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僵持不下,谁都犟不过谁的时候,常永威的亲信林仁面色有些慌乱的跑来。
“侍从,成远公公来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常永威训斥了林仁一句,随后又对着二虎吩咐道:“虎崽,赶紧把殿下送回行宫之中,没有陛下的允许你不能带殿下去任何地方,明白吗?”常永威一脸严肃的又吩咐了两个亲信,让他们保护两个孩子偷偷溜回行宫,随后便起身前去接驾。
谁不知道成远公公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成远公公来了梁帝肯定微服在后头。
“臣,侍从常永威不知皇驾至此,有失迎奉,还请公公恕罪。”
“常侍从不必如此紧张,皇驾没来护军,是咱家自个儿来的。”成远一脸和善的说道。
梁帝没来,那就不是来巡营的,这让常永威心底偷偷的松了口气。
也难怪他紧张,他不过一个没有品阶的侍从,结果护军事宜全部被梁帝倾心交付与他,这种知遇之恩,怎么能让他平静的面对校检。
既然不是因为巡营,想来也就只有那件事了,“公公请随我入营。”
成远一听便知道事情终于办妥了,随即便说道,“侍从客气了,您还是做些准备,与咱家一起入宫面圣吧。”
“请公公稍等。”常永威连忙告退,随后回到营中将他藏与剑鞘之内的信纸取出放入怀中,这才与成远离开了军营入行宫面圣。
“臣常永威参见陛下。”
梁帝见到常永威来此平淡的点了点头,“卿家平身吧。”
“谢陛下。”常永威站起身来,等着梁帝问他名单的事情,不承想梁帝开口就是那么一句...
“朕听说国瑞来你这儿了?”
先不说孙国瑞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单单天书之中书写的内容,他对这个孩子就看的很紧。
别说二虎带着孙国瑞去军营,就算孙国瑞消失了他都能立刻知道。
常永威心里猛跳了一下,随即便镇定的抱拳回道:“回陛下,臣以为军营嘈杂,怕冲撞了殿下,便派人护送殿下回行宫了。”
看着常永威一脸恭敬谨慎的模样,梁帝随意吩咐了句,“坐吧,朕有事要问你。”
待到常永威做好之后,梁帝将那个问过多次的问题再一次提问出来,“永威,二虎那小子的的确确是你的第二个儿子,对吧?”
常永威虽然心中疑惑,但不得不再次回答,“陛下,臣膝下就只有两子,长子常风,年十六岁,次子常松,年四岁,得陛下圣宠,跟在五殿下身旁做伴读,赐名二虎。”
这已经不是梁帝第一次问常永威了,每次得到的答案也都相同,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梁帝不死心的接着问道,“你想想,外面是不是有什么私生子遗落了?”
闻言,常永威不由得嘴角抽抽,他原本以为这次跟以前一样,哪曾想会有附加题。
见常永威迟迟不回,梁帝索性说道,“朕恕你无罪,直言便是。”
“陛下,臣属军中辉朗将。”
梁帝一听便明白了,军中辉郎将是大将军王可已部下的其中一支精锐,其操练十分严苛,是大梁为数不多封闭式训练军队之一,队中有万多人,百人为领,称侍从,有二十人,千人为军护,有八人,这二十八人由大将军直领。
而这只军队唯一的任务就是操练,昼夜不停的操练,一年之中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给这群人十五天休假。
假期一过又得回到护军中操练,若有迟到或者当逃兵的,会有非常严厉的军法处置,很大概率会死人的那种。
而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关键时刻拿出来镇场子的。
比如像此次的双皇会盟,梁帝便把这支军队给带出来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一国之君,辉朗将就是皇帝的底气,只要有他们在,梁帝相信即便是大楚与宋国合谋,他都能安然的回到国中。
常永威的话算是委婉的回答了皇帝的问题,是以,梁帝收起了闲聊。
“永威啊,你这次来是朕托付给你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陛下,这是臣昨日才得到的密报,请陛下过目。”
说完,常永威将藏起来的纸条取出双手奉上。
梁帝接过手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就这么多?”
“天香阁就找出了这么多。”
天香阁五年前成立的一个江湖组织,近两年来在王庭之中声名鹊起。他创办人不详,只知道他的情报能力一流,号称只要有钱,什么消息都能给你搞到,哪怕是皇朝皇室辛密,他也能弄到手。
对于这种近乎作死的传言梁帝也只呵呵一笑。
江湖,也只能在王庭之中兴风作浪,就仅此而已了。
梁帝将纸条上的名字扫了一遍又一遍,随后默默的将其收起。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梁帝出言道,常永威是侍从,他的时间是很有限的,这份任务交给常永威是不得已,也是一份考验。
天书之中对常永威的润色很少,如果要总结一下的话可以用四个字概括。
父凭子贵。
如今这么一看,常永威还是有些许能力的,要知道如今在宋国,如果不是常永威收到消息藏着掖着,那表明常永威就是在他到宋国的路上,或者是宋国境内收到消息的。
“为陛下侍,臣不敢言苦。”常永威一板一眼的回道。
梁帝却笑得开心了,这分明是向自己讨赏来了。
赏罚不光是对君王的一种考验,也是对臣子的一种考验。
就像现在,常永威这一副想要讨赏的样子是对常氏最大的保护。
要知道,他可是皇子的支持者,若是放在几十年前的常氏定然不会开口讨要,而且等皇帝问起时为皇子请赏。
但现在,常氏没落了,为皇子请赏太容易树敌,而常氏跟其他家族比起来太渺小了。
有自知之明,这是梁帝对常永威的又一条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