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司徒景了,只见他依旧是一身墨色锦袍,仙人般的俊颜衬着微雨,更是给人飘渺尘远的感觉。
望着他那双宁静深邃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轮廓,玉清凤不由地感到有些微窒息的感觉,淡淡的悸动在心头荡漾,但是这异样的感觉却又在她要去探寻的时候,没了踪影。
走到廊前,二人没有寒暄,只是相互微微颔首,以示问候,便一起入了房内。
擦肩而过后,玉清凤倒是识相地快速收回了眼神。不知是心虚还是调皮作祟,她还特意瞟了眼身侧的烈玄,见他也正巧飞来一个眼神,不由牵起嘴角,吐了吐小舌,俏皮一笑。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性感的薄唇微启,烈玄秘术传音入耳,霎时熏红了女孩的耳根子。
瞋了眼身旁邪肆笑着的男子,玉清凤朝他眨眨眼,故作无辜懵懂,可爱的模样逗得烈玄恨不得立即将她拉入怀中好生爱护下。
穿过画舫的走廊,一直眉目传情着的二人在踏入房门前收回了笑意,变回一脸的风淡云轻,玉清凤轻咳两声,继续端起他公子哥的架子。
而在人群的最尾端走着的司徒景,默默地迈着缓慢的步伐,眼眸深邃入深潭,静静地看着女孩侧脸流露出的娇羞可爱。
心下有着丝丝荡漾的异样感觉,为那容颜上的清灵笑容悸动,为那净白人儿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所吸引,又为她那双从未完完整整地倒映出自己的双眸而神伤。
这样的感情,虽然浅淡飘渺,但是在司徒景一向无任何波澜的世界中,却显得如此醒目,让人无法忽略,难以忘怀。
阖了阖眼眸,悄悄地隐去心绪的拨动,司徒景移开视线,看向走在最前头的几位窈窕佳人,不再多虑任何杂念。
“如何?人可是无事?”
刚跨入雅间,才发现屋内原来还坐着一位贵客。
浮彩锦袍,眉眼如画,雕花椅上的贵公子惬意地品着手中的龙井,褐色的眸子轻佻地映着面前的一行人。
“云烟谢过白公子关心,幸得这位清风公子相救及时,才得无恙。”微微弯身一礼,即墨云烟勉强撤出一笑。
对于这位一向口无遮拦的白公子,她实则有些惧怕,不敢与其有太多的的视线交汇。
礼貌性地回了一句之后,即墨云烟便低着首,在莬雅的搀扶下入了座。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看着众人纷纷入座,白子秋叹着气,一副很是遗憾的表情。
“本还以为能见着天舜第一美人出水芙蓉的诱人模样呢,当真是可惜了。”
语落,即墨云烟的面容更是苍白,抿唇不敢应声。
“子秋,说什么呢!”见场面有些尴尬,莬雅立即出声维护。
“云烟姐姐已经惊着了,你就少开尊口吧。”
白子秋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美眸扫了眼即墨云烟身侧坐着的两位男子,便不再言语,侧首转向窗外欣赏湖上的景色。
“翠竹,去沏壶新茶来。”柔声吩咐好身后的侍女,莬雅轻拍着即墨云烟的玉手,以示安慰。
“真是麻烦你了。”即墨云烟依旧低垂着眼帘,歉意笑着。
今日本是她邀请诸位前来游湖,却不想出了这等洋相,只能让莬雅替她招呼着大家了。
“客气什么,你我已是姐妹,今后入了宫,更是要互相照应的。”
听到莬雅的话,即墨云烟不由地瞟了眼一旁静坐着的清风公子,见他并未有任何动容,心下微松口气却又不免有些黯然。
莬雅见即墨云烟依旧灰白着面容,以为她还未回过神,便转身对着司徒灵俏提议道。
“灵俏妹妹,可愿为我们抚琴一曲?”
“姐姐都这么说了,灵俏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粉面娇笑,司徒灵俏就等着莬雅这句话了。
唤婢女将她的九霄环佩琴拿来,她已是迫不及待在司徒景的面前表现一下了。
手托腮,侧首打量着屋内的几人,玉清凤不由地唇角微勾,眼眸中划过似难以捉摸的神色,似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景仙公子,早听闻令妹的琴艺高超,今日我倒是要听听是否这能让人绕梁三日。”搁在茶盏,白子秋饶有兴趣地看着琴案前端坐着的粉衣女子。
“白公子真是折煞灵俏了。”听到白子秋的话语,司徒灵俏有些受宠若惊。
白子秋虽然有些纨绔,可却是南臻出了名的琴艺第一人,他竟对三哥说早就知晓自己的琴艺高超,她自然是欢喜的。
谁知自己刚对其回以示好一笑,白子秋却忽然嗤鼻笑道。“呵,却是个不懂规矩,乱插话的。”
闻言,司徒灵俏才露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好生尴尬。
“灵俏,弹便是了。”司徒景似是没有听到白子秋的调侃,淡淡地递了一个眼神给司徒灵俏。
见司徒景维护自己,司徒灵俏顿时感觉信心倍增,玉手覆上琴弦,指尖撩拨,轻抚出阵阵悠扬。
行云流水,悦人心弦,正是她最拿手的《碧涧听泉》。
接过翠竹递来的茶盏,玉清凤欣赏着乐曲,微微颔首。音符轻盈活泼,衬着窗外的细雨嘀嗒声,倒是不俗。
“啊!”
正在粉衣少女弹奏地渐入佳境时,忽然一声叫声打破了才刚升起的好气氛。
“嗡——!”
司徒灵俏一个不留神,被惊得指尖一抖,颤出了刺耳的错音。
“难听!”白子秋正在侧耳听着,突然听到这刺耳音律,顿时蹙眉低吼,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般话语,司徒灵俏的小脸都尴尬地憋红了,抚琴之人最忌会轻易被外界干扰,她这是心不定的表现。
可是......她毕竟才入门几年,白子秋也忒刻薄了,还有那侵扰她思绪的人也是。
但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没在意司徒灵俏的错漏,而是围着发出那声叫声的人儿,很是担忧。
原来是方才翠竹丫鬟在一一奉茶时,一个不小心便将茶盏打翻在了即墨云烟身上,热茶倾倒而出,很不巧地倾洒在了即墨云烟细腻柔嫩的手上。
玉清凤见状,立即上前执起她的手,撩开衣袖一看,半只手臂都被烫红了。
“翠竹,你怎得如此不小心!”见清风正掏出小瓶子为即墨云烟上药,莬雅松了口气,回首指责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翠竹。
“请公主赎罪啊!奴婢不是有意的!”翠竹颤颤巍巍地跪在木板地上,脸色煞白。
“糊涂的奴才!掌嘴!”
“莬雅公主,烫伤了即墨世家的千金,可不是掌嘴就能了事的。”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烈玄淡然地看着莬雅训斥丫鬟,忽然好笑出声。
玉清凤低首为即墨云烟上着药,听到烈玄的话语,不由地挑挑眉,刚想附和,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飘渺声音。
“的确不能含糊过去。”司徒景站起身,缓缓走到即墨云烟身侧,见她原先嫩白的皓腕已是通红一片,难得地附和道。
“景仙公子竟然也会在意别人的事情,实属难得。”本一直坐在雕花椅上的白子秋见司徒景都围过去凑热闹了,顿时也来了兴致。
“依我看,这丫头要不以死谢罪算了,你们意下如何?”
“三大世家的嫡出千金本就位比一国公主,本就该如此。”玉清凤抬首对上那双褐色眼眸,不以为然。
“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求公主开恩啊!”翠竹闻言,顿时吓得不停磕头。
“清风公子......”莬雅很是意外地看向面前的白衣小公子,见其面色认真,不似说假,便立即又瞟了个眼神给白子秋,向其求助。
翠竹可是她的贴身心腹,自小服侍,岂能说杀就杀,不然让她这公主的面子往哪放。
“这位小公子那么为即墨大小姐说话,可是倾心于她了?”白子秋与莬雅一同来到天舜,自然不能让自己国家的人在此处被欺负了去。
“虽说没几人可以不被天舜第一美女的美貌所倾倒,但你可别错了注意啊,人家已是皇家内定的人了。”
听到白子秋的讥讽,即墨云烟真是觉得自己今日邀请众人游湖的决定真是大错特错了!
忍着眼眸中打转的湿润,即墨云烟咬着下唇,已是不觉肌肤上的灼烧感,只感到心中那不停翻涌的苦涩。
“白公子真是笑话了,就算被烟儿所倾倒,那也不会像你那般,轻浮地只看得到外表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