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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新生入学

今年入学的新生,集中在广场上,有各班的班主任点名领走。

孟惜桥站在靠篮球架的一边,一切都觉得新鲜,眼睛不够用,东张西望。后来目光停在蓝球架的铁圈上,那里正站着一只小鸟。小鸟看着黒鸦鸦的人群,大概也觉得新鲜,摆着小脑袋,转一圈,就叫唤一阵。

忆城县中学,每年入学的新生大概有五百多名,分十个班级,都是高一新生。分摊到十个乡镇,每个乡镇也就几十名吧。都是优中选优,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够考人忆城高中,就说明这个孩子学习非常优秀。前途光明,以后就可以脱离农村,进入城镇工作了。不但家长荣耀,就连整个村子的人都感到自豪。

孟惜桥正式进入忆城中学了,也是他新生活的开始,心情激动,等待着分配班级。

分配班级大概也跟考试分数有关系,具体情况也闹不清楚。孟惜桥被分到高一三班,班主任叫武脂琴。这是一个比较胖一点的身材又不高的但脸很好看的女老师。孟惜桥猜测她可能还未婚,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吧。

当班主任的一般都比较严厉,孟惜桥看她那厚嘟嘟嘴唇,觉得她是个很感性的说话不饶人的女人。孟惜桥也不怎么有点蹙头她。

武脂琴正拿着花名册,点名。点出本班级的学生名单。点到名字就出列。

孟惜桥很注意听,很注意看。因为这就是本班同学了,以后要学习生活在一起了。

第一个点到的是一个男生,同学们目光都集中过去。

“姜海起。”

这个男生长得特别漂亮,身材匀称,上身穿着雪白的衬衫,下身穿着蓝裤子,面若桃花,跟那个古代的美男子罗成似的。孟惜桥看到过罗成的年画,是最漂亮的,就觉得这个姜海起同学像罗成。

周围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份,大概都知道他。孟惜桥听到他母亲是县医院著名的姜医生。不过孟惜桥没听说过。但很是注意了这位同学。

武脂琴老师继续点名。

劳乎坡、吏青枝、令起超、龙建,孟惜桥都一一记住了。

但是当点到一个叫“祁路华”的名字时,无人应声出列。同学们都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孟惜桥也纳闷,难道这位同学连开学报道都忘记了?

正当人们疑惑之时,从站队的同学们后边,轻盈地跑过来一个身影,就像一只花蝴蝶飞来。

人们的目光都“刷”地集中过去。

就见这位女同学,身穿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发辫上扎着一个素花白蝴蝶节,那个气质那个漂亮就别提了。在孟惜桥的记忆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都好看十倍。

老师和同学们大概也有同感,一阵唏嘘惊叹声,都被这位叫祁路华同学的美丽惊住了。孟惜桥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老师,我临时遇到点事,眈误了时间,我道歉。”祁路华同学向老师鞠了一躬,又转过身向同学们鞠了一躬。

班主任武脂琴并没有责怪她,示意她入队站好。接着点名。

后来孟惜桥想,这位祁路华同学有哗众取宠的嫌疑。说明性格里有张扬的一面。不过她的美丽和动人是不容置疑的。

高中一年级三班,点完名,一共五十五名同学。有班主任武脂琴老师领着进入教室。

那时候学校建设还很落后,教室都是在瓦房里。孟惜桥所在的三班在最后的一排里,教室后面就是一片树林,很明显的能听到鸟叫声。当然透过后玻璃窗,也能够看到树木。

教室也很简陋,普通的课桌和凳子。讲台上的大黑板倒是不小。老师用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教学。粉笔沫子很多。

新生入学,要分派班级干部。武脂琴老师就作了宣布。她事先可能摸了学生们的底,看来对学生们的情况不陌生。

她的宣布结果是,姜海起任高一三班班长,劳乎坡任体育委员,祁路华任文艺委员,令起超任劳动卫生委员,吏青芝管学习发作业本,组成班委会。在班主任的领导下开始班级工作。

武脂琴老师又讲了班级规章制度,讲了学习生活应注意的事项,新的学期算开始了。

同班同学,很快就互相认识了,一个共同的集体嘛,生活学习在一起。

孟惜桥的同桌同学叫龙建,挺质朴的一个小男生。家也是农村,父亲是种地的,好像是生产队长。挺能干的一个庄稼把式。龙建经常拿些农村特产来吃。花生豆,煮熟晒干的红薯干。龙建还有一个特别癖好,就是爱吃农村用大缸腌制煮熟的老腌咸菜。有时他也自带母亲蒸熟的玉米面窝窝头,在学校食堂蒸蒸吃。为了能节省一些伙食费。

其实孟惜桥也经常带土特产来吃。红薯啊,玉米面窝窝头,老腌咸菜,目的也是为了节省伙食费。

农村孩子上学苦,上初中时都是自带窝窝头,晌午在学校食堂蒸一下吃,算顿中午饭。到了县城高中,可以用粮食到粮站换粮票,在学校食堂买饭吃。

来自农村的学生,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这两种方式都采用。就看家里的情况了。学校对那些自带干粮的学生老是叫他们用粮食在粮站换成粮票,到学校食堂买饭吃,这样能够吃的好,保证营养。富裕家庭的学生,特别是一些吃商品粮的学生,瞧不起这些农村的学生,嘲讽他们吃的玉米面窝窝头是黄金塔。很招那些贫困学生的烦恼。

孟惜桥也算不上富裕学生,吃点自带的粗粮也是经常的事。但是他脸皮厚,说就说吧,也是没办法的事。

孟惜桥的前桌是一个叫令起超的同学,他父亲是民办老师,受父亲影响,学习很好。脑袋瓜特别快,数学特好,算术第一。不过也造成了他有点偏科,语文不太好,经常是语法错误。

最让孟惜桥头疼的后桌同学,还是个女同学,个子比他高。这个女生叫白大嫚,一听名字就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女生。但是这个白大嫚同学,长得却出奇的漂亮,皮肤出奇的白皙。眼角眉梢带着一股秀气。不过她家也是农村的,好像她父亲是个村书记,家庭情况比较好。她吃的是用换的粮票在食堂买的饭。隔三差五的能吃到肉。

这个女生属于活泼好动类型的,脸面还非常大。爱做小动作。每当看见前桌吃黄金窝窝头,啃老腌咸菜疙瘩时,她就憋不住捂着嘴嗤嗤地笑,有时还做些小动作。用脚踢你凳子一下,用手捅你后背一下。

有一次她闹腾的孟惜桥实在憋不住了,想回头说她两句,白大嫚看到了孟惜桥的眼神,慌忙张开口说:“咋了?”因为她也正在吃着饭,一口饭全喷到孟惜桥脸上。

孟惜桥就成了花脸关公了。同学们正在教室里吃午饭,见此状况,一阵哄堂大笑。事后白大嫚不承认过错,说是孟惜桥回头逗她,她才笑喷了。气得孟惜桥没法没法的。

同学之间是有差异的,小矛盾小摩擦是经常不断。不过是一个大集体,整天学习生活在一起,同学友爱还是非常重要的。

那年代,学生到了高中,虽然学习紧张,但是也有搞学生恋的。正是青春少年期,思想活跃,情欲也旺盛。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情窦初开,对爱情同样充满着美好的幻想。

学校老师,特别是班主任老师,三令五申,着重强调学生学习时期禁止学生恋,不允许男女同学之间搞对象。一旦发现要严肃处理。所以学生恋都是地下秘密的。只在同学之间传说。真假难辨。

不过学校老师的恋爱就是公开的了。学生们还是非常喜欢谈论自己老师的恋爱情况。比如孟惜桥这个班,他们就非常喜欢议论班主任老师武脂琴的恋爱情况。

武脂琴老师当时属于大龄女青年了,人生道路也不平坦。据她自己说,她也是农村的,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她是村里第一个高中生,毕业后就在村里当了民办老师,那时她才十八岁。

经过风风雨雨,十来年的奋斗,转正成公办教师,因教学成绩突出,调来县城中学教书。她还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大专课程,并拿到了毕业证书。她现在学历是大专,所以教高中也是没问题的。

有得就有失,因忙于教学和自我提升,就耽误了恋爱婚姻,现在都二十七八了,才刚谈恋爱。因为班主任老师和学生们接触频繁,关系密切,有些好奇的同学就发现了老师的秘密。这种事谁敢问,也是瞎传。添油加醋有点离谱了。

但是孟惜桥还是能够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武脂琴老师交往的男朋友,是一个军人,大小还是个官,同乡。那时候搞对象也讲究门当户对。军官复员以后能够转到地方机关工作,吃商品粮。武脂琴老师已经从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了,吃商品粮,所以她找对象,肯定也要找个吃商品粮的男朋友。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她那位男朋友来过学校,有一次武脂琴老师叫几个学生帮她修理一下寝室,正巧她那个男朋友也在这里,被学生看到了。其中去帮忙的就有这个白大嫚,她个高力气大,又是女生。

孟惜桥就是从她嘴里听说的。这位白大嫚同学,口无遮拦,把她看到和想到的都一股脑说出来了。是给她的同桌女生说。肯定里边有水分。孟惜桥在前排也一耳朵深一耳朵浅,听了大概意思。

孟惜桥认为这位女同学是胡诌,可信度不高,但做为青春期的他,还是颇感兴趣的。即而他想到了自己的恋爱,渴望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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