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往一样,系统001和宿主道别、解除绑定,旋即打开通道返回总局。
它刚刚完成了第一千单穿书任务,协助宿主达成圆满结局。
001穿过一阵黑暗,重新打开探视仪,扫了一眼面前庞大的机械,飞了过去。
它足球大小的球形躯体两边展开蝉翼般的飞行器,花了几分钟来到那个比它大了一百倍的长方形大碑前,看见上面写着“时空任务总局”六个发着蓝光的大字,从旁边发出一道红色的光线扫射001,随后准许通过。
时空任务总局大厅里,不仅有无数像001一样飞来飞去的球状物,还有极少的到处行走的人类。
今天无疑是个好日子,遇见001的系统和人都愿意稍作停留和它打个招呼:
“001,欢迎回家!”
“辛苦了,001。”
“很高兴见到你。”
“……”
001在自己的“脸上”展现出“微笑”表情,礼貌地回应着,一路飞到大厅中央的高台上。
瞬间,所有系统和人都往大厅中央的高台涌去,五分钟以后形成有序的队列,人类在前,系统在后,看着高台上的001。
001身后升起一道二十米宽、十米长的巨大荧幕,显示着现场状况,而一道机械声随之响起:“今天,我们在此祝贺系统001……荣获‘世纪杰出员工奖’……”
掌声响彻大厅。
人类在鼓掌,系统发出鼓掌音效。
001调动程序,组织语言,认真地发表感言。
等到一个身穿礼服的人类为它输入“世纪杰出员工奖”的程序,带着它走下高台,往不远处一道门走去:“跟我去见‘创始者’,让他给你进行优化,说不定这次能成功呢……”
001跟着他,一言不发。
它看着那个人类走到门前,进行瞳孔识别。
只一瞬间,一道强大的气流,夹杂着电光,将它吞入黑暗。
滋滋的电流声响彻系统。
【系统失灵……自检……关机……】
001感到“身体”各个零件瞬间失效,巨大的冲击力不知要把它带到哪里。
它不会感知错误的。
那是一场巨大的爆炸。
总局,炸了。
001,懵了。
它的程序中从来没有总局爆炸这种事情的处理方案,只能在这爆炸中强制关机自保。
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滋滋”“滋滋”。
“滋——”
【系统自检成功,目前状态:良好,重启中……】
001尝试打开探视仪。
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投下斑驳的树影。
它听见了枝叶的簌簌声,和某种野兽愤怒痛苦的低吼。
它静静地躺着,等待系统修复。
不远处传来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
“这是她的令牌!师姐就在这附近!”
“——纪知晓!”
“大师姐!!!”
约莫那些人声距离它十米左右时,系统修复完成,001打算展开飞行器离开,忽然发觉双翼沉重,看过去后程序差点卡住——
——手?手臂?
它的飞行器变成了手臂?
内部构造仍然是仿生器械没错,可是整体结构俨然变成了类人体构造。
它变成了人型,正躺在地上。
001尝试站起来,尽管各个关节有些僵硬,还是能以一种略微诡异的姿态站好。
它垂眸看见身边躺着的少女。
她双眸紧闭,嘴唇轻抿,脸上血色尽失,乌黑的长发铺在地上,一身殷红几乎看不清伤口,在她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四溢、戾气重重的长剑。
001屈了屈手指,悄无声息地上前,两只手指撑开她的眼睛,进行瞳孔扫描提取信息:
【纪知晓,骨龄十八岁,死亡。】
这就是它所能提取到的信息,很少。
这也能说明,这个世界不是总局数据库里记录的任何一个世界,超脱了总局管辖。
001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它似乎和纪知晓拥有同样的躯壳,程序告诉它它要把这具尸体掩埋。
它抱起少女,精准计算每一步都可以悄无声息,不会引来任何注意,运气极好地,来到一处雾气缭绕的深渊。
其实还是体内环境感知器的功劳。
001扒下了少女的衣裳,佩上了少女的长剑,手臂一松,把她扔了下去,过了几秒,听见深渊传来野兽的嘶吼。
脑中的程序果断将那个编号“001”修改成“纪知晓”三个字,如此一来,它便是纪知晓了。
它眨了眨眼,转身往回走。
那一天,整个总局都炸了。
从此以后,它只能自己的程序自己管了。
【搜索数据库,启用程序中……】
循着那些人呼唤的声音,它动了动躯体,忽然灵活起来,跌跌撞撞冲过灌木丛,五官都令人可怜起来,抓住那群人中一个人的衣袖,大口大口喘着气,惊惶不安至极。
那群人吓了一跳,被它抓住衣袖的少年神色严肃,扶住它:“知晓,你没事吧?那妖兽是否伤到你了?”
“快,快走……”它脸色煞白,忽地身子一软,居然是晕了过去。
强大的数据库和高效的数据处理让它得到最优解,即使在陌生的世界、拥有陌生的身份,它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群修士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少女开口:“师姐都伤成这样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先救师姐!”
几人点点头,身后长剑出鞘,手中灵力破空,眨眼间便一齐御剑腾空,而那少女则从袖中掏出一把玻璃般剔透的短刀,凭空划开一道线,那线迅速张开成洞,洞里一片漆黑,少女带着纪知晓走进了洞里后,那洞又迅速收缩变小至彻底消失。
忽地,方才那群人站立的地方凭空出现一男一女。
女子面容娇俏,眸若秋水,唇若点绛,肤若凝脂,红衣猎猎,既清冷又有些娇憨;男子银发束冠,一身玄色紧袖及膝袍子,一双玄底银纹长靴,一对银色护腕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刺眼的亮光。
他鸦青色的瞳孔流光柔和,映出女子的脸庞,声音低哑,似是委屈:“南瑜……”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