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恰逢齐元君路过,罕见地凑过来跟了一句:“云泥之别。”
周海半天反应不过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齐处长......”他抬眼看了看齐元君,又看了看杨近岑,嘴唇发抖,泫然欲泣。
杨近岑安慰周小同志:“他瞎说的,我们那一届里,能让他看过眼的,只有一位。”
“您是说您吗?”周小同志一脸怨念。
“不,”杨近岑摇摇头,“是另一个人......”
Z大经济系师姐易雪昭,无数Z大师哥学弟们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朱砂痣。
杨近岑刚考进Z大的时候,那种感觉跟玩票数十年终于中奖了的中国彩民有的一拼,满脑子都是“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只恨自己无法做到古人那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种热情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兴冲冲跟风应聘学生会的时候。
其实杨近岑当时还不具备什么前瞻性观念,只是正好一个宿舍的同乡要去,三言两语之间,他也觉得如果大学期间能在学生会有个什么职务,未来简历上会更好听。
应聘是在行政楼四楼的一间小教室,第一排坐着的都是学生会有重要职务的师哥师姐们,后边的座位零零散散地坐着看热闹的和凑热闹的应聘者,讲台前正站着一位穿着一身不甚合身西装的男生,虽然竭力想表现地镇定自若,然而磕绊的自我介绍和飘忽的眼神依旧把他出卖得彻底。
更何况,台下还时不时有人发出轻笑。
男生更觉得吐字艰难,原本正常的脸色也在逐渐漫上红晕,第一排的一位师姐不得不出声提醒:“大家请尽量保持安静。”
说话时,她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我c!”同乡张家恒瞪大了眼睛,爆了一句粗口。
杨近岑无暇理会他,说实话他也想跟着说一句。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就冲今天见到的这位师姐,能不能应聘上学生会已经不重要了,起码不虚此行。
抱着这种误事的心态,杨近岑和那位暴躁同乡张家恒,后来都没被学生会录取。
张家恒后来加入了轮滑社,杨近岑更佛系,加入了爱心社,后来他知道,其实还有一个青年志愿者协会,实力财力都碾压爱心社,但是这都是后话了。
大一的生活并不如何繁重,比起暗无天日的高中犹如从地狱升到人间,但却也并不如何轻松,杨近岑老老实实地上课,既不迟到也不早退,更不旷课,周末按时去图书馆学习,这种规律的生活方式一度被宿舍里其他三人归为异类。他却觉得规律的生活是最令人感到舒服的,所以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
一时兴起加入的三无社团爱心社,更新换代后杨近岑一位同班同学成为社长,甚为豪爽地提拔了杨近岑为宣传部部长,杨近岑一脸茫然,虚心请假这位同学“需要为爱心社做些什么宣传”。
新上任的社长却显然很忙,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他:“倒也不需要宣传什么,就是招招新啊,有活动的时候鼓励大家积极参加一下啊,你慢慢都会知道的。”
杨近岑表示知道是一码事,想不想做是另一码事。
但是社长想让你做确是第三种情况。
社团嘛,不搞点什么活动怎么能培养存在感?更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社长整天上蹿下跳地折腾,手下一干人等包括杨近岑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