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烈玄见宇文泰一听玉清凤的话就眼睛一脸,正要扑上前来,立即一把将怀中的女孩举到身侧。
白子秋一把捞起险些扑了个空的小男孩,看着烈玄那一脸强硬直摇头。“凤儿,你这真是养了一个大醋缸。”
“哼。”烈玄轻哼一声,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和一个小男孩吃醋有些丢面子。
小丫头身边本来就已经有一个牛皮糖一样的玉清容成天就往她怀里钻了,这宇文泰不仅没血缘关系,甚至还是宇文钥的弟弟,他自然有理由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剑眉微挑,烈玄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一旁独自酌酒的司徒景,看着他脸上的风淡云轻,眼眸中划过一瞬意味不明的色彩。
“坏家伙,你也真是的。”玉清凤见烈玄是不打算放开自己了,回首无奈地冲着白子秋臂腕中的小男孩笑笑。
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委屈的小脸蛋,玉清凤执起桌案上的一串玛瑙葡萄,剥了一颗放在男孩嘴中,看着他脸上再次绽放的腼腆笑容,玉清凤也随之笑了起来。
“小丫头,我看出来了,是你更想要孩子。”烈玄见玉清凤对于这些个小弟弟们一个个都爱护有加,除却玉清容现在又是宇文泰,还有上一回救起的即墨岳林的小儿子,一个比一个幼齿。
玉清凤闻言,粉腮上浮上一片绯红,好在现在自己用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不然当真是要被所有人发现自己突然的脸红了。
说是被所有人看到,这当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因为现在殿中不管是已经入座,亦或是正在入殿的宾客们,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他们这几人身上。
有的人因为倾慕烈玄或是司徒景,有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身边同样俊美风逸的白子秋,更多的视线,则是聚焦在了玉清凤这个神秘女孩的身上。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这位女子的来历。
方才在门口守着规矩入殿的人们可都是听到了白子秋的话语,当时还有些不信,这会儿见白衣女孩坐在司徒世家的席位上,并且还是主家的上座,顿时确信不疑。
可是众人随之又陷入了另一个疑问,司徒主家唯有一位嫡女,便是那一夜之间飞上枝头的司徒灵俏,但那司徒灵俏虽甜美可人,算得上是一代美佳人,但绝对不及眼前这位姿色若仙的女孩美丽。
虽说年龄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在座的大多宾客都是见过司徒灵俏的人,便已经排除了那些司徒灵俏一夜之间变身大美人之类的天马行空想法。
“仙女姐姐,你今天好美丽,大家都看着你。”孩子心性的宇文泰自然是有话直说。
这些皇亲贵族平日里都个个心高气傲的,特别是对于自己向来不会多看一眼,这会子却是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这里,宇文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难道平时就不美丽了?”玉清凤见宇文泰还不敢正眼面对众人灼热的眼光,好笑地拍拍男孩的小脑袋。
“美丽,美丽。”宇文泰钻在白子秋的臂腕下,任由眼前的漂亮姐姐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很是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仙女姐姐,今日那个......那个姐姐没有来吗?”宇文泰偷偷瞄了一眼玉清凤身边,见只有上一回凶巴巴的红衣大哥哥,和第一次见到的墨衣大哥哥,并没有寻到那一直都挂在心上的紫衣女子。
“下一回,你就可以见到她了。”玉清凤见宇文泰对月白的身份还是上了心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小家伙,你回去之后没有乱说吧?”烈玄瞥了眼坐在白子秋身边乖巧的宇文泰,见男孩怯生生地望向自己,语气终于不再那么生硬。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宇文泰闻言,立即摆手,他可是对于那日被玉清容救起,又遇到月白和玉清凤一干人等的事情只字未提。
“那么乖?连宇文钥你都没说?”白子秋不由挑眉,宇文泰难道连自己的好哥哥都给瞒过去了?
“我那日回去之后,哥哥就受伤了,今日才刚将他从即墨府中接回来。”宇文泰撇撇嘴,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么多天都没有和哥哥在一起。
白子秋想想也是,宇文泰当日就被马蹄给踏伤了,自然是没有时间去管宇文泰的事情。
不过,这会儿宇文钥见到自己的好弟弟竟然同他们一干人熟知,一定是开始在心中打起算盘了。
这般想着,白子秋微抬眼帘,就见一旁的玉清凤虽然面对着自己,眼神却已是似有若无地瞟向大殿另一侧坐着的宇文钥那。
“哎呀,要开席了,我得赶紧回去才行。”宇文泰本来还想再在这里和玉清凤几人多呆一会的,眼见着大殿门口排队入席的人越来越少,便赶紧爬起身来,对着几人微微弯身行礼,便奔回了东竺国的席位。
玉清凤看着宇文泰跑回宇文钥的身侧坐下来,见宇文钥没有多问宇文泰什么,只是抬首正眼望向自己,有几分惧怕,也有几分挑衅。
“这个宇文钥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白子秋薄着玛瑙葡萄,一颗颗地往嘴里塞着,看着宇文钥竟然还是不知悔改,不禁好笑出声。
玉清凤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宇文钥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并且身为东竺国皇后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从小养尊处优,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好好做人家手下的一条狗。
“莬雅。”白子秋扫了眼对面的席位,忽然捕捉到了那抹嫣红的美丽身影。
此时的莬雅正一手搭在翠竹的手臂上,翩然入座,举手投足尽显皇室郡主的高雅大气。
今日的莬雅也是经过一番悉心装扮而来,再加上她本就生得美艳动人,自然是吸引到了不少年轻公子们的目光。
众人见莬雅入得是南臻使者的席位,便知眼前这位美人正是南臻第一美女莬雅郡主,顿时不由一片赞叹声,南臻第一美人果然实至名归呀!
“凤儿,你若是亮出身份,莬雅也只能位居第三了。”白子秋见莬雅在众人的赞美中依然保持端庄亲和的笑颜,宠辱不惊,果然是将郡主的高贵展现地淋漓尽致。
“第三?”玉清凤虽然不敢自居第一,但是知道白子秋话中所指便是自己,不过这个第二美又是谁?
“自然是我啊!”佯装被自己的俊美给陶醉一般,白子秋对着玉清凤抛了个媚眼,着实让烈玄和玉清凤被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几人方才还真是高调呀。”
正在几人谈论着在座的宾客时,司徒枫的声音飘了过来。
“父亲,请入座。”让到一边,司徒枫让身侧的司徒凌云先入上座,而后自己再随之坐了下来。
“咦,灵巧呢?”司徒枫一座定,便扫了眼玉清凤几人,没有见到那抹粉色的小身影,不禁疑惑。
“灵俏方才和我们说要等你一块来,怎得不见她?”司徒枫转首看向坐在侧手的三弟,隐晦地对他笑了笑。
司徒景搁下酒杯,淡淡瞥了眼司徒枫,薄唇微启:“明知故问。”
司徒枫既然都见到他们飞身入殿,那么必定见到司徒灵俏随着他们几人走到大殿下方,也一定看到他们几人皆没有去管不会轻功的司徒灵俏。
“哈哈,原来司徒灵俏才是那个压轴出场的呀!”白子秋正巧望向门口,就见到队伍的末端,正是司徒枫询问的粉衣人儿。
压轴出场,的确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而此时的司徒灵俏,可人俏丽的面容上只有尴尬和僵硬。
美眸飘忽,司徒灵俏一人入殿,只会让人觉得她是落了队伍,迟到而来。然而方才那些在讨论玉清凤来历的人们更是用奇怪的眼光去打量这位姗姗来迟的粉衣女孩。
司徒灵俏抿着唇瓣,细白粉黛上已经微微渗出了尴尬的羞红,坚持稳住脚下的莲花小步,司徒灵俏总算将从大殿门口到司徒家席位的漫漫长路给走完了。
坐在司徒枫的右侧,司徒灵俏终是松了口气。
“灵俏,没事吧?”司徒枫见妹妹坐下之后一直都在深呼吸,不由地微微蹙眉。
“无事。”司徒灵俏抬首看了看司徒枫,眼神不由自主地搜寻到司徒枫左侧坐着的墨袍男子。
美眸微闪,司徒灵俏收回视线,执起宫女为自己满上的茶盏低首轻抿,缓解方才的紧张情绪。
众人坐定,座无虚席,玉清凤便见方才在御花园中陪在南宫痕身侧的小太监从殿前的大门内走了出来。
一众宾客们见到小太监走出来,顿时止了交谈声,转首看向大殿前方最高处。
站定在高台上金灿灿的龙椅一侧,小太监扫了眼下方的宾客后便转而直视前方,清了清嗓子大声报到:
“皇——上——驾——到——!”
玉清凤一听到这小太监的声音,不由地眼眸一闪,伸手握了握环住自己的双臂。
“果然不简单。”
感到烈玄也会意地收紧了一下双臂,玉清凤秘术传音,轻声笑道。
话落,一束金色光芒便从那扇大门处耀了出来,正是一身龙袍的南宫痕。
仰首看向龙袍加身的南宫痕,玉清凤不由地微微蹙眉。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方才她分明感到南宫痕注视自己的犀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