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跟前狼狈的人,女孩微微挑眉。
“白公子,你这回可是逃不掉了。”
没错,面前跪着的人正是花蝴蝶白子秋。而上回在吹雪楼忽然闯入的那人也是他无误,玉清凤在游湖那日更是确定了这个信息,毕竟这双凌厉的深褐色眼眸,实在是叫人无法认错。
这回落在她和烈玄的手里,再也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给他被人接应而逃脱的情况了。
“清风公子,呵,还是该唤您鸾凤公主?”白子秋抬袖抹去些脸上的黑烟,眼眸眯起,视线紧紧地锁在玉清凤的容颜上。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听到这久远得都快被记忆思潮埋没的称呼,玉清凤沉下了脸。
见到身侧的女孩沉默了下来,也有任何动作,烈玄便出手虚空一抓,将四散在砖瓦上还未熄灭的星星火焰聚起,化作数道火链,倏地一下便将白子秋给捆了个五花大绑。
“走吧。”
拉起女孩微凉的小手,烈玄稍许加重了掌心的力道,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直到听到女孩轻声地应了一声后才放松手劲。
一路无话,二人牵引着被火链子捆住的白子秋回到了碧莲居。
“呀!怎么又带回来一个人!”玉清容一直守在廊桥前,见那显眼的一红一白飞出了院前的浓雾,便立即迎了上来。
“还是个男的!大色狼,你这是搬砖头砸自己脚啊!”看清了那脸上烟熏一片模糊的面容,玉清容不禁大笑出声。
“容儿。”瞥了眼面前的男孩,玉清凤出声阻止了他的调皮。
这个小子今日在长街上如此引人瞩目,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看去了面容,当真是个闯祸精。
接收到姐姐严肃的眼神,玉清容立即收了玩闹的心思,撇撇嘴,耸拉着小脑袋跟在玉清凤身后入了院子。
“别光想着怎么训他,你们两姐弟都是一个性子。”睨了眼女孩冲玉清容板着的面容,烈玄微启薄唇,秘术传音入耳。
听到烈玄的话语,玉清凤立即转回了头,抿着唇瓣,立即变成了和身后一脸认错的弟弟一个乖巧温顺的模样。
好在坏家伙还记得给自己留一些面子,如若是当着容儿的面这般说自己的话,她之后当真就没什么威信来训诫自己弟弟了。
“清儿,你们回来了?”月白这时正在前厅与秋叔秋姨品着茶,见到四人依着这奇怪的阵仗入了院内,便走了过来。
“月白姐,你来得正好,和秋姨说有一下,随便给这人安排个客房。”指了指身后被捆绑着的人,玉清凤扯了下烈玄的袖口,示意他给白子秋解了锁链。
“不怕我闹事?”感到束缚着自己的锁链倏地消散了去,白子秋扭了扭脖子,活动着酸疼的身板,挑眉看向前面的白衣女孩。
“谅你也不敢。”玉清凤淡淡地瞥了眼一身狼狈模样的白子秋,又看向身后一脸可怜楚楚的弟弟。
“月白姐,容儿你替我看好。”
待月白首肯,玉清凤不再言语,与烈玄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你去哪?”一进院里,就见一直阴沉着脸的烈玄掉转了方向,朝西厢房迈去。
心下一惊,玉清凤顿觉不好,这家伙这会还没消气呢!
“你......”还不待玉清凤抬步跟进房内,西厢房的房门便砰地一声紧紧关了起来,碰的女孩一鼻子灰。
抿着唇,瞅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玉清凤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又在原地站了许久,始终等不到烈玄将门打开,只得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从前这家伙都不会这般直接不想见自己,看来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仰首长叹一声,玉清凤呆呆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无力地擦拭着脸上的易容,看着镜子中嘟着嘴的自己,心下更是烦闷。
她又不敢推门进去,生怕惹得他不快,而且就算她有胆量推门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光是认个错,烈玄一定不会买账。
看来只得等这家伙气消了些后,再好好去赔罪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好些呢,晚膳后吗?是不是太久了?还是再过一盏茶的时间?
想到上一回烈玄因为自己擅自动用真气与赫钧乾过招而不辞而别那次,她还没有这般地在意他的想法,而这一回这家伙明明就在隔壁,她却不敢去面对去道歉。
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现在自己更在意他了吗?
唉......卸了易容,玉清凤又是一声叹息,慢吞吞地换下男装,对着铜镜中撇眉的自己摇了摇头,她真是入了这感情的魔障了,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竟然会变成现在连个错都不敢去认的耸样子。
不行,就现在吧!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退缩了呢?她可不愿意拖得久了,二人之间会产生什么隔阂!
事不宜迟,玉清凤心中一定下决定,披上衣袍便立即起身冲出了房间,却又在西厢房的门前倏地止住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面前禁闭的大门,不停地为自己打着气。
别怕,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本就是自己不对,这错迟早要去认,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玉清凤,敲门!
“叩叩。”终于鼓起勇气,叩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