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满身不成体统的打扮,周围跑来凑热闹的老百姓皆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惹得前来迎亲的丞相公子颜面挂不住,出口厉声训斥花水月,“自知将军平日与军营那些粗鲁莽夫来往豪放,但既今日即为人妇,还请遵守礼节,红衣来待!”
“红衣?”花水月淡淡瞥下眉眼,从伺候在一旁的花言手中接过战场长剑,出鞘反复打量,最终将锋芒对准了丞相公子。
“呵,将军这是要违抗圣旨?”丞相公子不屑的推开刀刃,挥挥衣袖,竟翻身下马来到花水月的身前,眼神不恭,出言不逊,开口便是一顿嘲讽,“你不过一个粗糙女子,就是上了战场打下军功又如何,还妄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如今你嫁给我,便是叫你明白你自己的一切妄想,皆是黄粱梦一场……”
“唰——”
猛剑出刃,人头落地。
花水月从怀中掏出手帕擦去沾染在刀刃上的污秽血迹,带着冰冷的眼神从那具死尸上迈过,步子沉重的来到新郎马侧,缓缓的在马鞍插上一支玉簪,声音嗜血喃喃,“我原是不想杀你,奈何你废话太多,不知死活。”
素衣拖拉,还是入了那红轿,一声起轿,唢呐依旧吹打,街上行人默言,恭送护国女将,皆为默哀。
死去的虽不为人,却归血肉。
她,终是诺了当初此生非君不嫁的誓言。
“皇上,皇上……”殿外突慌张跑进一人,来不及喘气歇息,便身体发抖着跪地叩首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花将军她不仅抗旨拒婚,她……她还刺死了丞相公子!”
“哦?那可还真是罪该万死啊。”坐在龙座之上的白蓉露睁开假寐的眼,勾唇一笑,饶有兴趣看着身侧一脸苍白的墨尧,“皇上贵为龙子,万人之君主,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包庇花将军啊。”
虽然她对此事不感到意外,但添油加醋的话总归还是多说为益。
残害王朝贵族,抗旨违命,饶是花水月军功再大,也硬不过这两件入牢杀头之罪。墨尧啊墨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护那个丫头片子一个周全。
摸了摸脖间的那把金钥,白蓉露得意的阖上双眼,继续假寐,等待着墨尧的抉择。
过了半晌,耳边响起了阵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不需睁眼,白蓉露便知道墨尧是在脱龙袍,摘龙冠。对此她虽然深感意外,但这个满身污秽的男人,已经不值得她再去抬眼去看一眼。
待脱下一切“负重包袱”后,墨尧走下龙梯,回身言告白蓉露,“往日我贵为龙君,所以不得私欲。今日我即为她夫君,必会护她一世周全!”
从今以后,带她隐居世俗之外,而白蓉露也再也不是她的威胁。
“陛下,陛下……”多年伺候他的年老太监作势要追,背后却响起白蓉露恼怒警告的声音,“公公,如今王者已易,您这般作为是要造反吗?!”
饶是心中不服,公公也只能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的回答白蓉露,“老奴不敢。”
“来人,备马!”
奔出殿外的他在众人还尚未知情的情况下发出了最后一个命令,只为能更快的追逐到心爱的人儿,来实现此生唯一值得用生命守护的誓言。
“月儿,此生……非你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