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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白之梦

“你家的小公主今天很活泼,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让你来我这里查信息,虽然我会说个人信息是保密事象,以你贤者阶的权限估计也不会听我的。”

侧躺在沙发上的周牧晃着酒杯,鲜红的酒液在杯中起伏,折射着点点精光。

不请自来的蒂亚则是坐在主位上,眉头微微上挑,在她面前的是她以贤者阶权限调阅的天文台登记数据,当她找到阿伊的信息后,令人意的……

普通。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天赋,普通的爱好,他似乎就是一个普通人。

蒂亚也这么觉得,以她贤者位阶的灵觉也没发现阿伊有什么异常,阿伊与近星上的普通人无异,甚至会弱一点。

她看的见,阿伊隐藏在绷带下的身体在哀呜,重灵环境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更何况本就有伤势在身。

就这样吧,也没有什么能看的。

蒂亚关闭调阅界面,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克克丝,她才懒得来这里。

“你家小公主的梦?是了,也就这个才会让你陪她到处瞎跑,这次是天文台吗?跟我说说是什么内容,是天文台被神秘人攻破,星之仪被人抢走还是天文台从近星坠落什么的,也不对,找上别人了,跟天文台应该没啥关系啧。”

自言自语的周牧满脸悲愤,仰头痛饮一大杯。

“她忘了,在见到那个少年后,原本藏着掖着的梦就忘了。”

蒂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轻晃,鲜红的双唇微微一抿,不得不说周牧的酒品还是很好的。

“哦?那可真是有趣,出乎意料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会不会是什么征兆呢?”

周牧饶有兴趣晃动着已经空荡荡的酒杯,杯沿上仅剩的一滴酒水缓缓滑落,蒂亚的身影若隐若现。

“没有什么征兆,终究只是一个梦罢了。”

蒂亚摇摇头,目光透过窗,落在远处的少女身上,如此说道。

克克丝,友人之女,自懂事起便在说她那预见梦,毫无根由的梦。

灵魂深处的自我蒙尘,并不是天赋使然,那些梦,都只是梦而已。

“让我来到这里?有什么意义?”

克克丝冷静下来,确实,自己太过执着预见梦,从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深深的吸口气,将浊气吐出,尽可能的放空大脑,自我暗示下绕过本能,只是凭借着感觉进行模糊的思考。

不出几秒,克克丝便得到了结论,这个梦,可能不是预见梦,确实处处透露着古怪,而且自己产生的反应更是说明有谁对她下了手。

“蒂亚姐。”

“怎么?”

蒂亚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克克丝身边,手中还握着酒杯。

“能看看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灵魂上的。”

克克丝神色凝重,如果真有动过手脚的痕迹,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哦?屁事没有。”

蒂亚歪着头,目光将克克丝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再以手抵额,深入灵魂扫了一遍。

“诶?”

克克丝有点意外,蒂亚是贤者阶的存在,由她出手检查,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蒂亚没好气地敲打克克丝:“怎么,还挺遗憾的啊!要不要我给你整点活?”

捂着脑袋的克克丝讪笑,不好意思说什么。

蒂亚优雅的落座,轻轻抿了一口酒:“你还在纠结梦吗,明明都已经忘记了,对了,那个人是叫阿伊,登记的名字就是这个,除此之外就没有特别的了,喏,你自己看看。”

将复制下的登记表递给克克丝,蒂亚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一旁的林芊眨眨眼,大大的镜片快闪起了霓虹灯,两根呆毛更是笔挺。

“诶,你,是不是认识他来着?”

接过登记表的克克丝,还没有打开,而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狐疑地望向身旁的友人。

她想起来,自己一开始跟过来,就是发现林芊认识那只黑猫后,也有可能认识那个人,才跟过来套消息。

“好啊,你搁这跟我扯飞机呢!”

克克丝双眼圆睁,立刻意识到了林芊之前是在避开这个话题。

林芊樱唇微张,一幅惊讶的表情,双眼四处张望一番,捂着嘴凑上前去,低声说道:“你出门怎么带脑子了。”

“林芊,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克克丝满脸严肃。

林芊撇撇嘴,自知是不能乱扯了。

“我也不熟,只是认识克里斯蒂娜,就是那只猫,她主人经常来天文台,我在这干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能讲上几句话,就是这样。”

林芊像是泄了气似的,有气无力道。

“克里斯蒂娜,那只猫的名字,那他的名字就是阿伊吗?这不应该是昵称之类的吗。”

克克丝打开了登记表,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市民。

“不知道,这名字还是偶然听来的,克里斯蒂娜很护主的,少打听比较好,虽然不会听我的就是了。”

“很特殊吗?克里斯蒂娜,让你这样,可不像你。”

克克丝有些好奇的问道,林芊虽然打扮很老实,但底子就是个美人,可惜长了张嘴,平时就不正经,经常口花花,很少能遇见让林芊这样的人。

“唔,怎么说,不好意思说。”

林芊举起星纪挡着脸,镜片瞬间泛起白光,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神。

“??”

克克丝只觉得自己头上挂着三个大大的问号,林芊的反应让她一头雾水,基于平时的古怪,这时她也拿捏不住真假了。

见林芊不肯继续说,克克丝只好放弃追问,这时的她已经觉得那并不是预见梦,而是另外的东西,脑中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不仅仅是失去了梦中记忆,更是那股信念,坚信预见的信念也消失了。

“我要再去找他,如果他是,来迷惑我的,那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克克丝起身,目光仿佛穿过星之仪,落在了某人身上。

“嗯嗯,我就……”

林芊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探向她手中,轻而易举的取走了星纪,林芊镜片闪过红光后恢复正常。

“走吧。”

克克丝俯视着林芊,尽管很不淑女,她却是做了。

林芊沉默不语,默默起身跟在克克丝身后,一如过往般的身姿。

当克克丝两人再度来到阿伊面前时,阿伊仍然俯在窥镜上,一边的画板上披着一层纱布,让人无法看清内容。

“打扰了,我的名字是克克丝.法尔,希望你能解答我的疑惑。”

克克丝如此说道,身后的林芊微微抬头看了眼,不禁抱紧了克克丝刚还给她的星纪。

见克克丝开了口,林芊默默的向后退去,无声无息,只是克里斯蒂娜看的她有点尴尬。

克克丝镇定自若,仿佛先前在阿伊面前不知所措的人并不是她。

阿伊没有回头,肩上的克里斯蒂娜早已扭过头,缩起的竖曈终于看向克克丝。

“master在忙,请不要打扰他。”

再一次下达逐客令,但克克丝这次可不是能轻松打发走的。

克克丝微微一笑,淑女的修养不会让她气馁:“抱歉,但这件事情很重要,您知道些什么吗?”

终于,阿伊从窥镜上离开,缓缓转过身,面向克克丝。

!!

心中一阵悸动,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克克丝双眼急剧收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见状,阿伊不解地歪着头,似乎不理解克克丝的反应是为什么,还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今天除了打扮是个绷带怪人外,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了才是。

那种感觉消失的很快,就如双子座一闪而过的流星,如果不是反应激烈,克克丝甚至会忽略它。

‘有问题……’

克克丝目光一凝,仅限自身的灵子开始活化,不久前才发生的情景再度上演。

红宝石般的双眼中泛起光纹,沿着虹膜流淌的灵光形成了秘纹,奇异的力量产生。

阿伊只觉得身体一沉,全身上下本就没有恢复,在星之仪产生的重灵领域下苦苦挣扎的伤势,受到了二次压迫,毫无疑问的被撕裂。

“诶,克克丝你注意点,他只不过是普通人。”

林芊小声喊住了克克丝,泛着紫光的镜片格外显眼。

“确实是普通人,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

活跃的灵子平息下来,克克丝眉头一皱,自己居然忘记了为什么要动用灵子,刚才也没发生什么,为什么?

“林芊,刚才是?”

“你退了一步,然后就这样了,有问题吗。”

林芊耸耸肩,对着克里斯蒂娜张了张嘴,一脸抱歉。

克克丝不明所以,感觉哪里不对劲,又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请离开。”

黑猫克里斯蒂娜冷漠的盯着两人,再次下达逐客令,克克丝显然没有离去的想法,但林芊很迅速的拉走了她。

阿伊目送二人离去,微微虚着的眼睛也放开了,拍了拍有点酸疼的手心,一把抱过克里斯蒂娜,仰头眺望星空。

“累吗?”

…………

另一头,克克丝挣脱开林芊的手,眼中带着不解,林芊无奈道:“有什么,直接找蒂亚姐不就行了吗,你老盯着他,他不说,你是要一直问下去吗?而且你这是什么超级铁人的询问方式,生怕人家告诉不是?

而且他就一个普通人,你这大小姐还不知道?都开了「眼」,你在执着什么啊这。”

林芊一口气说了一堆,只觉得口干舌燥,和压根没听她说话的发呆特供版克克丝很多余。

“不知道,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坚持着什么了。”

克克丝目光恍惚着说道,她应该要找到原因才是,是谁……

“啊啊啊,烦死了,蒂亚姐!”

“你那个就是个梦,普通的梦,可能是梦域产生波动,牵扯到经常做梦的你,让你觉得是预见梦。”

蒂亚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人未至。

“??”

“??”

两人头上都挂上了问号,克克丝有点难以置信,但这可能性是极大的,梦域可以说是人类无意识的集合体,通常只有做梦才会与梦域产生联系,如果是梦域波动导致的,可能性很大。

“你已经忘了梦的内容吧?这就是个梦,玩一会就回去吧。”

蒂亚的声音消失,留下了孤单的克克丝,和准备溜的林芊。

……

“梦域是群体无意识集合体,这里可以与全部人类产生联系,应该是阿伊想要在今天来天文台的念想,影响了克克丝,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俯在窥镜上的乔尔如是说道,一边的蒂亚点点头,很有道理。

之前给克克丝检查一遍后,蒂亚便想起了入天文台时遇见的乔尔,著名的大学者乔尔,以他的学识应该对克克丝的情况有帮助。

将情况说清后,一脸正经的乔尔说出了结论,蒂亚也颇为赞同。

“是一出乌龙啊!”

乔尔调侃道,

蒂亚也无奈摇摇头,又是一出乌龙。

“你还是收敛点,天文台也不是你的后花园。”

蒂亚走了,留下的乔尔不以为意,并没有在乎蒂亚的话。

“怎么办完事就翻脸了呢。”

乔尔无奈的低语,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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