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即墨云烟猛地抬首,秋水眸子紧紧锁住眼前如画的侧颜。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位俊逸如梦中情人的小公子叫自己烟儿,她已是激动地无法再掩饰脸上的喜悦之情。
“倒是白公子,你怎得为一个丫鬟如此维护呢?”虽然身高上比对方低了整整一头的高度,但是玉清凤的犀利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
“是倾慕莬雅公主,还是拜在了这个丫鬟的石榴裙下?”
她自刚才进来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白子秋了,这人待人轻佻,言语不修边幅,身着一席花衣裳,活脱脱像一只花蝴蝶。
虽说仪表堂堂,风流俊朗,乍一看就好似与司徒枫是同类人,但是就目前短短的几句话接触下来,她明显感到这家伙除了过分的风流,还有些痞痞的吊儿郎当。
但是......透过这个虚假的外壳,她似乎还看到了什么,有些危险的气息,有些熟悉的感觉......玉清凤微眯眼眸,犀利的眼光直直射向一脸轻浮的白子秋,似是要将他完全看透般。
“好凌厉的小嘴。”美眸虚起,白子秋毫不避讳地抬眼,对上这仿佛可以穿透自己的眼神,似有若无地舔了舔嘴角,饶有兴趣地扫视了一遍面前这位很是特别的小公子,忽然说出来让众人意想不到的话语。
“嘶......真想尝尝上面的味道。”
语落,阵阵强压瞬间迎面袭来,出手的正是烈玄和司徒景。
二人本就已是对白子秋用着不正的眼神来打量玉清凤很是不满了,更是在听到他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时毫不犹豫地同时出手。
衣袖一摆,收了动作看向身侧的人,二人皆是不由地皱皱眉,似是在不满对方的插手。
烈玄和司徒景的攻势迅猛,白子秋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瞬间感到自己像是脱了线的风筝,轻而易举地就被气浪掀了起来。
下一秒,花蝴蝶就被打飞至窗栏上,浮光锦袍顿时变得满是皱痕,惹了一身尘埃。
“子秋!”莬雅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扶起白子秋。
心下不由地捏了把汗,这清风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天下两大公子为其出手!
这人定然不会仅仅只是一个江湖神医的大弟子那么简单!他难道比之烈玄和司徒景,更加的神秘,后台更加硬挺?
司徒灵俏站在琴案旁,此时也是惊讶无比地瞪着美目,看向司徒景。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三哥去管别人的事情,第一次是对玉清凤那个野丫头,这一次却又是为了一个小公子。
难道说,这个清风公子早就和三哥认得?
狐疑地看向烈玄和司徒景身后护着的白衣公子,司徒灵俏微微蹙眉,仔细地重新打量此人,惊异地发现初见时的那熟稔感又莫名地窜上了心头。
“本公子还真不知,你这个花蝴蝶还好男色?”抬步走向弯身依靠在窗栏前的白子秋,烈玄仰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轻蔑地话语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得,让人听得心头一凛。
这个白子秋,就算是南臻国的使节又如何,竟然敢肖想他的女人,就是找死。
白子秋对着地面啐了一口,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莬雅,扶着窗栏硬撑起身来,同样回以轻蔑的神色盯着烈玄脸上毫不掩饰的警告。
“我好男色?那你们二人岂不是......噗!”
但还不待他放肆的话语说完,烈玄身旁的司徒景就已出手,无形的气浪毫不犹豫地扑向了自己。
“轰——!”
霎时方才白子秋还依靠着的窗栏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了木墙上的一个大窟窿和四起飞扬的木屑。
而白子秋则已是倒在了甲板上,透过烟尘,依稀能看到他的身躯在残屑中抽动,显然还有一口气。
而司徒景和烈玄显然没有罢手的打算,二人皆是沉着脸,冷眼望着脸上已挂彩的白子秋,准备再次出手。
莬雅和司徒灵俏已经是在一旁看傻了,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莬雅身为南臻国的公主,他们怎么可以直接当着她的面这样对白子秋大打出手?这着实是在打她的脸啊!
“清风公子,快阻止他们吧!”即墨云烟本不想出言阻止为白子秋求情,但是看到莬雅有些慌乱的模样,心下不忍,又见这二位公子丝毫没有要放过白子秋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我不过是被烫到了些皮肤而已,且那丫鬟也不是有意为之,实在不需要将这事情搞得太严重了。”
更何况这白子秋可是南臻国此次前来参加新帝生辰的重要使节之一,在南臻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若是闹出人命来,那可如何是好!
虽说依着烈玄和司徒景两位大人物的身份和背景,就算在这里直接杀了白子秋也没不为过,但这毕竟还是会伤了两国的和气。
“好。”玉清凤心知即墨云烟的顾虑,也觉得点到为止即可,便应下声来,叫停了司徒景和烈玄正要继续蹂躏白子秋的举动。
正好她也替即墨云烟上好药了,小心翼翼地替她翻下袖口,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翠竹。
“哼。”收了手,烈玄红袖一摆,睨了眼身旁的司徒景,抬步走回了玉清凤身边。
“那这个丫鬟,如何处置?”
这个丫鬟的小动作,可以瞒过即墨云烟这样没有武功的人,但是着实不可能瞒过烈玄他们的火眼金睛。
“莬雅公主,这丫鬟做事这般毛糙,我看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烈公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您绕过奴婢吧!”翠竹一听烈玄的话语,整个人都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冻得颤抖不已。
“饶过你?呵呵。”玉清凤在一旁看得最真切,她抬脚走至翠竹跟前,声音冷若冰霜,吓得翠竹压根不敢抬起头来。
“清风公子,请看在莬雅的面子上,饶了这丫头一回吧。”
莬雅见这两位公子愿意罢手放过白子秋,刚准备松一口气,却不料烈玄又将注意力转回了翠竹身上。
想着今日怎得出了这些变故,她在这里几乎就成了个透明体,没有公主的威严,竟然会连一个小丫鬟都要护不住了......
心头一紧,莬雅正想要走上前为翠竹求情,却忽然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地上,顿时不省人事。
············
烛灯摇晃着床榻上病弱苍白的容颜,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
“嗯......”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莬雅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眸时,窗外的天空上已是皓月当空。
“公主,您醒啦?”床榻旁一直焦虑地守着的翠竹一见莬雅醒来,终是松了口气。
“其他人呢?”视线在屋内转了圈,莬雅分辨出她已是回到了她在天舜下榻的府邸。
“回公主,清风公子给您熬好药后,他们便一同离开了。”
“扶我起来。”瞟了眼一脸担忧的翠竹,莬雅淡淡地开口道。
待翠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扶起半身,倚坐在床榻的软枕上后,莬雅忽然眼眸一沉,抬手朝着丫鬟的脸颊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一掌落下,清脆乍响,翠竹清秀的小脸顿时红肿了一半。
“公主打得对,都是奴婢的不是!”翠竹噗通一下跪在床榻前,没有怨言,而是立即认错。
“可知自己错在哪?”面无表情地看着跪着的丫鬟,莬雅的声音十分冰冷。
“奴婢应该将热茶倒在即墨大小姐的脸上才是。”
“那为何没这样做?”翠竹这丫鬟自小跟着自己,心性自是非常了解,她根本不是心软之人。
“那茶盏翻的时候......那时......泼出的水变了方向。”有些犹豫地开了口,翠竹想到当时的奇状,心有余悸。
“变了方向?”莬雅闻言,立即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翠竹。
她知道翠竹不会说假话,那么这水变了方向泼出去的原因就只有一种了,定是当时在场的某一人,悄悄动了手脚!
可会是谁坏了自己的计划呢?
美眸眯起,白日里没有一丝心机的容颜上现在已满是算计的阴沉。
而且最让她意外的是,竟然有人看出了翠竹的意图......不,难道那人是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
收回视线,莬雅依靠在软枕上回想着白日里的场景。
白子秋自然不会坏自己的好事,司徒灵俏就是个绣花枕头,即墨云烟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那么可能出手帮助即墨云烟的人,就只可能是今日初次见面的那三位公子了。
微微蹙眉,莬雅思来想去,觉得这三人都非常有可能,而且无论这三人谁站在即墨云烟那一边,都对自己不利。
“那个清风公子,如何?”美眸一转,莬雅忽然想到了今日见到清风时候,二人的特殊感觉。
“回公主,奴婢觉得那公子对您很不一样。”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翠竹的话语证实了她的想法不是一厢情愿,美眸眯起,唇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弧度。
“公主,可是要从清风公子这里入手?”翠竹不愧是自小跟着莬雅的,观其表便知了其心思。
轻笑出声,莬雅的心思不言而喻,翠竹了然于心,弯身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