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郡王气得病倒了,罗云熙也被关了禁闭,直到成亲那日才可以解除。
眼见着郡王府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屋顶上观戏的人满意一笑,起身运用轻功离开,回到了自家主子身边。
“将军,属下回来了。”
王将军的心腹沈文尊敬的行了个礼,随即便迫不及待的汇报情况,“将军,果然如您所料,那郡王府现在闹个底朝天,父女感情生分的如同决裂。”
听到这话,倒酒的手不由得一颤,撒了一桌子的酒水。
“怎么,可是怕了?”王将军一把搂过金楠,哄道:“我不过是给那丫头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谁叫她看出了咱俩的关系呢。”
关系?
是啊,他们的关系就是这般的见不得光。
这种转瞬即逝的关系,让他常常胡思乱想,觉得还不如下嫁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妾,好歹也是被承认肯定的身份。
哪像这位,明明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却连承认这份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想想那位小县主不谙世事的脸,他便更加感觉愧对。
毕竟,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却无缘无故收到了这般严厉的“惩罚”。
越想便越是心软,不由得开口替那位无辜的小县主说话,“将军,罗县主毕竟是你以后的夫人,你还是要好好待她,不要再像今日一样了。”
“我心中自有定数,你不必再为她说话。”王将军抿了一口杯中的情酒,继续说道:“况且她今日总和那个下人眉来眼去,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不过你放心,我娶她完全是因为巩固地位,未曾掺杂一丝的感情。”
巩固地位吗?
真是可惜了那样好的一位姑娘,奈何生为女儿身,无法取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不过,生为男儿身也未必是见什么好事,也未必能守得住自己的幸福,还不是任听父母遣言,娶得一位不爱的女人。
白白的,耽搁了两个人的大好时光,用来磨合余生勉强能凑合过的日子。
“金楠,你在想什么呢,这般的出神?”
王将军低头拈了一颗葡萄,送入金楠口中,靠在他的胸口听砰砰的心跳声,“可是还在意那小县主的事情,若是这般,我可要吃醋了。”
“未曾,只是在想今夜要为将军唱上什么曲子助兴罢了。”金楠苦笑一声,手掌推开仍有些眷恋的王将军。
“这样啊。”虽明显看出金楠是在撒谎,王将军也没有说明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那可有想到?”
“想到了,就唱……鸳鸯戏吧。”
“好,洗耳恭听。”
理好身上有些凌乱的戏服后,金楠退到房间的一角,轻轻开口,吟唱出略显忧愁的戏词,“十五河畔姑娘素手放花灯,河水暗暗投进了谁容颜,入了姑娘眼帘,羞红了那窦颜……”
这首曲子为一位歌女所作。
她在十五的花灯节遇见了自己心动的男人,两人相见心悦,可奈何门不当户不对,被男人的父母否认了这桩亲事。
后来歌女去找过男人,想一起远走高飞,却被男人拒绝。悲痛之下,写下了鸳鸯戏这首曲子,后跳河自杀,第二天被人捞上来时美丽的容貌不在,尸体也已被泡得发胀。
而那个狠心的男人,听得她的死讯后,甚至都不愿意将她掩埋,任其尸体曝晒。
有人传言,曾在她自杀的那个夜晚见过她,她就坐在河岸边,反复唱着鸳鸯戏的最后一句戏词,“不如赴死化鸳鸯,清水一方相恋不相弃。”
也就是自那位歌女死后,紫烟城的河里多了一对鸳鸯,也是自那起,情酒才被一位酿酒的师傅酿造出来。
说来可笑,那酿酒的师傅,就是抛弃歌女的那个男人。
他问过教自己唱戏的师父,明明是一人投河,怎么鸳鸯就成了两只?
师父说:“那个姑娘被伤得太惨,魂魄化成一对痴情的鸳鸯,只能说明她已看淡世间,一心爱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