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说大话小心咬断舌头。”烈玄向前一步,挡住神秘老者看向玉清凤的视线。
玉清凤依靠在树荫墙上,一手搂住宇文泰,一手支撑住上身,抬眼看向面前高大的红色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到底还是太弱了!方才烈玄才探自己脉息的时候,她也触碰到了他的手腕,虽然烈玄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很确定烈玄也受了内伤!
今日这位神秘老者忽然出现,并且还附带着一批紧接着一批死士,就算是他们可以横扫千军,但终有体力透支的时候,到那时,他们该怎么办!?
“少年口气不小,老头子喜欢。”老者也上前一步,虽然后背有些佝偻,但是老者眼中的精光却一点都不显得他老态龙钟。
“不过可惜了。”说罢,老者忽然扬起双臂,呈大鹏展翅之势,单脚离地,呼啸一声便飞身上空。
烈玄随之仰首望去,却是在夜空中寻不见那老者的身影。
“少年,在这呢!”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黑点从烈玄头顶正上方飞速坠落,玉清凤见状大呼不妙,却已经为时已晚。
“轰——!!”
烈玄仰首时只见那黑点在眼前迅速放大,下一秒,四周尘土扬起,完全遮住了玉清凤紧张的视线。
“烈玄!”眼前一片灰尘四起挡住了视线,玉清凤紧紧搂住怀中晕厥过去的男孩,蹙眉看向前方烈玄的位置。
她感觉到烈玄因为刚才老者的俯冲攻击,内伤更加严重了,心下不由地担忧起来。
可是想要支起身子去帮助烈玄,却是如何都站不起来,玉清凤心弦紧绷,想到另一边的司徒景要一人单抗下所有死士的攻击,更是柳眉紧蹙。
今日难道真是凶多吉少了吗!?
“老头子今天就先灭了你,再送你的两个好伙伴上路!”正在玉清凤思绪飞转,想着应变对策之时,就见一束精光倏地破尘而出,好似一把利剑。
“你休想!”烈玄堪堪躲过老者的数道攻击,却是寻不见可以反击的空隙。
见老者此时想要蓄力将手中的那束精光变得更为巨大,烈玄刚想挥舞聚骨扇幻出火龙,却被老者抢先一步抬起另一只手劈开了烈玄的折扇。
“老奸巨猾!”玉清凤见烈玄的聚骨扇被打飞,立即飞袖幻出五彩缎带将聚骨扇接住,紧接着又甩回至烈玄手中。
老者见女孩竟然还有力气来支援烈玄,忽地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身形一闪,就闪到了烈玄身后。
“凤儿!”烈玄见状,知道这老家伙是想要直接对玉清凤下手,立即挥袖飞出数道火焰,纷纷截住老者的脚步。
“你们带这个拖油瓶,还以为可以打得过我老头子?”老者巧妙地躲闪过团团火焰,站在原地看向倚坐在前方不远处的玉清凤。
“你是宇文钥的人?”玉清凤眯眼看向眼前的佝偻身影,猜测着他的身份。
这人上一回是以东竺国使者出现的,然而今日又潜伏在天舜御花园内,无论如何都与东竺国撇不开关系。
“宇文钥那小子就是个幌子。”老者闻言,不由得大笑一声。
“小姑娘不要乱猜了,一会到地府问阎王爷吧,阎王爷可是什么都知道。”老者阴阳怪气地笑着,倏地两手虚空一抓,玉清凤和烈玄猛然感到四周的气息骤变,就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那老者给抓去了手心!
烈玄忍住喉间翻涌的血腥,抢先一步飞身到玉清凤身边将她护在怀中,眼眸紧紧锁定在老者的一举一动上。
就在老者好似汇集完能量,要瞬间爆发出来之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了起来。
老者见状暗叫不妙,老眼一瞪,大喝一声就将手中的力量向前推出。
顿时,强烈的飓风迎面搜刮而来,所经之处尘土飞扬,草木皆损,连带着诡异的呼啸声划破夜空。
可就在这危急关头,眼见着那卷带着无数尘土树叶的飓风就要席卷至玉清凤跟前之时,扭曲的空间唰地一下就改变了,四周的景象竟然变成了白日里他们进入迷阵时候的三岔口!
玉清凤和烈玄见到眼前的景象突然骤变,不免有些震惊。
迅速回过神后,二人望向四周,就见一旁的岔口前司徒景依靠在那里,面上虽然依旧清冷飘渺,却是更加苍白无力。
“南宫诗。”玉清凤见到这个三岔口,立即想到了那位天舜公主。
果不其然,一抹娇小的身影倏地一下就从他们眼前的画面中闪现了出来,正是方才不辞而别的南宫诗。
“你们三个都受伤了。”南宫诗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人,见他们虽然都受了伤,衣袍和脸上也沾满了灰尘血迹,却是一点不显狼狈,依旧这般耀眼夺目,内心不由感叹当真是气场决定一切啊!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们。”玉清凤的语气很是肯定,或许这整一片御花园,都是南宫诗的地盘,她可以游走于之中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不被人探查到,就仿佛融入了整片树林一般。
南宫诗没有答话,只是牵了牵嘴角,背过身向前伸出手虚空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后,轻喝一声,他们四周的景象就又变幻了。
“这是你的寝殿?”玉清凤依靠在烈玄怀中,环顾了一下四周,得出结论。
“你们就在此疗伤吧,那些人我已经将他们隔离在迷阵中了,就算他们破了阵法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自然不会找来,这里可是南宫诗自己的地盘,那群刺客再如何在别人的地盘上嚣张也不敢触碰地主的逆鳞,何况是寝殿这般私密的地方。
“你需要什么药材吗?”南宫诗被玉清凤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局促,侧过头问道。
“将你这里最好的金疮药和凝脂膏全部拿出来!”烈玄没有客气,直接将玉清凤抱到一旁的软榻上。
玉清凤见烈玄那么紧张自己腰间的伤口,不由地好笑:“急什么,我自己就是大夫。”
烈玄没有理会玉清凤的调侃,直接催促南宫诗去拿药,一旁的司徒景则是寻到了山水屏风之后,盘对提气疗伤。
见南宫诗不一会就端了一盘子大大小小的罐子瓶子过来,玉清凤哭笑不得,哪就那么娇贵了,她又不是快要没命。
“不就是一个小伤口,不需要那么多药的。”玉清凤刚想说烈玄真是太夸张了,却被烈玄狠狠地瞪了回去,立即收了声。
这个坏家伙,不知道又在生自己什么气了......
“那我就把东西都搁在这里了。”南宫诗也被烈玄那冰冷的眼神给吓到了,立即将托盘放在床榻旁,转身去照顾被搁在软榻上的宇文泰。
烈玄在那么多瓶瓶罐罐中挑了半天,取了两个小瓶子过来,抬手将玉清凤的身体轻轻翻了个面,让她腰间的伤口展露出来。
见到侧腰上一片血迹,天蚕白袍都被一大道口子,露出了肌肤上那刺眼的伤疤,烈玄的眉头不由地紧紧蹙起。
“烈玄。”玉清凤背对着烈玄,看不见他的面容,却是能够感到他情绪的波动。
微微转过首,看向一旁的男子,玉清凤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烈玄此时脸上的表情,有气愤,有自责,有担忧,有赌气,而这些所有的情绪变换到最后,尽是满脸的疼惜。
“小丫头......”烈玄见玉清凤准过头看向自己,阖了阖眼眸,不由地轻叹一声。
大掌附上女孩的脸颊,替她抹去脸上残留的灰烬,而后大掌缓缓往下,揭开女孩的外袍。
“我......我自己来吧。”玉清凤知道现在不应该多想,烈玄不过是要为自己上药罢了,但是心下不免害羞。
见烈玄没有异议,还很配合地别过头去,玉清凤抿着唇瓣,立即将衣袍给退了去,最后将上身用白袍缠绕好后,仅露出嫩白的腰间肌肤,和那与她的玉肌形成强烈对比的长条伤口。
“唔......”不敢看向烈玄,玉清凤只觉得他有些粗糙的手指上沾了些凉凉的凝露,轻轻抚上她腰间的伤口。
如此轻柔,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轻抚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
烈玄感到指尖在触碰到女孩的伤口时,她不自觉地一颤,更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尽量将女孩的疼痛感降到最低。
她腰间的伤口是在坠落到树丛中时,被树干荆棘层层割破的,里面竟然还木屑和树叶碎片残留其中,烈玄看得直觉心头绞痛。
“忍着点。”俯下身,烈玄轻声说道。
玉清凤抿紧唇瓣,没有因为烈玄将那些残屑从自己体内取出而发出一声闷哼,眼眸定定地看向前方,直到烈玄将所有的残屑都清理出来都没有出声。
知道玉清凤一直都很坚强,烈玄却是在现在渴望着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可以叫出声来。
这样将所有的疼痛都憋在心中,反而让烈玄感到更加痛苦难受。
小丫头,你明明答应过我从今往后会将自己内心的所有都告诉我的,可是为何还是这般地隐忍着呢?哪怕是感到一分一毫的疼痛,与我说出来也好啊......至少让我知道你会潜意识地想要依靠我,让我知道你需要我......
“好了。”轻叹一声,烈玄轻轻将纱布的最后一角缠绕在玉清凤纤细的腰肢上。
玉清凤感到腰间的疼痛已经不再那么厉害,便翻身坐了起来,却见到烈玄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就连背影都让她觉得如此疏远。
似乎有些明白烈玄方才为何那般生气,玉清凤微微挪动上前,双臂伸出想要从后面环抱住烈玄,却倏地被对方给挣脱了开来。
“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