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近些年来,苍龙帮势力扩张愈发迅速,以致依靠往日以走私为资金主要来源的路子已经逐渐支撑不住帮内越来越庞大的花销洞口了,于是无奈之下,郭啸狮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一些日进斗金的商人身上。
但归根结底苍龙帮也是堂堂大帮,总不能强取豪夺,于是改变策略,通过令门下弟子为这些商人行商提供保护作为劳酬来赚取佣金,但可惜的是这些都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正当郭啸狮为此事而发愁不已时,几年前来到渭南并依附于苍龙帮的商人余司明便为他出了个主意,而想来这余司明便是十年前被王百万坑惨了的当铺老余头。
也许王家正好是流年不利,郭啸狮当时一听说王家钱财万贯、吸金如山,心中顿时有了想法,但是顾忌到王家背后有华山派势力的支持,却又不好在明面上动手。
不想,这时郭啸狮正巧又收到眼线回报,说是一船王家的货物正好要经过自己的地盘,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于是便当下将其扣截住。
郭啸狮本想以此为要挟想从王家的庞大生意中分一杯羹,不料当郭啸狮打开船仓查看那些货物时便一下子猜到了王家生意上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下王家的软肋总算是被他稳稳地拿捏住了。
如不其然,就在前些日子王百万便联袂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一同前来,郭啸狮一向以实力为尊,区区一个林震南他怎会放在眼里,即便是当王百万说起与岳不群的关系时,他郭啸狮也不为所动,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一口价,关于往后漕运生意上王家所赚取的利润苍龙帮硬是要下了一半。
后来,见郭啸狮语气决绝,王百万也不再做任何争取当下应许了,当然郭啸狮也大方地对王家开放了渭南这一片商路,允许王家在此设店做买卖。
“难怪了,难怪了,记得当时令尊曾多次向愚兄问起王家公子的下落,但那时你我还素不相识,到如今愚兄才恍然大悟。”郭啸狮一拍手掌顿时全明白了,也是,回忆起王百万对自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原来是王百万以为他的儿子落到了自己手中。
“一场误会。”王富贵也是汗颜,整件事中谁都没有对错,其实依结果而论王家还占了个大便宜,既找到了一个靠山又开拓了一片市场,大家双赢。
事情说开了,王富贵心中也没了隔阂当下与郭啸狮你一杯我一杯,吃吃喝喝了起来,二人天南地北、畅所欲言,王富贵佩服于郭啸狮对江湖的广博见闻,郭啸狮也欣赏王富贵对事物的奇思妙想,年纪相差了一倍的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谈笑之间,当王富贵问及天香堡时,郭啸狮面皮却沉了一下,半响后才反问道:“贤弟可听说过日月神教?”
“那是当然!”王富贵不明白郭啸狮说起了日月神教,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道,“这日月神教中之人行事诡异,多造杀孽,也因此被江湖中人称作魔教,乃是我们五岳剑派的死敌!”
“不错,不错。”郭啸狮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贤弟可又曾听说过任我行这个人?”
“听师傅说起过,他是魔教的前任教主。”王富贵回道,他心中颇为不解,难道天香堡还和任我行有所渊源?
“对,而这天香堡堡主楚天雄,便是那任我行的师兄。”郭啸狮饮了一碗酒,向王富贵欠郭身子去低语道,“这些愚兄也是从一位长辈那里听来的,今逢说起贤弟也只当听了场故事。”
见王富贵一副我懂你说的表情,郭啸狮正了正身子开口缓缓说道:“据愚兄所知那楚天雄和任我行当初都为日月神教的教徒,因二者都是才智过人之辈,入教不久就被当时神教姓张的一位教主看中加以重用,一段时间后二人更是成为了那位张教主的嫡传弟子,风光一时无二。”
“那后来楚天雄是怎么叛出神教自立门户的。”王富贵听得兴起一时忍不住插嘴道。
“呵呵,我可没说楚天雄叛过教。”郭啸狮一笑而过,而后又继续道,“到了后来那位张教主因年老体衰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楚天雄和任我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为了下一任教主之位一场萧墙之祸便由此展开。当时楚天雄的武功比之任我行高出一筹,但任我行却更工于心计笼络了教中大部分长老,于是据说在一场晚宴上任我行联同多位高手突然向楚天雄发难,楚天雄猝不及防下受到重创,后力战不敌,拼死之下才得以逃脱。”
“原来如此,我说呢,难怪当时任我行一接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就急于攻打华山。”王富贵突然脑中想通了一些事情,嘴中也跟着低语道。
“不错,当时你们华山乃是五岳剑派之首,任我行抢夺教主之位并不光彩,他须即刻立下威望,而少林武当根基甚固,强攻只恐死伤过大,相比较下攻打你们华山最为合适。”郭啸狮见王富贵竟然也知道一些陈年旧事,颇有些奇怪,“岳先生也对贤弟说起过数十年间日月神教两度攻打华山的事情?”
“这……小弟也是无意间听闻。”王富贵一时语塞,而后马上转移话题,问道,“然后呢?然后那楚天雄最后怎么样了?”
“他一路辗转,终在西北凉州之地创立了天香堡,其势力最鼎盛时并吞了雍凉大大小小数百股势力,一点也不比当时的日月神教逊色。”讲到这郭啸狮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敬意,但只是一闪而过 ,旋即语气又颇为怅然地说道,“但可惜啊!据说打从五年前起楚天雄便没在露过面,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了,也有人说他死了,而庞大的天香堡也就成了一片散沙,两名副堡主,四位护法,八大金刚,九门十堂谁也不服谁,到了现在他们已各自为政,天香堡名存实亡!”
“那当真是可惜了。”王富贵也发声感叹道,随后他一拍脑袋忽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摸索出一本红色小册子递给了郭啸狮,并说道,“对了!这本册子是受袭那晚,我从百货杂铺院子的一个暗格中找到的,我总觉得当时熊德彪也是为它而来的。”
“哦?”郭啸狮接过册子并翻看了起来,慢慢地他的脸色越发凝重,待全部看完郭啸狮脸上已满是铁青,胸口急速的起伏,半响之后他才渐渐恢复,而后对王富贵说道,“这册子上的账目及名单事关重大,切记不可再告知他人!这件事就要交由愚兄来处理吧!”
王富贵没有仔细看过册子上的内容,自然不知道郭啸狮从中看出了些什么门道,见郭啸狮如此重视,心中也不由有些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