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丽新世界
哥俩这正胡思乱想欣赏异域风光,忽然领头的鹿头盔大声尖叫说了一堆听不懂的洋文,其他人立即散开围成一个圆形阵,所有武器都握在手里虎视眈眈,警惕的盯着周边的树林。嘴里还不是发出“嗷,嗷”的短促叫声,很明显这是遇到敌情了。
师战和韩冰咕噜着眼睛四处张望,他俩跟几个女人和受伤的俘虏被围在中间。女人把他俩放在地上,手里握着随手捡的树杈,同样惊恐的望着不远处黑压压的树林。
很快,黑暗的树林中闪现出数十道绿光,那绿光像飘在空中,不断从林子深处向人群逼近。
“嚇!哈!”鹿头盔和他的族人不断发出简短的恐吓声,就连俘虏也跟着喊。随着喊声,树林里慢慢走出二十多匹成年灰狼。狼比人多,鹿头盔没把握能够战胜狼群,于是指挥着众人保持队形,一步步向西边的山崖靠近,那里有个山坳,只要到了那里,狼群就无法再将人群包围,再点起篝火和火把,就有把握击退狼群。
可能是过于害怕了,抱孩子的女人只顾着自己跟着队伍移动,忘了带上这俩婴儿。等她想起来已经晚了,人群已经离开了,没人敢再跑回去把他俩抱回来,于是师战和韩冰再一次被抛弃了。真是才出虎窝又进狼嘴,哥俩恐惧绝望地看着步步逼近地灰狼,师战双手紧紧抱着韩冰,心里还恨恨地想“老韩,你他娘的不说今年你就一个坎么,你那算命的更不靠谱啊!明明是俩坎凑一块了!”在巨狼张开大嘴的一瞬间,这俩货直接吓晕了。
狼群没有急着把他俩咬死吃掉,这些畜牲也清楚这俩人类幼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不值得它们出手。狼群踮起脚步逐渐加速,头狼大概也看出来那些成年人类的企图,于是长嗥一声,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一瞬间,狼群将速度提升至最高点,猛地向围在一起人群冲了过去。
人狼大战在一瞬间爆发,鹿头盔十分勇猛,作为首领独自面对两匹巨狼的进攻,一杆长枪或刺或砸,很快就刺伤一匹,但在挥舞长枪猛砸另一匹狼头的时候,松木枪杆折了,他用尖锐的断茬顺势扎进那匹被打蒙了狼的肚子。
其他人的武力值明显不如鹿头盔,表现得差强人意,没一会儿就有数人被咬伤,或胳膊或大腿,随着“啊!啊!”的惨叫声,一个又一个的倒下,被狼咬死。有一个女人被背后偷袭的巨狼咬住脖颈,锋利的狼牙一合,耳听着“咔嚓”一声,颈椎就被咬断了,狼头左右猛甩两下,一颗人头就掉在地上,那匹狼不管战果,直接扑向下一个猎物。
鹿头盔环视战场,知道再不跑就要全军覆没,于是当机立断一声唿哨,领着自己的族人疯狂向山崖奔去。很快十几个人跑到山崖下,鹿头盔领着七八个人堵住山坳口,抵挡狼群的进攻,剩下的赶忙收集干柴野草,掏出火石打火,不一会儿就点起一堆篝火,然后点燃缠着柴草的木棒,冲到阵前,不断向狼群挥舞。
这一次的阻挡虽然又被咬伤三个人,但没人被狼群拖走,人类掌握的火焰最终逼退了狼群。清点损失,鹿头盔的族人少了一个,俘虏连大带小八个人只剩一个,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居然神奇的毫发无损地跑了出来。俘虏是因为被绑着手,脚上还绑着一条长绳,让他们可以走路但不能快跑,狼来了的时候,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脚上的没有及时解开,何况他们身上还带着伤。那个女人因为抱着孩子所以没有被绑手脚,所以她跑得比其他俘虏快。
等狼群走远了,这些人回到原来的路上,除了六具残缺不全没有内脏的躯干和满地鲜血,其他什么都没有。内脏被狼群当场吃掉了,躯干上的肉也被吃掉大半,四肢都被狼咬下来,和死去的狼一起被带走了。
女人没有找到两个婴儿,丢弃婴儿的地方也没有血和残渣,她想这俩孩子一定是被狼整个吃掉了。鹿头盔对此毫不在意,但是损失了一个成年能战的族人,尽管找回了抢劫来的物资,依然让他闷闷不乐地领着剩余的人回转自己聚居地。
韩冰发现自己又穿越了,这次到了一处沙漠里,大太阳底下一个人走得又累又渴。远处突然出现一处绿洲,那里散布着很多牛和羊,美丽的牧羊女望着他,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韩冰挣扎着直奔牧羊女扑了过去,牧羊女张开怀抱,闭上美丽的眼睛,喃喃自语“快来吧,我的哥哥!”。一阵风过去,牧羊女没有等来想象中激烈的拥吻,却听到身后有种熟悉的声响,那是牛羊幼崽吸吮母乳的声音。转身一看,韩冰正跪爬在地上,头伸在母牛肚子下,嘴里含着母牛的奶壶嘴,闭着眼睛狂饮不止。
愤怒的牧羊女一把抓住韩冰的裤带,把他向外使劲拖,韩冰脑子里只有喝奶一个念头,发现有人拽自己非常生气,一边用脚蹬地向奶牛靠近,一边伸手想要摆脱拽他的手,但没有牧羊女力气大,还是离壶嘴越来越远,于是回头大喊一声“放开我!”。
眼看着美丽的牧羊女放开了他,但是那张美丽的脸,被气得渐渐变形,慢慢变成一张狼的脸,然后那匹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上他的脸。
“我靠!滚开!”惊吓中韩冰突然清醒过来,眼前一张清晰的狼脸,纤毛可见。“哇——”韩冰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却是人类幼崽的哭声。看看自己,依然是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体,细胳膊细腿,赤果果的躺在一匹狼的身边,那匹狼侧身躺着,正扭头凝视着自己。
一抬头,看到一排壶嘴,刚才自己喝的就是她的奶?“咦,老子没被狼当锅包肉吃掉?可能先吃了老师,肚子里没地方装我了。看看,当老师有什么好?”但又一想不吃就算了,这还给喂奶,这是什么打法?嫌老子太小,等养大点再吃?狼也开始畜牧业养殖了?没听说哪个养牛羊的拿自己奶喂养的啊?看来原始社会就是原始,不管了,反正肚子正饿,先吃饱再说,死了也得做饱鬼不做饿神。刚想咬住一个壶嘴继续喝,不成想屁股被拱了一下,咬了一嘴狼毛。
“这他奶奶的,还有跟我抢着当牲口的?”一转头,正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虽然表面积小了很多,但上边凹凸不平的造型还是能隐约看出来旧时的痕迹,此时正闭着眼睛咬着一个壶嘴猛喝,大概也是梦里喝牛奶喝的高兴了,正手舞足蹈,刚才就是这家伙一伸腿,踹了自己一脚。
“哈哈,这小子也在,当老师还是有点好处的。看来死期尚远,未来可期啊!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他在远方等我,那里有天真的孩子,还有姑娘的被窝......”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又开心起来。
人类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倒霉会很沮丧,当发现倒霉的不仅自己还有同伴时,沮丧就会消失,甚至会有些开心。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对手,而且比自己更加倒霉,那这个人心情就会像过年放假一样飞扬起来。这种与羊群围观狼吃同类一样的劣根性,古往今来,从未改变。
有只狼在身边,尽管知道这是狼妈妈,不是狼外婆,不会吃了自己,至少安全暂时有了保障,但是过去多年接受党和人民的教育,对于狼子野心的观念深入骨髓。开心过后还得面对现实,想睡也不敢睡,睡也睡不着啊,折磨,就是真正的面临死亡的折磨。不过好在哥俩都不是第一次了,竖井底下那晚就是在等死状态,最不济变成翔,没准儿再穿越到个好人家。已经过了两个坎了,算命的说从现在开始应该前途无量了。
喂完了奶水,母狼鼓胀的乳房舒服了许多,翻个身将两个娃娃用嘴拱到一起,自己将身体围在他俩身边,挡住洞口,将俩娃娃圈在四肢围成的小空间里,再用尾巴盖在来娃娃身上,很快进入梦乡。韩冰发现母狼至少对他们哥俩很用心,怕风吹怕受冻,还是很有母爱的,大概可以放心在这继续生活一段日子。
吃饱喝得的俩没心没肺的东西,这时开始环顾四周,这俩货直接就是一哆嗦,尿都吓出来了。周围还有狼!四匹!这俩货差点就崩溃了!赶紧闭上眼睛装死,好在那些狼跟喂奶的狼妈是一伙的,这会儿大概也都吃饱了,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睡着觉。
韩冰曾经看多关于狼的纪录片,知道狼也跟现代人一样喜欢建群,而每个群都是同一家庭的成员。狼是一夫一妻终身制,单独的两口子见面结合就算建了个新群,这俩就是群主。等生了孩子就算扩群,一般小狼一周岁就开始跟着群主四处发帖灌水,长到两周岁才算成年,当年的冬末时节开始发情,然后出外寻觅拉拢新的群友。一般母狼会嫁到公狼的群里,而公狼会拉来母狼加群。如果群主觉得自己这个群不算满,就会收留他们,反之则会坚决将他们踢出本群,自生自灭,或从新建立新群。只有集体捕猎时才会几个狼群合作,这哥俩刚来就遇上一次,这命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