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掌力终相交于一点之上,顿时爆裂声响中,地面碎裂,无数乱石飞起,但王富贵的掌劲显然更胜一筹,一往无前地继续奔袭向锦衣男人。
其实还未接触,那锦衣男人已经知道自己接不下这一击,果然,自己的掌劲被轻易击破,而后他只觉得一股雄强力量直冲胸口,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整个人就已经被到撞出去,浑身骨痛如散,恍恍惚惚中,也不晓得往后飞了多远,直到有一人伸手将自己接了下来。
众人缓过神来,却见张金鰲飞身将锦衣男人救下后,便随手丢给了同来的两名弟子照顾,而他自己将身一转,轻跃至王富贵身前三丈外,拱手说道:“小兄弟好功夫,方才是胡长老唐突冒犯了,不过阁下无故伤我丐帮弟子在前,这总是事实。”
王富贵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见那张金鰲举止还算得体,时下当着一众五岳前辈的面也不敢过于造次,于是抱拳还礼回道:“那日在下一时失手伤了苏兄,此等罪责我王富贵一人档下了,与五岳剑派并无关系。”
“贵儿!”听得王富贵将丐帮的恩怨一人揽下了,宁中则心中不由万分焦急,张金鰲可不比那个胡长老,早些年江湖上便有传言张金鰲曾在扬州以一人之力对战魔教两大长老而不落下风,如今其功力恐早已更加精进了。
“哈哈哈,好胆气,久闻华山派剑法精妙,今日就由张某来讨教一二!”张金鰲此刻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见他左手负于背后,而缓缓抬起右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罪了!”王富贵拱了拱手从容应下,可他此番来往刘府却未携带佩剑,却不好施展剑法。
此刻站在刘正风身后的向大年看出了王富贵窘境,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佩剑递了过去,王富贵伸手接过,对于向大年善意表面上虽没说什么,但看向后者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荡出一抹长虹,伴随着一股莫名的浩然正气席卷而出。
骤见如此奇招,张金鰲自然不敢因为王富贵是后辈而托大,随即脚踏玄步,竟在青石地上一连踩出五个脚印,当他落下第五步时气势猛然成倍飙升,掌心处可怕的劲力如潮水般的暴涌而进。
王富贵见张金鰲一开始就使出了看家本领倒也不惊慌,只见他手腕一振,剑气纵横,顿时原本的那几道浩然正气徒然便化为了丝丝剑光,杀气森然,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种恐惧的心悸弥漫到了全身。
而正在场中与王富贵交手的张金鰲更是只觉后背汗毛竖起,刹那间就满头大汗,但怎么说张金鰲也算得上是武林名宿,当下从丹田中提起一口真气,凝神静心,而后大喝一声双掌好似化为一条巨龙迎上了王富贵的森寒剑气。
场中王富贵和张金鰲打得兴起,场外岳不群却看得阴云上脸,这其中缘由旁人不知何故,但一旁的宁中则怎能不晓得,只得规劝道:“师兄,贵儿天资聪颖,自己从养吾剑法中悟出一些其他的招式也不足为奇。”
“哼!”岳不群一甩袖口低声怒喝道,“他这是入了魔道,养吾剑法为我们华山派的九功之一,最重要的是养出一身浩然正气,这样才能发挥出这套剑法的最大威力,可是这个逆徒竟用此等功法助长自己的煞气,如此行径和那些魔教中人何异?”
这话一出,离得稍近些的定逸师太听得眉毛直跳,华山派的养吾剑法她也早有耳闻,持志养气,乃是名门中正之功,但是观王富贵此时所使的剑法,皆是招招十足杀意不留后手,哪里还有什么儒家的养气之意。
而正与王富贵拼斗的张金鰲心中早已有苦难言,面前这个华山后辈的武功造诣比之自己只高不低,一手剑法也是刁钻犀利,但碍于身份如今又如何罢手?于是张金鰲当下把心一横,体内滚滚内力运至双掌,只听得他大吼一声“亢龙有悔”,再见他双掌沉于丹田,然后划出一个弧形从胸口处猛然推出,倏忽一股强大的气旋从他身体前面激射而出,就犹如一条巨龙伴随着天雷般的怒吼,直冲王富贵而去。
一时间四周气流翻滚,观战众人皆下意识地退散开去,而首当其冲的王富贵更是感到压力倍增,不由手中剑影颤动,身形堪堪不稳,又自觉衣袍也有几处被其震裂,顿感浑身难受。
见王富贵身法渐乱,张金鰲眸中精光大盛,旋即掌中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下院中顿时气浪滔天,走石飞沙,而那股龙形劲气更是越发庞大,在王富贵身前横冲直撞。
此刻王富贵终变了脸色,忽而大喝一声,立即抽身连连向后跃退,可惜那龙形劲气好似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随其后,见避无可避,王富贵忽左手猛然撑地,借力倒悬着腾空而起,身体扶摇而上,待升至二丈时,王富贵突又一个鲤鱼翻身,凭空调转身形,双足犹如踏天驾云点在龙背之上,顺势而起就翻出了圈外。
刹时间,场中只余下一道失去目标怒吼着的狂龙,而后其便咆哮着瞬间炸裂,四散而飞,一下子就将刘府院中的花草、灯柱尽数撞毁、吞噬。
待到尘埃落定,众人定睛看去,一片狼藉下空留面似金纸的张金鰲不住喘息,而后又见墙头跳下一道身形,原是刚刚摆脱了张金鰲全力一击的王富贵,但瞧其二人外观,一个灰头土脸,一个衣袍皆碎,却不知是哪个占了上风。
站定,王富贵剑尖指地,左手搭在右手手背,施了个礼开口说道:“张副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力道刚猛绝伦,实属天下第一掌法,后生小辈实在不敌,还请张副帮主手下留情。”
“好小子!”方才为了使出那招亢龙有悔,张金鰲已是全力以赴,内力大耗之下这时也只是硬撑着不露倦色,听得王富贵主动示弱,哪里还会不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只得故作一副长辈地样子回道,“如今江湖的后辈新生能接下张某几招的不多,你实在是难得!”
“张副帮主,劣徒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不待王富贵有所言语,岳不群先抢了上去,而宁中则趁机一把拉过了王富贵,将其挡在身后。
“哼!岂敢!告辞了!”张金鰲今日吃了个大亏,也不想与岳不群多说什么,一挥袖子,领着丐帮众人便离府而去。
岳不群此刻只觉大大丢了面子,但客随主便,又正值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将临,更是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向主家赔了个不是,刘正风虽没说什么,但一场聚会还是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