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听到这个名字,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岳不群脸色微变,不过在弄清了余沧海和木高峰二人的算计后,他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讥笑,随之一跃而起。
此刻余沧海见木高峰依旧拉着林平之丝毫不可罢休,再见林平之被他们内力震得七窍流血,显然再这么斗下去这小子怕离死不远了,但如今剑谱尚未得手,若伤了林平之性命恐今后更难寻得,百般思量下便松开了手。
木高峰见之大喜,欲一把将林平之拉到身后,却不料得手之际,一道身影自空而下,那人双掌微分,一掌将余沧海击退了数步,另一掌则向木高峰侵袭而去。
木高峰被来人掌力牵引,只觉这股内力予取予求,收放自如,竟比之自己全力施为之下还要悠长,大意之下自己胸口也被波及,此时只觉有隐隐作痛之感。
余沧海和木高峰皆知来人武功定在自己之上,二人定睛看去才瞧清了那人模样,正是华山派的岳不群。
“多年未见,木兄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岳不群轻袍缓带,折扇轻摇,风雅出尘,神情甚是潇洒。
木高峰从见到岳不群的第一眼之时就知强行带走林平之是没戏了,他走闯江湖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于是当即双手抱拳,笑嘻嘻的言道:“岳掌门,久违了。”
林平之当木高峰的手一松,便已连滚带爬地跳开了几步,又眼见岳不群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心中敬仰之情,油然而生,知道适才是他出手相救,又听得木高峰称他为岳掌门,心念一动,便知道这个人就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再联想到之前南屿郊外一招便将两名青城山弟子击败的王富贵也是华山弟子,徒弟那般厉害了,这师傅不就更是了不得了嘛!想到这里林平之对岳不群更是敬若神明。
岳不群微微一笑,又看向其一旁颇为狼狈的林平之,便说道:“木兄,这少年是个孝子,又是具有侠义气概,今日种种俱是这少年先前在福州仗义相救小女灵珊而起,小弟实在不能袖手不理,还望木兄瞧着小弟薄面,高抬贵手。”
“岳掌门说哪里的话,岳掌门想要,那便拿去吧!”木高峰见岳不群开了这个口,实力悬殊之下也不好反驳,于是左腿忽起,“啪”的一声,将林平之摔到了岳不群的跟前,随后蓦地腾空而起,窜到了屋檐之上,而后数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余沧海见岳不群将林平之扶起,并为他检查伤势,便知这个他是有保护林平之的意思,心中暗然一动,料想这岳不群也是有了染指辟邪剑法的打算,可思量之下,余沧海并无胜岳不群的把握,而且华山派中的王富贵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此时此刻他是无意与岳不群为敌的。
“哼!岳掌门,我们后会有期!”余沧海好面子,虽说敌不过岳不群但嘴上却不曾落了下风,留下了句狠话也便怏怏离开了。
见两个仇人都走了,林平之这才转向岳不群“扑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甚,起来。”岳不群得林平之行此大礼却是眉头一皱,似是很不喜林平之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林平之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住磕头,说道: “求前辈收录弟子门墙,弟子定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林平之这番话毕恭毕敬,甚至有了些谄媚的意思,原是林平之看岳不群正气凛然,是非分明,武艺精湛,便动了拜师的念头,且不论跟着岳不群能习得一身高超的武艺,就是当下救出自己的父母也只能全靠岳不群的助力。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你虽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但依旧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我收你为徒倒也不难,但这件事总得禀明你的父母吧,这要他们首肯了才行。”
林平之听得岳不群肯收自己为徒,顿时大喜,不由哭诉道:“弟子的父母均被一群黑衣人掳走了,现正关在里此处不远的大觉寺中,望师父援手相救,弟子一家必将感激不尽。”
岳不群点了点头,环视四周,方才一场打斗令街上散去了不少人,此刻又重新了聚集起来,于是一把将林平之拉起,说道:“你既是我的徒弟,为师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不过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回客栈再细说。”
林平之入了岳不群门下,摇身一变成了华山派弟子,而身为其二师兄的王富贵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自刘府出来后便被岳不群勒令禁足,要不是陆大有来给他送晚膳聊起了这事,指不定王富贵何时才知道自己平添了一个小师弟呢。
“师傅何时动身去解救林师弟的父母?”王富贵其实对林家并不感兴趣,他所在意的是那群半路杀出的黑衣人,他们到底是哪路人马。
“听师傅说他们明天一早就出发。”陆大有回道,但一看见王富贵跃跃欲试的样子,陆大有立刻惊惶万分,说道,“二师兄你可不要再闯祸了,师傅那里可是下了师命的,这次救出林师弟的父母,我们便直接回华山了,其间不让我们再徒惹是非,二师兄你在一意孤行,回了华山定会被师傅重罚的。”
听得陆大有这么说,王富贵一时间也没了兴致,扒拉了几口饭菜便往床上一躺,侧过头去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陆大有,随即又问道:“大师兄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今日我们投了客栈后,我就没有见到过大师兄,师傅对此也多有不满。”陆大有说着便望向王富贵,似是觉得王富贵应该知道令狐冲的下落。
“咳咳……”王富贵被陆大有盯得心里直发毛,干咳了几声,急忙转移话题说道,“陆猴儿收拾完就走吧,被师傅发现你在我这边久留,指不定又要一顿责罚。”
陆大有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王富贵在禁足中,岳不群正在气头上,兴许会来巡查,被他撞见了难免收了无妄之灾,于是急急忙忙地掇拾完餐具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