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但却是繁华之所,街巷上人来人往,行车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只因它靠近嵩山少林寺,一路上没见着红楼画阁,绣户朱门,倒是有不少茶坊香铺,生意也是相当不错。
这小镇原名草庙沟,也许是当地的人嫌这名字难听了,于是在几年之前又改叫成安康镇,听说还是请了少林寺的一个和尚赐的字。但这地方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街,连客栈也只有一家,这客栈坐落在长条形状的镇子的西端,所以过往的商客不想露宿野外的话,也只能住在这里。
现在有一辆一看就是赶了不少路的马车,从西边驶入青牛镇,飞快的驶过客栈的大门前,停都不停,一直飞驰到镇子的另一端,一座酒楼的门口前,才停了下来。
这酒楼不算大,甚至还有些陈旧,但却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因为现在正是午饭时分,酒楼里用饭的客人还很多,只有寥寥二三张桌子还空着。
这时从车上下来五个人,两男三女,皆着锦缎绫罗,貂皮大袄,酒楼中的店小二是个有眼力劲的人,瞧见了立马迎了上去,穿过人声吵杂的大堂,上了二楼,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招呼了下来。
店小二先用肩上搭着的白色方巾擦了擦桌面,又殷勤地给两人倒好茶水,笑眯眯的躬身问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招牌啊?”五人之中一年轻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茶叶不算名贵,但味道还不错,随手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算是打赏。
店小二见到银子后笑得更欢了,连忙介绍道:“本店的斋菜在这一带是远近闻名的,其中这素八珍,青四样就是我们的招牌,远的不说,这段时间那么多江湖人物来到小店,尝过之后就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
“哦?”年轻男子似是来了兴趣,又问道,“江湖人物?怎么来这里吃饭的江湖人物很多吗?”
“嗯,最近这些天小的还真是见过不少。”店小二点了点头,“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拿的兵器都是杂七杂八的。”
说到这里,店小二环顾了四周,身子微微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前几天小的还听说这帮子人想要大闹少林寺,可不得了,这不,现在听说他们还聚在少室山脚下呢!”
“那还真是有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言道,“好了,就按你说的,素八珍、青四样,然后再上一壶清酒去去寒意!”
“好勒,几位客官稍等片刻,菜和酒马上就来。”店小二笑眯眯地走开了。
“呵呵,可真是有意思,箐姐姐,没想到刚出来就碰上了这么好玩的事情。”绿衫女童忽拉着身旁粉衣女子的衣袖,而后又开心地向着对面的白衣女子笑道,“月柔姐姐,要不我们也登上少林寺闹他一他,听说他们的藏经阁内都是好东西啊!”
这两男三女便是王富贵、东方不败、郭月柔、曲非烟和被曲非烟强拉出来的刘箐。
“东方先生,你收的这个徒弟真是胆大包天啊!主意打到了少林寺头上。”王富贵哈哈大笑,侧身对着东方不败打趣道。
“哼!胆大包天不好吗?我的徒弟就是得有包天的胆子!”东方不败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看了看曲非烟,最后目光又落在王富贵的脸上,一声冷哼,“况且,你的胆子也不小,那日我若犹豫半分,现在是不是也该被关在西湖底下啊?”
听闻,王富贵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日黑木崖上,东方不败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禁脔,这是王富贵所料不及的,而更加没想到的是东方不败竟表示要下山游历一番,王富贵自是没理由阻止。
可当二人走出密道之时,却发现黑木崖上已是改朝换代,原本终于东方不败的人马统统被杀或是被擒,而出手的却不是任我行,更不是锦衣卫的人,而是东厂的人,他们在黑木崖上的存在除了王富贵谁也不知道,而夺取黑木崖本是王富贵不得已下的最后手段,没想到阴差阳错下竟毫无阻碍地成了!
“东方先生,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擅自行动的。”这时店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王富贵倒满一杯敬向东方不败,算是赔礼,“说实话,那日上黑木崖我都没把握全身而退,所以总得留条退路不是。”
“算了!”东方不败也不是矫情的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不管事的这几年,日月神教算是烂透了,不破不立!等我把非非教好了,便让非非做了教主!”
王富贵对此倒不惊讶,他与东方不败换了秘籍,他得了《葵花宝典》,东方不败得了《小无相功》,以东方不败的武学造诣要教出曲非烟来并不是空口白话,况且曲非烟的武学天资也是上上之选,假以时日当个教主也不成问题。
“小子,你给我的那副画真是出自金光上人之手?”吃了几口菜,东方不败突然问道。
“是的,他亲手交给我的。”王富贵点了点头回道。
东方不败放下了筷子,摇了摇头:“他一个看破红尘道人哪来这么霸道的意境,此人修为更在金光上人之上。”
王富贵却是对此闭口不言,东方不败也不为难,换了个话题又说道:“此番少林之行,一来,我想会一会当今的天下群雄;二来,任盈盈被困少林,她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指望不上,任我行必定会现身,我要杀了他!”
“任我行睚眦必报,其实你在十二年前就可以杀了他。”王富贵心中早有一个疑问,现在是不吐不快。
“你不懂。”东方不败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曲非烟,沉声说道“当年我意气风发夺得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后又习了葵花宝典,就此天下第一,一个任我行是死是活不算什么。可现在不同了,我收了徒弟,上一代的恩怨就要让上一代来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