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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神明”降下的惩罚

清晨的阳光暖的像一层薄毯,轻轻的,覆盖在问芊待蜷缩的躯体上。

丝丝的泪光浑浊了她的视线,带着那份会悔恨之意,她独自沉寂在这份平静中。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活下来?连复仇都做不到的我,为什么......”

当再去思考时,那份难以让自己接受的答案,再一次从内心深处浮现而出。

像是大团的气泡浮出海面,带着那来自深海之中的污浊之气,刺痛了蔚蓝的天空。

可又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而得出的代价,便是要用无数的时间去偿还。

那时,倒在血泥之中的自己,身旁却是焚烧着亲人骨肉的滔天火海。

火海外,是施暴者的狞笑与无助者绝望的哀鸣。

喷涌的火星与浓烟,遮盖了那时眼中的天空,疼痛与绝望侵占着我的感官与思维。

处于那片由亲人的血与故乡的土,混合成的腥臭血泥之中,那时的我,想的究竟是什么?

那时,倒在那片火海中的自己,所想的,真的是......复仇吗?

当“神”降临后,与她签订那份契约之时,内心所想,真的是复仇吗?

现在,当自己再次层层剥开这颗腐烂许久的内心,得到答案无非三个字:

“活下去”。

或许,当时的自己内心中想的根本就不是复仇!

而那只是想逃离地狱,只是为自己的可耻下贱的求生欲,谋得的一个借口罢了。

如此想想,现在这副求死不能,在无尽岁月中,逐渐丢失了自我的可怜模样,不过是当时欺骗神明的惩罚罢了。

“呵呵!”

想到此处,她不经冷笑一声。

终有一日,比现状更加可怕的梦魇将会到来。

而那时,或许自己面对的不再是那片火海中的家乡,而是透过那一副副在岁月中离去的面孔,去看清自我的真实。

看似一场场牵肠挂肚的情感,剖开其“外表”,裸露而出的,不过是最开始自己的那丑陋无耻的“贪生”罢了。

欺骗自己,欺骗“神明”,最终不过是永世都不得解脱,在流淌的岁月中彻底的坠落,最后被淹没。

“当年,世王也是预感到我根本就无法复仇,所以才带我来到这边的世界吧。”

或许,这就是世王对自己贪生的惩罚。

因为己的无能,促成了这无法改变的现状,只能就这样了,这样就好了。

问芊待想着,躺在沙发的躯体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困意渐浓。

在要沉入梦乡前,几声带着些许躁动的扣门声在屋内回荡。

“咚,咚,咚。”

在扣门声淡去后,却是陈寻那带着犹豫与尴尬的语气,在门外说着:“在...在吗?”

问芊待那颗沉入冰水中的心,突然跃动起来。

但只是小小的意外过后,她无视了那阵敲门声。

“该放手了。”

不知是谁,用卑微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份情感与不甘再次被压制,所谓的“理智”让她选择独自沉沦。

片刻的宁静后,本以为门后的那个人会离去,可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伴随着那烦人的声音的,又是陈寻带着歉意与请求的声音。

可芊待她依然选择了无视,这一次,他,该离开了。

那声音淡去后,四周又陷入寂静中,直到那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咚,咚。”

第四次;

第五次.....

直至问芊待黑着脸将门打开,看着这个令人无语的男生。

她门开的很突然,陈寻那只想再次敲门的手尴尬的定在了半空中。

看着一脸怒意的问芊待,那只手慢慢伸展,夹杂着让人窒息的尴尬打了个招呼:“嗨......嗨?”

看着他的样子,问芊待扶额吐槽着:“我真服了。”

“你平时就这么撩女孩的吗?直男?莽夫?变态?”

问芊待的头发散乱,还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可那股气势却压的陈寻不敢出声。

此时,他就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般,沉着头,目光躲避着对方。

可这副委屈又不肯说话的样子,却气的问芊待想翻白眼,她拉着门把手故作要再次关门。

门即将在陈寻面前合上的瞬间,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突然道:“等下!”

门后,问芊待那被遮挡的面容,竟似得意般嘴角上扬,可马上又黑着脸,拉着门把手,慢慢将门推开。

带着那似刻意压制着怒意的语气质问:“你想干什么?”

虽仅仅隔着一扇门,可陈寻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早已落入她为自己而铺设的陷阱。

在两人目光再次交汇的那刻,两人的心态早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问芊待心中不由感叹着,陈寻他面对初次见面的女生,显得也太单纯了,很难相信他之前交到过一个女友。

此时,陈寻又扭捏起来,那句话迟迟不敢说出口。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厚着脸皮不停敲女生的门。

看着他墨迹的样子,问芊待也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反而身子一侧,让出个空间,淡淡道:“我怕别人看到误会,你有话还是进来说吧。”

顺着她的话,陈寻的目光再次陷入玄关内,还在犹豫时,对方却回身走进客厅不在理他。

陈寻只好无奈的跟了进去,顺手关上门后说了声:“打扰了。”

问芊待也没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小得意。

她随手拿起一盏玻璃茶壶,问还站在玄关处的陈寻道:“喝红茶吗?”

还有些愣神的陈寻,便随口答了声:“随意就好。”

茶叶是之前刘叔从安徽带来的上等祁门红,倒不是芊待刻意去用这么好的茶叶,只是家里除了这几包祁门红茶外,也只剩白开水了。

面对人家的一番招待,陈寻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又回到客厅内,不自在的坐到了被他睡了一晚的沙发上。

昨晚问芊待为他盖的毯子,就扔在一旁还未来得及收拾,这一切都提醒着他之前的无理举动。

问芊待为他沏了杯茶水,自己也坐在一旁,用那似面试官的语气问着:“说说吧,关于你的事。”

她的态度很明显,自打陈寻喊等下那刻起,问芊待就打算好用这难得的机会,“撬出”他一直不愿说的秘密。

陈寻也觉得不对劲,自己又不是来说这个的,怎么绕了一圈,又变成这样了。

他并没有马上回复,捧起那杯茶水轻呡了一口,才出口问着:“您怎么这么想知道我的事?还有您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本想着问芊待要怎么回答,却没到她竟然说出一个,让自己一时难以接受的答案:

“房东知道租客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吗?我还有你电话呢,再说作为房东,关心一下你这个外乡人不行吗?”

“房东?!”陈寻惊疑。

这时才反应过来,租房子到现在一年多了,之前只是听中介那边说房东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却没想到就住对门!

他还是有点无法相信,但却乘机绕过了那问芊待扯出的话题。

“额,这......好吧,您之后叫我小陈就好,昨晚真是抱......”

他话还没讲完,这个不好对付的女生马上抢过话头,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别再想岔开话题了!”

————————————————

的确,所做之事必有其动机,你那么想从本王这里讨个理由,那本王便给你一个。

世间有善就有恶,想完全消除恶,就必须杀死所有的善吗?

不!答案是杀死所有的“人心”。

因为善与恶一直都是由你们人类界定的,只要有人,那颗“心”便无法被磨灭。

所以本王要杀光天际中所有的人类,让它恢复以往的祥和,但本王会“请”你活下去,让你独自去欣赏那番愿景。

——“世王”

(因为水了一章,所以加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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