就清查情况来看,缴获的炸药与技术分析出来的炸药样品对不上。第三个渠道是一些能接触到炸药的工人,老板把用剩下的炸药卖到黑市。就罗城的情况来看,周边基本没有什么矿产、采石场等大量使用炸药的生产场地。通过这个方式流入黑市的可能性不大。”
柯处说:“我说说我这方面的情况。目前我们对全市流动人口的排查已经告一段落,打掉三个暴力犯罪团伙,破获七起刑事案件,解救拐卖妇女两名,处理治安案件十七起。这是我们这次排查取得的副产品,真正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并没有发现关于4.17爆炸抢劫银行案任何有用线索。下一步,我们将利用技术部门提供的标准对常住人口进行第二次排查。”
柯处说完又问:“谁还有要补充的。”
程华说:“柯处长,根据技术部门提供的弹道痕迹检测结果和弹壳击发痕迹,三支枪与以前所有案件中所涉及的枪支都对不上。也就是说,从枪这块儿往下查很难有新的突破。我们这一组目前没有明确的线索再往深处进行侦察,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柯处说:“这要问你们的大刘。”
大刘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和曲庆安文物被劫案、鹏鲲小区杀狗案可能会有联系。三案都涉及到枪案,爆炸案和杀狗案的作案者枪法都很精准,都使用的是六四枪。我建议我小组先抓紧把曲庆安的案子办了。”
白娟说:“但是通过我们对弹壳痕迹的分析,爆炸案和杀狗案中的案犯使用的并不是同一支六四枪。”
大刘还是有一股子倔劲:“仅通过弹壳分析是不准确的,必须找到弹头,才能得到准确的结论。”
柯处说:“曲庆安文物被劫案和鹏鲲小区杀狗案能不能并上,要看孟津从广州带回来的DNA比对结果;鹏鲲小区杀狗案和4.17爆炸抢劫银行案能不能并上,要先找到弹头。现在都不能轻易下结论。曲庆案这个案子,大刘你这些天可以加紧办一下,爆炸案也不能放松。”
大刘说:“好。”
柯处看了看表:“这都中午两点了,同志们还没有吃饭。”
老齐提醒说:“食堂都关门了。”
柯处说道:“这容易,我去跟食堂说一下,再加做一餐。”
由于李成和符合当过兵,身高等多个特征,他不久就被排查了出来。大刘、程华还有一个派出所民警到李成和家调查。
大刘见到李成和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市局七处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大刘递过去警官证,李成和看了看又还回去:“找我了解啥情况,我可是守法公民。”
大刘说:“你不要紧张,只是向你了解情况,没说你犯法。”
派出所片警说:“有啥就说咐,实话实说。”
李成和把三个人让到客厅。
大刘问他:“3月7日那天你在哪儿?做什么?”
李成和想了想:“哎呀,现在都五月份了,两个月前的事情,真是记不清了。”
程华说:“你再好好想想。就三八妇女节的前一天么。”
“我想一下啊,哦,那天我和丁三在一起,还有杨志峰。”
大刘问:“丁三和杨志峰是谁?”
李成和说:“我和杨志峰原来开着一个公司,后来亏了本,公司虽然没注销,但已经不干了。丁三说还想把这个买卖搞起来,那天我们商量这事了。”
程华问:“丁三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成和说:“我本来不认识丁三,杨志峰和他是从小耍大的朋友,是他介绍我们认识的。我和杨志峰是生意伙伴,一起干了好多年了。”
大刘问:“丁三家在哪儿?”
“我也不记得门牌号码,我给你们画一张图吧。”李成和热心且配合。
调查完李成和,三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丁三家。
在车内,程华继续分析这几天调查的情况:“全市一共有十三个复员军人在年龄,身高和背景方面与曲庆安案中的罪犯条件相似。”
大刘说:“现在已经排除了七个,李成和再排除掉,就剩下五个人了。程华,这个人你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程华说:“如果李成和说的属实,那他没有作案时间。从作案条件上来看,李成和与曲庆安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杀狗案中,李成和却有作案动机。根据前一段时间调查的情况,李根勤坑了李成和他们公司五十多万。”
“李根勤的仇人太多,想杀他的人也太多,不好排查。”
“是不好排查。虽然没有查李根勤的账,但从他周边调查情况来看,这家伙经济上一定有大问题。”
“这个情况我已经向岳局长反应了,岳局长交给老彭去调查。”
开车的民警插话说:“李根勤这种人在社会上还挺吃的开嘛。”
大刘说:“不论是暴力犯罪案件,还是经济案件。只要是触犯了法律,造成国家和人民的损失,迟早一个个都得收拾掉,一个也跑不了。”
三个人到了丁三家,丁三开门见有一个人穿着警服,有些意外,但他仍非常镇定。
丁三问:“你们找谁?”
大刘说:“我们找丁三。”
丁三说:“我就是。”
大刘把警官证递过去:“我们是市公安局七处的,正在调查一件案子,想跟你了解下情况。”
丁三没有看:“噢,公安局的,进来说话。”
三个人进来,大刘开门见山的问:“李成和你认识不?”
丁三说:“认识,他和我一起做生意了,一起开了个公司。”
“他说3月7日的时候,他和你,还有杨志峰在你家里商谈做生意的事,有没有这回事?”
“我们是谈了做钢材生意的事,具体时间我记不准,大概就是3月上旬。李成和,杨志峰他们以前开着一个公司,让李根勤骗了几十万,正准备关门。我听说以后就跟他们说,公司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人脉和关系,而且也挣着钱呢,关了太可惜。就和他们商量重新营业的事。后来也没谈成。”
程华问:“你再确定一下,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3月7日?”
丁三说:“具体日子我实在是记不清了,3月上旬没问题,肯定有这回事。”
大刘又问:“你当过兵没有?”
丁三说:“我没有。”
程华问:“杨志峰在哪里住?”
丁三说:“他开了一个洗车行,我给你写一个地址。”
调查完杨志峰,大刘和程华已经基本排除了对李成和的怀疑。程华有些灰心:“下午再查最后四个人,如果再没有线索,这条线索就断了。”
大刘说:“还有古玩市场这条线。根据调查,曲庆安所接触过的文物商人中,三个人在事发后关闭店面离开罗城。其中两人的情况已经落实,排除了嫌疑。只有一个叫二东的不知去向,且在短时间低价大批处理掉手中积货。”
在局里,孟津一路小跑的跑进法医室。
白娟看到孟津进来,不等他说话,抢着问:“哎?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那DNA比对情况怎么样?”
“曲庆安文物被劫案在墙头所留血迹和鹏鲲小区杀狗案在三轮车上所留的血迹是同一人留下的,也就是说两案可以并案侦察。”
白娟说:“你把样本给我,我赶紧出个报告,立即向柯处反映。”
孟津把样本交给白娟,等白娟出来报告后,立刻拿着报告去柯处那里汇报。在走廊里,他碰上大刘和程华。
大刘正和程华说话:“你把二东的亲戚,朋友都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他的下落。这个人十有八九与曲庆安的案子有关。”
孟津拿着报告向两个人打招呼:“刘队,程姐。”
程华见是孟津,打招呼说:“孟津回来啦。”
大刘急着问:“那个血液比对情况咋样。”
孟津说:“是同一个人,可以并案。我正要去柯处那里汇报呢。”
大刘一听结果,非常高兴:“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
下午,大刘带着程华去调查另一个排查出来的复员军人高正平。
高正平开着一家摩托车修理店,他把大刘和程华让进办公室,一边打水洗手,一边招呼办公室的一个女子给他们倒水。
高正平洗着手说话:“这手成天油腻腻的,根本就洗不干净。平时给客人倒水都得叫我们会计。”
程华说:“修理店生意还好吧。”
高正平说:“现在这买卖越来越不好干了,不象前几年。”
会计倒了水出去,高正平坐下。
大刘问他:“高正平,3月7日那天,你干什么了?”
高正平想了想:“前一天和朋友打了一夜的麻将,第二天就回家睡觉了,睡了整整一天。”
“和哪几个朋友?叫什么名字?都是干啥的?你都说一下。”
“我都不认识,只认识户主二立。”
“二立大名叫啥?家里有几口人?”
“大名叫冯立,结婚了,有个儿子,三个月大。”
“你的家庭情况我们提前也解了一下:你离婚了,现在一个人住,老婆再婚的时候,把孩子丢给你,你把孩子送回老家了。对吧。”
“对。”
“冯立也是个退伍军人,和你是一个团的,你们同时退伍,又是同乡,他和你关系处得特别好。是不是?”
“这个,你们也都知道啊。”
“高正平,我告诉你,我们公安局对你的情况,已经掌握了很多,你不要想蒙混过关。老老实实交待问题,实话实说,说谎话对你没有好处。”
高正平思考了一下:“我交待,我交待。我和二立,还有虎子,大头,还其他两个人,我不太熟。我们赌了一个晚上,我输了不少钱。”
“高正平,我们七处既然今天来找你,绝不是为了问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老实说,3月7日那天上午,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高正平有些紧张哆哆嗦嗦的掏烟抽,但掏出一个空烟盒。高正平说:“我去找盒烟,可以么?”
大刘说:“行。”
高正平起身,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又开门要走出去。
大刘站起来:“你回来。”
高正平突然奔出去。
大刘急忙去追,程华跟上。
高正平跑得飞快,很快跑出修理厂。
大刘追了出去,接着程华也追出去。
高正平骑上一个摩托车,飞快的发动后逃走。
大刘跑到警车旁,开门上车,大刘刚发动好车,程华也跑来。
大刘喊着:“快,快上车。”
程华刚上车,大刘就发动车驶出去。
程华拿起对讲机:“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551。”
指挥中心回答:“这里是110指挥中心。”
程华说:“有一辆红色雅马哈,从北正街中段向西驶去,请求拦截。”
指挥中心回答:“明白,我们马上通知交警支队配合拦截。”
高正平骑摩托车在前,大刘开车在后。高正平开车的技术非常老练,几乎一个直角拐,进了一个胡同。等大刘开车拐进胡同,高正平的摩托车已经开出老远。大刘正准备踩油站追,这时,对面开来一辆车,窄窄的胡同无法容二车会车。对面人伸出头怒吼:“这是单行道,警察就可以不遵守交通规则呀。”大刘知道追不上了,他没有说话,把车倒回。
程华手拿对讲机报告:“指挥中心,我是551,嫌犯从北正街穿过胡同开往中环路。”
指挥中心回答:“明白,已派人在中环路堵截。”
中环路上,几名骑摩托车的交警响着警笛追在高正平的后边。高正平加大油门逃窜,再次钻进巷子,交警也追进巷子。
大刘开着车搜寻着高正平,对讲机中不断传出情况。
“我是3246,我是3246,疑犯进入黄家胡同。”
“我是2687,疑犯拐入一个家属院,是铁路宿舍家属院。”
“我是3246,疑犯从院南门冲出,进入马连道。”
大刘判断着高正平的逃路,在拐了几拐后,停在一个巷口,把巷口堵住。
对讲机还在响:“疑犯由马连道向平正路方向驶去。”
高正平骑着摩托车来到巷口,发现巷口被大刘堵住,刹车调头。
后边三名警察追上,把高正平控制住。
大刘跳下车,也冲过去。
高正平大喊:“咋咧,咋咧。我没犯罪。”
大刘严厉的说:“你犯没犯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带上车。”
审讯完高正平,天已经黑了。高正平戴着手铐被武警从预审室押出。
大刘,程华和孟津先后走出来。
孟津说:“刘哥,你也就和高正平说了三言两语几句话,怎么就知道高正平会有问题?”
程华说:“我也觉得挺神奇的。我就在旁边听着,一点儿漏洞也没有听出来呀。”
大刘说:“3月7日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吧。高正平竟然脱口而出,说得那么清楚,肯定是事先准备过的。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冯立和老婆分居,家里就冯立一个人,按平常的习惯,他和麻友熬了一晚上,麻友们都在他家睡觉。高正平却在那天要回家睡觉,这也很可疑。第三,冯立说,一共六个人,互相都认识。高正平却说不认识其中的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恰恰在3月7日上午也离开了冯立家,情况和高正平一样。可见高正平一直在说谎。”
三个人走进办公室。
孟津点头:“刘哥分析的真不错啊。”
程华说:“高正平等三人在3月7日的抢劫,是有预谋的作案,又是团伙作案。恐怕这不是第一起。”
大刘说:“拨出萝卜带出泥。既然交待了一起,就不怕他不说第二起,第三起。只要下功夫,高正平背在身上的案子一个都跑不了。“
程华说:“曲庆安被劫案,复员军人这边的线索全部断掉了,文物店的那个二东也查不到下落。”
大刘有信心的说:“不要着急。既然曲庆安文物被劫案和李根勤家杀狗案已经并案,复员军人这条线断了,还可以从枪上面着手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