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的声音伴随着,“啪!”清脆声响彻在屋子内。脖子一松,话还没有完,脸上一麻,偏到了一边。脚一软,身子一歪,手掌下意识去找支撑点,结果碰上了放在桌上的刚煮好的那杯咖啡。
炽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紧紧的贴着掌心的肌肤,疼痛立即从手心钻进忍心,暗自咬紧了牙。
咖啡杯被打翻,淡褐色的咖啡顺着书桌的桌面流下,香浓的味道慢慢的在空气中散发出来,迷惑不了两人的心!
咖啡杯在桌上打了个转,一下落在上等地毯上,在房间里发出一闷声。她慢慢的起身,却没有回过头,侧头看着他阴鹜的脸,笑了笑,“第二次,顾掣峰我记住了!”
嘴角破了,她知道;笑容有点凄惨,她也知道。姿态却是挺拔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屈服,话里却带着一丝解脱,“这是你为她第二次打我!事不过三,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转身的一瞬,眼泪瞬间下滑,泪落的瞬间,立即变成冰冷的水滴,在脸颊上流下深深地沟壑,再也忍不住,却始终不肯出声。
她抬手,一寸一寸的将他抓着她手臂的手扯开。她不知道的是她嘴角的鲜血在灯光下有一丝的妖艳。她扯开了他的手,然后看了他一眼,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她清瘦的背影一点点的从门口消失,他看着自己扬得高高的手臂,嗅着空气中飘散的咖啡浓香,以及淌在桌面上的褐色液体,眉紧紧地皱着,清淡无波的瞳孔里却有一层墨汁在不停地翻滚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似乎正在流窜……
跌跌撞撞从书房回到卧房,将门锁紧,靠在门上,无力的滑下。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灼痛了她还未痊愈的脸,烧伤了她刚受伤的脸,焚烧着她渐渐冷却的心。
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以前每一次受了委屈一样,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角落……
一个人,她永远都是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对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就看不到我?
我是没有她好!我是任性!我不是什么好心的人!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谁?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你就不能看到一点点我的好呢?
就算我不好,就算我在你的眼里一无是处,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公平一点,重新认识一下颜柯呢?
夜很长,房间里有一盏小小的壁灯,映照在房间里,昏昏暗暗,外面漆黑得看不到一点的光亮。这一刻,她还是庆幸的!至少她还有那么一个清静之地,可以供她宣泄!
黑夜是强大的,因为,它可以掩饰一切!
夜是这样的静,泪水像是决堤了的河水一般,没有停歇!如果不是今晚,颜柯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泪腺也是这么的发达!
身子好沉,头也昏昏涨涨的,忽冷忽热,浑身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样,沉沉浮浮,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书房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十二月初的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散了桌上流淌着的咖啡香,也吹散了顾掣峰指尖的那抹白色的烟雾。
屋子里依旧只有一盏台灯,顾掣峰就站在窗前,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点点的星火经过风一吹又变得亮了一些,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显得妖娆,就像是一个翩翩起舞的绝色妖姬在迷惑心智不坚的人类一般!
将香烟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那妖娆的女妖就从空中飘散开来,淹没了他高大的身躯!风继续静静地吹来,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一丝的落寞……
颜柯浑浑噩噩的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天已经大亮,不是昨晚的黑暗了。身上的衣服已是满满的褶皱,还有些微湿,应该是昨晚的泪水!
她摇了摇头,越摇,头就越昏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原本就没有好的病,这下子变得更重了吧!身子还是酸软着的,扶着墙慢慢的起来,随手拿起床头的药和水就囫囵吞枣一般往下咽!
这是前几天发烧的时候剩下来的,希望还能有点作用吧!
摇摇晃晃走进浴室,换了衣服,又继续倒头就睡,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肚子“咕噜”一叫,才想起来自己竟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房间里依旧很安静,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响都没有!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有一天,她死在了这间屋子里,是不是那个人也不会知道?
生了病,就该吃点东西,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不能有事!
下了楼,屋子里静悄悄的,桌上放着一份前几天的报纸,上面熟悉的人影刺痛了她的眼。进厨房,淘米、开火、煮粥,一切都很熟练,手上无力,好歹动作娴熟!
吃完了,都已经是八点了,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上班去了,还是在屋子里那个没有她气息的角落里。经过书房的时候,眸子一暗,不由得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这婚姻是她自己选的,谁都没有逼她,她有什么资格去苦?
镜子里,那红肿的脸颊让她自己都不敢看,那天晚上那个女人打的是左脸,而顾掣峰打的是右脸,正好,两边对称了,她也不用担心两边是不是一样大了!
药一层一层的往上抹,有点微微的刺痛,但还好,比起心里的痛,真的不算什么!
“碰!”
门被突然推开,坐在梳妆台旁的颜柯下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回头,满脸阴霾的顾掣峰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面色透着一股潮红,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应该是喝了酒。
她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还好昨天晚上,手不是伤得很厉害。
“装模作样干什么?见到我回来,作为妻子的你,不是应该迎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