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梅庄诸事处理完毕,王富贵、令狐冲二人走出梅庄,此时一钩残月斜挂柳梢,远处湖水中映出月亮和浮云的倒影。
令狐冲重重吁了口气,方才他已从黄钟公等人口中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任我行脱困竟是他无意促成,又念其他与五岳剑派的种种恩怨,不由担心起来,说道:“任教主眼前的大事应是重夺回教主之位,但若师父、师娘、师弟妹们不知内情,无意间撞上了他,那可非遭了毒手,我们须得尽早告知,好让他们有所防备。”
王富贵白了他一眼,笑道:“那任我行和向问天不就是被你放走的?刚才若不是你出手阻止,我早已将他们结果了。”
“可毕竟向大哥他……”令狐冲已是语塞,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学了任教主的吸星大法,体内原本要命的异种真气得以化解,无论如何也是有了这救命之恩,那时我怎能袖手旁观。”
“吸星大法,哼哼!”王富贵抽空去了趟地牢,也看到了刻在铁床上吸星大法的内功心法,他此时汇聚小无相功及九阴真经两种奇功,眼界非比常人,细细读过一遍后就发现了其中的凶险之处,问道:“令狐冲,你深深吸一口气,是否觉得玉枕穴中和膻中穴中有真气鼓荡,猛然窜动?”
令狐冲依言吸了口气,果觉玉枕穴和膻中穴两处有真气隐隐流窜,不由得脸色微变。
看出令狐冲神情的变化,王富贵接着说道:“这功夫吸取旁人功力以为己用,临阵对敌时虽威力巨大,但毕竟是旁门左道,往后遗害无穷,方才任我行对我使了这门毒功,不料当场受了反噬。”
令狐冲看了他一样,任我行的受伤可不是受了反噬,后来与王富贵交手,令狐冲就已经感到王富贵内力已是不济,身法也有所滞怠,不然他何故被自己所伤,却又不好点破,但心下已是下定决心,今后决计不使吸星大法害人性命,反而问道:“刚才交手,任教主高呼了声葵花宝典,师弟你是否~~~”
“你听错了。”王富贵直接打断了令狐冲,扯开了话题,问道,“我问黄钟公讨要了七弦无形剑的秘籍,你要不要也练练?”
令狐冲摇了摇头,他有独孤九剑在身,这七弦无形剑虽也说得上武林一绝,但他却不想分心去练了。而王富贵却对此爱不释手,这七弦无形剑其中的法门竟可与九阴真经中残缺的移魂大法有所对应,不免让王富贵心生了与金光上人一样自创武功的想法。
“我还是想找师傅、师娘他们,却不知他们从福州回来了没有?这里去福州不远,左右无事,我们要不就去福建走一趟?倘若他们已动身回来,在途中或者也能遇上。”令狐冲心中还是挂念华山派,遂开口询问道。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王富贵叹了一口气,直接回绝,他也是有意去趟福建,目的却是为了在众人之前,毁了辟邪剑法,他有些后悔当时自己的妇人之仁了。
令狐冲见王富贵言之决绝,又念及他二人皆被岳不群传书武林,逐出了师门,胸口不禁又是一酸,便不复多言,二人互道了声保重便就此分道扬镳。
王富贵转身回了趟王府,见王百万身体已无大碍,当下也是松了口气,又与其说明了要出趟远门后,收拾了一番行装,次日天一亮便出了城去。
不久之后,王富贵拎着包裹走到码头处,此时日当正空,码头上却只停泊着一艘不大的客船,看起来有些破旧,船头上正有一名粗壮的船夫在叫唤着什么,已经有一名灰衣船夫从船头跳上了码头,正要拔锚启程。
“船家,我要乘船去福建!”王富贵踏上舢板上船,手中银两往船夫怀中一扔,说道,“最快的速度!”
那船夫看起来颇为粗壮,双手捧着那锭白银,上下打量了王富贵几眼,粗声道:“船上还有其他的客人,而且我们的船就是平常的速度,不快。”
“嗯?”这倒让王富贵有些意外了,他手上的五十两银子足可买下脚下这条破船,那汉子莫非没见过世面?
“这位爷!”见王富贵脸色有些不快,一位身穿斗笠的老者急忙走了出来,“我家这小子木讷,不会说话,大爷还请见谅。”
“无妨,只是今日这渡口为何会如此冷清?”也难免王富贵会如此疑惑,这苏杭地界上,每个码头都是寸土寸金,往日里船只来来往往哪里待停息的。
那老者听闻也是叹了一口气,抱了抱拳,苦笑道:“您是有所不知啊,近日来,总是有一些江湖上的人物硬是要做渡船的生意,可说是做生意,真到了地界上我们这群苦哈哈就是连一个子都看不到,小本生意,都是拖家带口的,一句话说不好听了,抬手就是一顿打,这不,好多同行都歇了脚,就盼着这阵风头过去呢。”
见老者这样说,王富贵便来了兴趣,问道:“老人家可知那些江湖人物都是赶去哪啊?”
老者挥手将汉子赶去船尾,而后回道:“前些日子呢大多数去东明县的五霸岗,近些日子又有些和公子一样去福建的。”
王富贵点了点头,想来都是些黑道人物,俯身向船舱看去,三三两两都是些赶脚商:“这样吧,银子你收着,别人的生意你也照做,顺我到福建。”
听罢,那老者立马堆笑点头,船上那些都是老顾客了,若真赶了下去,以后生意也不好做了,见王富贵转身返回了船舱,当下便去收了舢板扬帆,准备开船。
这时,那粗壮船夫也受了船锚,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银子递给了老者:“爹,这些太多了。”
老者脸一黑,一巴掌拍在了汉子的脑瓜上,转瞬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人家赏你的就拿着,等下你好好撑船,别像上次一样,把人家弄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