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这位军爷,我老婆要跟我回去了,您请回吧。”墨非对着王明礼笑道。王明礼不禁大怒,手持利剑又冲了上来,被墨非一脚踢在腋下,翻身滚出去老远,站起来寻思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公主看墨非抱着她向林中走去,不禁问道。
“我是翠巍山大寨主啊,盗魁是我表孙,我自然是将你带回山寨当老婆了。”墨非戏谑的回道。手指在口中打了个呼哨,五明骥长啸一声从林中奔出,墨非解了公主绑绳,将她扶上战马,自己一跃而上,二人一骑,奔驰而去。
铁甲骑兵点燃了二十多只松脂火把,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李射的人马在负责着警戒。盗魁生擒了魏书仁和一百多俘虏,剩下的四散逃掉了。墨非带着公主很快回归营地,让人解开了崇相卿等人的绳索,并且给他们处理身上的伤。
崇相卿和崇仲义躺在树枝搭成的简易担架上,经过李射部下的处理,二人这会儿状态好多了。
“崇相卿,”墨非走到担架旁喃喃说道,“一代名将,可惜啊……”崇相卿双目紧闭,除了粗重的喘息声没有别的。崇伯虎则在担架边试着崇仲义的额头,依然滚烫。
“他身体壮得很,死不了!”墨非不以为然的喊了一声,算是给崇伯虎一个安慰。
“琥国公主!”墨非踱到站在崇相卿旁边的公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连日的奔波厮杀,公主的全身沾满了都是血迹和泥土的混合物,只有一双眸子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发光,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煽动。
“千金之尊,不在国都玉城享福,跑出来干什么?”墨非欺身过去,盯着她审视,有点肆无忌惮,似乎她是个冒牌货。
“成侯有琥珀,六国无佳丽!”墨非这家伙居然托起了她的腮,在眯着眼睛看她,这样犀牛他们有点为这家伙担心。
“言过其实,这老百姓的传言太不靠谱了!”墨非在歪着头品头论足,好歹算是放下了那只修长而满是灰尘的手,琥珀只是静静的看他居然没有发作。
盗魁悄悄犀牛对道:“这家伙疯了,我看要挨揍。”
犀牛则说:“当众调戏诸侯公主,够死八次的了,这家伙色胆包天啊,哈哈哈……你看那只老虎气得。”崇伯虎双目圆睁,眼看要扑上去了。
“你看这是什么?”墨非掏出崇季孝的腰牌举到公主眼前。
“崇季孝!”她终于说话了,“你杀了他?!”
“啊,对啊!”墨非无耻的胡说,“这家伙傲气冲天的,脾气又执拗,我看不顺眼,就一刀……咔嚓!”手还挥了一下。
“你……你这个恶贼!他还是个孩子!”公主又急又气,抬手一巴掌,却被墨非抓住,入手绵软,柔若无骨。
“啊——”崇伯虎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撞到墨非背上,自己却摔倒在地。
墨非头也没回,“你不也是孩子么,又比他大多少,可是略我国土,杀我国人的时候想到自己是孩子了么?!”
“这些哪一个不是孩子?”墨非又指指站着的铁甲骑士和地上躺着的已经死去的双方战士,那些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崇伯虎可不管什么少年,他只记得自己的弟弟崇季孝是个少年,他嚎叫着爬起来,还要扑上去。
“行了,别闹了!”躺在担架上的崇相卿吼了一声,“这位将军若是杀了季孝就不会这么待你了。”
墨非闻了闻右手,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但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些什么,心跳稍微有点失常,他一路走到盗魁和犀牛跟前。
“香么?”犀牛看着他一阵怪笑。
墨非翻了一个白眼,看着盗魁坏笑,“盗子先生,你今天真神勇啊,露脸了,纵横驰骋,活捉了敌将,我要给你犒赏!”
“真的,嘿嘿,那也没什么,我只用了两成的力!我这盗家 的学问深着呢……”盗魁也不会看火候,差点搅乱墨非的部署还大言不惭的吹嘘。
“有令不尊,有令不从,搅乱部署,特赏火头军帮厨做饭一个月,神刀营暂由三手代领,”墨非拍拍盗魁肩膀,“一会儿上胖子那儿报到,供应战士饭食,这事儿关乎临阵胜负啊。”
“让你忘乎所以,还黑羽骑精锐,做饭了,精锐火头军!”犀牛又一次痛晒了盗魁一顿。
墨非犀牛李射等一众二百多人,押着魏书仁和一百名俘虏,护着琥国公主一行人很快回到公子嵩营地,盗魁自去胖子处报道,而墨非犀牛押着魏书仁领着公主和崇相卿父子来见公子嵩。
此时天光大亮,公子嵩看样子一夜未眠,正在等着墨非,旁边站着少年将军崇季孝,气色恢复的很好,之前公子嵩正和他谈着什么。
“见过公主,父亲大人!”崇季孝一见公主和崇相卿,一时喜出望外上前见礼。
“你小子没死,好好的!”公主敲了一下崇季孝脑壳,嘿嘿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
“天佑公主,托公主的福,我是这家伙救的。”崇季孝指了指墨非,琥珀则冲着墨非哼了一声,而墨非转看他处,视若无睹。
崇相卿与公子嵩见过礼之后双方席地而坐,准备开诚布公。
崇相卿对公子嵩和墨非一抱拳,说道:“说来惭愧,你我两国交兵,却是在大乾国危难之时,琥国意欲侵占会猎,不出意外的话,琥国雄兵怕是已经进了会猎城。”
公子嵩对着北方拱了一下手,“父王驾崩,大乾虽然衰微,几欲覆国,但我国人并未尽绝,立国之魂尚在,只要一息尚存,定会殚心竭虑,倾力复国,驱逐外敌。”
“况且,”公子嵩顿了一下,“丹琅与琥虽为虎狼,也并非不可战胜!”
“前日一战,”墨非接道,“公子嵩与我里外夹击,以两千兵力,击溃琥国攻城大将楚天七千之众,阵上斩了楚天!”
“啊?!”崇相卿吃了一惊,“楚天虽然蛮勇,却也身经百战,谁有此等神威,斩了楚天!”
“呵呵,”墨非指了指犀牛,“乾武步卒什长犀牛,现领我黑羽骑神卫营。”
“失敬啊!”崇相卿叹了口气,“原以为大乾国君新薨,新君未立,丹琅铁骑南下,势如破竹,大乾难免就此灭国,我主及早作了打算,准备抢在丹琅之前占了会猎要冲,免得丹琅灭乾之后,我琥国首当其冲,连个屏障都没有。”
“现在看来,大乾如此衰弱之下,居然还有如此人物,难道……”崇相卿一时无语。
“你我为敌,公子和将军却舍身相救,”崇伯虎开门见山,“怕是另有所图吧。”
“好!”墨非眼光闪动,“崇将军快人快语,我明说了吧。”
“琥国与我交兵,大乾势弱不假,但是现在好像局势突变,琥国自身难保了吧!”墨非笑着看着崇伯虎。
“什么难保,我们琥国内务自能打理清楚。”公主琥珀反问。
“连山为何调魏书仁设计擒拿公主与崇将军,”墨非看着崇相卿,“原因是琥国大夫子擎和楚湘子弑君篡位,意图瓜分琥国,买通了大将连山,现在将公子酉都囚在营中,只等押解回玉城献给楚湘子邀功了。”
“子擎和楚湘子这两个逆贼,我定将二人碎尸万段,祭奠父王!”琥珀激愤异常,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稍安,”崇相卿看看琥珀,琥珀安静了许多,“公子酉现在连山营中,确实难办,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公主殿下,崇老将军,我们不妨坦诚相待,”墨非微笑道,“现在大乾半座江山失陷,丹琅铁骑现在饮马江北岸列阵,大乾正在危难。而琥国也正处内乱,成侯被弑,公子酉被连山扣押,琥国危难更甚欲我大乾。”
“现在围在我会猎城外的两万琥国精兵,既是我大乾的敌人,也是你琥国的叛贼啊,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同病相怜,何不同仇敌忾,共度难关!”
崇相卿捋了捋胡须说道:“怎么个共度难关?”
墨非笑道:“我家公子嵩愿不计前嫌,与公主和将军一起解开眼前危局!我有一计,可保琥国公子酉安然无恙,如此则琥国讨伐叛贼可成。”
“真有此计?”
“易如反掌!”
“真若如此,我愿代琥国百姓和公子酉谢谢公子嵩和将军!”崇相卿说着拜倒在地,“他日讨贼攻城,我愿代公子酉与大乾缔结盟约,世代交好,并借兵助乾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