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们见到皇帝出现,纷纷下跪行礼叩拜。
玉清凤窝在烈玄怀里,冷眼望着高台上的黄袍男子。
第一回见到南宫痕的时候,还是在即墨云烟的及笄礼上,那时候二人并没有任何眼神接触,甚至对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而现如今,南宫痕已经与南臻的人结盟,二人的轨迹即将交汇。
说起南臻国,玉清凤注意到现在只有东竺国以及其他几个小国的使者入席了,而南臻国除却莬雅之外都还没有入殿,西阑的人也未出现。
难不成那群老狐狸还想在南宫痕面前倚老卖老一番?
不由地轻笑一声,玉清凤眼眸淡淡地扫向大殿门口,悠然地靠在烈玄怀中,没有去在意周围四起的万岁。
而高台上的南宫痕则是接受完文武百官的叩拜之后,金黄袖袍一挥,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似剑,横扫高台之下的众人。
余光一直都锁定在邻近的司徒世家席位中那抹白影身上,眼眸扫过女孩轻纱遮面的容颜时闪过一丝惊艳,便立即隐了下去。
“凤儿,南宫诗怎么不在?”白子秋原以为在南宫痕之后,南宫诗就会出现,可是等了好半晌,都不见那小太监报出南宫诗的名字。
“兴许是怕见到你害羞。”玉清凤见白子秋当真在乎南宫诗,不由调侃。
“子秋,怎么之前也不见你想尽办法入宫看你的心上人呢?”成日和自己呆在一起,还经常打扰她和烈玄的好事,这家伙也不知道多积点德。
白子秋被玉清凤一问,不由地咂咂嘴,只好低声说道:“她之前在闭关......”
眼眸飘忽,白子秋说完便挺直腰板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饮着酒。
玉清凤见白子秋这样,不由地好笑,仰首看向烈玄问道:“你们男生都这样吗?将对方的行踪了解那么清楚却什么都不说?”
低首轻轻啄了下女孩的额发,烈玄俊邪一笑:“还需说什么?你不懂吗?”
对上烈玄宠溺的笑眼,玉清凤也不由地莞尔一笑,轻纱微微吹起一角,让那神秘的美丽若隐若现。
周围的宾客见到这当中甜蜜的二人,不由地羡慕惊艳,当真是一对璧人啊!
而坐在玉清凤对面席位上的莬雅,却是眯起了眼眸。
虽然过了数年,但是莬雅非常确定眼前的白衣女孩就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娃,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闪耀明珠。
这颗明珠如此闪耀,明艳夺目,甚至盖过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芒,将所有人的呵护疼爱都给夺走了。
微微眯起的美眸从白衣女孩的身上移开,看向她身侧的华袍男子。
望着白子秋面上自然的浅笑,放松的神情,莬雅的手不由地攥紧了。
子秋,就连你也这样对我?在我身边,你何曾有过这样自在的神情?!
游船之后,她就奇怪怎么平日扰人的白子秋忽然不见了,原来是找到了“旧主”。
呵呵,她就觉得奇怪,平日最讨厌宫廷礼节的子秋竟然自愿陪她一同来天舜为南宫痕祝寿,竟然是为了寻找这该死的耀眼明珠。
视线移回白衣女孩身上,看着她与烈玄相视浅笑,二人看起来很是幸福,似乎是将这觥筹交错的酒宴气氛都给隔开了,不受任何纷扰,让人看了就不由地羡慕,甚至嫉妒!
夏侯凤,你凭什么拥有这些!你明明就是一只丧家犬!早就该死了的丧家犬!
莬雅内心如火的嫉妒越烧越旺,手中的锦帕都被她攥出了一道道痕迹。
这时,大殿门口处传来一声公鸭嗓,原来是南臻国使者和西阑国使者一同入殿来了。
玉清凤循声望去,果然在最前头见到了那熟悉的老者身影,褶皱的眉眼处透出狡黠的目光,一脸的老奸巨猾像。
心中不由地嗤笑一声,玉清凤眉眼微挑,这老家伙还真是喜欢倚老卖老,没带多少人就敢跑到天舜来,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任他宰割的小女孩?
“老夫代表南臻国向天舜新帝祝寿。”站在大殿中央,棕袍老者捋了捋灰色胡须,朗声说道。
双手在胸前拱了拱,礼数倒是做得很全,玉清凤瞥了眼站在最前头的棕袍老者,见他身侧站着的洛吕则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的动作了。
“不愧是洛吕,当真高冷。”白子秋见洛吕就这么轻轻一点头就当做行礼了,不由地轻笑出声,美眸瞥向了洛吕身后的华衣女子。
只见洛吕身后随着的是此次西阑随行的几位使节,齐杰尔站在其后,最后便是两位长纱遮面的异装侍女围着一位幻彩轻纱妆点的美丽女子。
这位女子同样也用长长的轻纱遮住了半颜,露出的美眸用着淡淡的紫粉扫过一篇闪光眼帘,眉心之处点缀着一滴火红,更是让人感到了不一样的异国美态。
“洛兰公主果然美丽。”玉清凤同在场其他的宾客一样,都伸长了脖子望向西阑国使者的队伍,不由自主地被这位美丽的女子给吸引住了目光,口中喃喃赞叹道。
“不及某人。”烈玄仅仅是瞟了眼洛吕身后的美人儿,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向怀中的白衣女孩。
玉清凤闻言,顿时拉回了思绪,仰首看向头顶的俊颜,美眸扑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又是莞尔一笑,埋首钻回了烈玄的怀中。
她记得,当初在即墨云烟的及笄礼上,烈玄也是这般说着。
不知是不是女生固有的虚荣心作祟,玉清凤听到烈玄这样的话语,内心中便泛起了止不住的甜蜜。
司徒景淡淡地用余光看着玉清凤羞红的笑颜,望着她如星光璀璨的美眸弯起魅人的弧度,心中微微叹息。
的确,不及某人......
“欢迎诸位的前来,请上座。”南宫痕对着下方的两支队伍浅浅一笑,威严的风度不失一毫。
玉清凤看着那棕袍老者领着一众使者入了座,果然见到莬雅在那老者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后,老者的目光便似有若无地斜向自己。
轻哼一声,玉清凤扬起眉眼,挑衅的眼神回敬老者,似是在嘲笑他的小心翼翼。
另一边,西阑国的使节也纷纷入座,正好坐在烈玄身侧的席位上。
“洛吕,不介绍一下?”还不等玉清凤开口,就听到身边的白子秋抢先开口了。
他可是仰慕这位异国美人许久了,今日终于得见,虽然美人还是轻纱遮面,但是那异国风情的魅人气质却是更是神秘更是引人。
洛吕见白子秋一脸色样,碧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白公子,注意言辞。”
白子秋见洛吕这般,不由地背脊一阵冷汗。
玉清凤闻言,转首看向一旁的洛吕。
这位西阑国大皇子还真是公私分明,在这样的场面上依旧如此正儿八经的,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一丝情分在。
“西阑国大皇子,幸会。”玉清凤明白洛吕的心态,虽然私心里有些不满,不过面子上的礼数还是做足了。
换个角度来想,暴露出他们与洛吕已经有一定的交涉更好,免得节外生枝,打草惊蛇。
“我这位朋友多有冒犯,让您见笑了。”微微弯起眼眸,玉清凤的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掷地有声,让周围的人听得仿若是一阵清风拂面。
白子秋无奈地蹙眉看了看洛吕,见他脸上一副冰块模样,只得撇撇嘴,悻悻缩回了身子。
所以他不喜欢往宫里跑啊,在这里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被规矩束缚着。
斜了眼一旁淡漠的司徒景,见他就仿若完全不认识洛吕一般静静地坐在那,白子秋咂咂嘴,看来今晚他还是别说话得了。
“恩。”洛吕应了一声之后,便抬首看向前方,没有再理会玉清凤。
玉清凤也没有多言,直起身子为烈玄剥着葡萄。这个时节也只有宫廷夜宴上能够吃到这些夏季水果了,不吃白不吃。
坐在对面的棕袍老者虽然听不见白衣女孩与西阑国大皇子之间说了什么,但是观其二者神色,便料这二人只是打个照面。
西阑国一向不参与其他国家只见的纷争,也从不接收任何的权益交易,他南臻也是一直都在努力找到契机与其结盟,决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给抢占了先机。
犀利的目光正在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白衣女孩,正巧这时歌舞表演的舞女乐者依次入了大殿中。
歌舞升平,彩袖在空中飞舞,便遮住了老者望向玉清凤的视线。
一列列的宫女端着佳肴款步迈入殿中,为一众宾客上着酒菜,殿中方才还有些庄严的气氛便随着歌舞酒水渐渐缓了下来。
南宫痕坐在龙椅上,端着珠翠装饰的金色酒杯,深邃的眼眸扫过高台之下的每一个关键人物。
玉清凤透过眼前不断舞动的曼妙身姿,打量着对面一桌桌人物,终是没有找到那抹烈红色的身影。
“坏家伙,瑶宁儿呢?”玉清凤想要寻找的人,正是早该出现在夜宴上的瑶宁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烈玄为怀中的人儿布着菜,淡淡地说道。
抬眼见女孩依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烈玄不由无奈地笑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别多想,她自是有事才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