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风声飒飒,一道暗影自王富贵身后一掠而过。与此同时,他手腕一翻,手中长剑挪移一圈,锵然向后刺去,剑光四散,迅捷且诡异,辟邪剑法中的一招花开见佛被其使得出神入化,只听闷声后退,暗中偷袭的任我行捂着刺伤了的手臂渗出暗红的血来。
“教主!”向问天一声惊呼便要上前找王富贵拼命,腹部伤口撕裂,脸色更是煞白,令狐冲看在眼里,一把拦住,低声说了几句竟是安抚住了。
“葵花宝典!你练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而那任我行此刻却极近癫狂,忽仰天大笑起来。
而一旁的鲍大楚三人互对了一眼,皆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任我行察觉,止住了笑身,飞身出去,拦在了三人面前。
王富贵却不以理会,望着挡在身前的令狐冲,沉声说道:“令狐冲,自拜入华山以来每次比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别不自量力,为了一个向问天不值得!”
令狐冲横剑在手,心中已隐隐有些纠结,但看到向问天这副虚弱的样子,也不禁心软起来,语气近乎哀求:“王师弟,可不可以放向大哥一马?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好!好好好!让我看看风太师叔的独孤九剑你究竟得了几成真传!”那传字刚落音,王富贵的身影竟一阵模糊。
令狐冲盯睛望去,却只见王富贵周身好似化作了一团剑光,当下脸色大变,长剑竖立,提气一跃,竟是直面强攻,欲先发制人。
“当当当”一连三声脆响,二人双剑相交,已是过了数招。王富贵剑招极快,刁钻恶毒,身法近似鬼魅,根本不着踪迹。而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意在无招胜有招,依托周易之术,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招招攻敌之破绽。
可斗上了十来个回合,令狐冲不由大急,冷汗直冒,他根本找不出王富贵出剑的规律,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方才一个恍惚间,他只觉脸上一疼,火辣辣的,原是相斗之下,王富贵竟腾出手来抽了令狐冲一巴掌。
“令狐冲!拿出真本事来,不然你挡不住我,向问天可死定了!”王富贵的声音幽幽传来,令狐冲一个激灵,目光一凝,剑招忽变,手中使出了独孤九剑破剑势中以快制快的打法,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剑气将王富贵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内,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王富贵腾挪翻身,长剑左拨右挡,却依旧能够一边讲话一边出手:“不错!有些进步,但是这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未落,王富贵的身形又是快上了几分,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令狐冲的剑尖剑锋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此刻竟是连他的长剑也是触碰不到了。
“小兄弟,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那头,任我行已是解决了鲍大楚三人,见令狐冲根本招架不住,腾身一跃,一掌劈来,也是加入了战局。
任我行、令狐冲皆会吸星大法,联手出战,势道更加锋芒,王富贵却也毫不退缩,此战一来是为了一窥独孤九剑的奥妙,二来也是为了检测自身的实力,是否能够与天下群雄一争高低。
至于此,王富贵也不在留手,内息运至膻中,循环鼓荡,蠢蠢欲动,心口一热,真气如云团般,在全身鼓动盘旋起来,劲力呼啸而开,剑气环身之下,在二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攻守自如。
任我行纵横江湖几十年,凶名赫赫,如今却连一个后辈小子都治不了,心中极为恼火,更是忌惮王富贵的潜力,欲下死手。只见他趁王富贵与令狐冲周旋之际,急急伸手,直抓万富贵的肩旁。
却不想王富贵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身子一侧,左手忽成掌劈开,这一掌既快且直,一掌直直打在任我行前胸,可是任我行却好似没事人,反手一把握住了万富贵的手腕,吸星大法全力运转开来。
“哈哈哈!”任我行狂笑不已,此刻王富贵一股股真气被他吸住,源源不断向他涌去,不料,不出三息的功夫,任我行忽止住了笑容,双眼瞪得溜圆,又接着他只觉耳朵嗡嗡作响,顿时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周身真气一瞬间竟四散了开来,一声闷哼,身子竟连连后退了数步。
又是一剑劈开了令狐冲的攻势,王富贵对着任我行冷笑一声,方才他意外被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制住,幸得之前他苦修了九阴真经中的闭气秘诀和飞絮劲,在冒着耗费大量内力的风险下,一股气震伤了任我行双手的经脉,再加上先前打在他前胸的一掌摧心掌力,任我行起码能够消停一段时间了。
“任前辈!”令狐冲惊呼一声,以为王富贵欲下死手,这一刻竟剑心通明,手中长剑灵动变幻,剑势波及之处,轻快时似蜻蜓点水,清波浅浅,厚重时又如山岳崩析,勢惊雷电,他仿佛天生就是剑客,一时的明悟使得独孤九剑进入了神而明之,存乎一心的境界。
跟着万富贵“嘿”的一声,竟然踉跄了几步,左臂之处一道鲜血溢出。
“王师弟,我……”见万富贵受伤,令狐冲也从明悟中退出,收起了长剑,疾步上前。
“独孤剑意!哼,当真了得,令狐冲,你赢了!”王富贵脸上无喜无悲,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那几剑的剑意,开口说道,“任我行、向问天你们可以走了!”
“教主。”向问天虽受了伤,但现在已经点了穴将血给止住了,倒是任我行面带痛苦,站在那里闭目调息,若不是向问天上前搀扶,却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王师弟……”见二人走远,令狐冲不由低语,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王富贵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岳掌门为什么要逐你出师门吗?”
令狐冲一愣,眼中一阵迷茫,却又听王富贵说道:“一来,你正邪不分,义气太重,每每坏事;二来,你天赋太高,过于耀眼的光芒,连岳掌门的风头也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