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诡异考验
噗啷一声,金袋豁然入碗,老人和乞丐见陈思宇此举,旋即闭上眼睛,化作一蓝一灰两股幽风,飘散开去。
小伙看着碗里的金袋,双手不住的颤抖,缓缓放于胸前,喘着粗气。陈思宇笑如春风,只是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在看了陈思宇一眼之后,小伙竟然双膝一软,跪在了他的面前,很是激动的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陈思宇信步走过去,伸出左手扶起小伙的同时,右手汇聚的剑气丝丝缭绕,稍有不测,立即动手。
在陈思宇搀扶下,小伙站起身来,说:“谢谢恩人施金,让我的妻子得以安息。”
陈思宇没有放松警惕,淡然的问:“什么意思?”
小伙望着碗里的金袋,浑身颤抖的说:“半年前,我爱妻不知何故,得了一场怪病,为了救她性命,小人倾尽家产,可她得的是不治之症。”
小伙说完,开始抽泣,陈思宇又问:“然后呢?”
“小人囊中金尽,而爱妻又撑不过这几天了,为了能让她在一清静之地得以安息,小人便在街上耍起火把杂技,挣点棺木钱。”小伙声泪俱下的说。
真是荒唐,哭惨还把亲人带上,陈思宇平时就很厌恶这种虚伪的眼泪,反正还不知此地是真是幻,干脆将计就计,探探究竟。
陈思宇把双手搭在小伙的肩膀上,如同鼓励一般摇了摇,说:“你别伤心,在下略通医术,要不带我去看看你妻子的病情。”
小伙抹了下眼睛,说:“没用的,我甚至请了一些当世名医,都没有救活她。”
“名医治不了,兴许是没用对方法,若是让在下看看,没准能救她一命。”陈思宇自信满满的说。
小伙不禁大喜过望,连声说:“谢谢恩人,我家离这里不远,请随我来。”小伙说罢,就引着陈思宇走进一条巷中。
进屋之后,陈思宇看见小伙的妻子紧缩在被子里,脸色煞白,偶尔传出一两声咳嗽。
瞧见陈思宇坐在床边,妻子才把头微微从被子里伸出。而这时,陈思宇感觉,小伙的妻子其实很漂亮,淡细的眉毛连娟,双眸清灵浑圆,顾盼之间,撩人心怀。
也许真的是因为生病,才显得有些萎靡,不过在陈思宇眼中,即便她身体康健,涂脂沾粉,与沙钟钰、罗佳琪相比,还是稍逊几分。
见陈思宇的目光有些迟缓,小伙的妻子轻声娇气,开口跟他说:“公子觉得我美吗?”
陈思宇下意识的回了句:“什么?”
“我看公子似乎有话要说,不如卧到枕边,与我倾诉。”妻子话音轻柔,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陈思宇脸边吞吐。
听到这句话,陈思宇霎时明白,这里面果然有蹊跷,再欲周旋一阵,借机抽身离开。
察觉陈思宇脸上微有严肃之色,小伙的妻子当即话锋一转,问了陈思宇一个问题:“公子,你说一个人的心病了,该怎么治呢?”
这话听得陈思宇一头雾水,但还是十分谨慎的说:“心病,当然心药治。”
“那心药在哪呢?”小伙的妻子问。
陈思宇冷眼望着床上娇媚的女人,并没有说话,此时,小伙悄悄走到旁边,关上房门,对陈思宇说:“恩人既然如此乐而好施,就再帮小人一次吧。”
而小伙的妻子也缓缓坐起身来,说:“心药,肯定是心做的药啊,公子,就拿你的心,为我治病吧。”
这位美人说完,嘴唇边裂开一条狭长的口子,豁然张开,露出獠牙无数,怪嚎一声,扑向陈思宇的胸口。
“啊。”遇见此幕,陈思宇惊出一身冷汗,直接从一堆树叶上弹了起来,大喘几口粗气后,又被身上传来的疼痛,弄得龇牙咧嘴。
等疼痛的劲头下去后,陈思宇环视周围,感觉像是在一个山洞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不远出透过的灯光,才将此处微微照亮。
感觉到疼,又能觉察光的存在,莫非自己没死?陈思宇内心暗思,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流魂境?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血虎没追上来。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陈思宇有些沉不住气,欲起来四处查探一下,以防不测。可陈思宇刚将一条腿微微上抬,肉里的骨头宛如刀刮斧削一般,这种锥心的痛让陈思宇再也抑郁不住,仰面放声大嚎。
由于还不能正常行走,陈思宇干脆两眼一闭,继续睡他的安稳觉,只是腹中饥饿难忍,又因身上伤痛,连翻身都牵动筋骨,唯有直挺挺的躺着。
等真正陷入昏睡之后,陈思宇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些奇妙的事物。。依旧还是在洞里,却有不少褐色小虫,不断来来回回,身上背着淡绿色的荧光球,走到一件破烂衣服前就扔下,回头继续搬运。
看到这一幕,陈思宇不禁想起在黑蚁国时的日子。某一天,沙钟钰为了感谢陈思宇的求助之功,特地找他喝酒,可没喝到几杯,沙钟钰却先醉倒了。
想到这里,陈思宇不觉笑意盎然。然而,这片刻的惬意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一声突来的爆喝打断。
“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你救活,你居然到这个地步,还在想女人,竖子无能,竖子无能啊。”
“哎呀,这谁啊?我想女人跟他有关系吗?”听到那一番喝骂,陈思宇心中很是郁闷,四下环顾,要找他出来。
见陈思宇摇头晃脑,又因为疼痛不敢幅度太大,只能缓缓转头,活像一只木偶。那人长吁了一口气,忍不住的说:“别找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陈思宇闻声惊觉,问:“看不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反问了这句话,随后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蠢,你烂,你只不过是个低级小妖,所以你看不见我。”
看样子这家伙是来找茬的,陈思宇也没好气的说:“你谁啊?怎么骂人!”
听到陈思宇这么说,那人似乎轻蔑之意更胜,说:“杀你爹,砍你爷,我骂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来找茬的,可惜陈思宇现在浑身不能动弹,不然,一定要让那家伙尝尝炎决赤火的滋味。
“行了,你省省力气吧。连我人都看不见,你还能把我怎么着?”那人冷言冷语的说,像是在嘲讽陈思宇。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陈思宇心中暗思,冷汗顺着脸颊,滴在了胸口。
那人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那人仿佛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干咳了一声,对陈思宇说:“因为我是以神识的形态,在你的脑子里。”
“神识?那你在我的脑里想干嘛?”陈思宇有些慌张的问。
“想干嘛就干嘛。”那人很不客气的说。
顿时,任陈思宇平日巧舌如簧,现在也是目瞪口呆。面对陈思宇的窘态,那人很是无奈,低声说:“想不到我卧刀间一代英豪,今天居然碰上了一个木头郎,还是在临死的时候。”
听卧刀间这么一说,陈思宇的问题像发连珠炮一般,“什么?你是卧刀间前辈,怎么会在我的脑子啊?对了,你怎么会死啊?我是跟着你出城的,你没遇到血虎吗?”
卧刀间淡淡的说:“你想知道啊?”
陈思宇点了点头。
卧刀间说:“儿啊,那就问你爹吧。”
陈思宇霎时气打不出一处来,有这么说话的吗?莫非所谓的英豪,都是怪人?
卧刀间接着说:“我替你脱胎换骨,以紫藤树妖的汁液作为血液,让它在你体内流转,早知道你能活下来,顺便也给你换个脑子。”
原来,血虎一刀砍向陈思宇,逼其坠下山坡,恰好被不远处,暗藏在紫藤树妖体内疗伤的卧刀间看到,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想救陈思宇一命。
想来,如果陈思宇不是半夜跟着卧刀间的话,就不会横遭此劫,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卧刀间自觉被血虎连砍三十二刀,深受重创,已经是回天乏术,何不临死前以一世修为,助他人一臂。
血虎手中的赤霞刀,妖力斐然,中刀者伤口不能愈合,最终会因流血不止而死。而卧刀间在治疗陈思宇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已炼有炉鼎,估计妖力有所小成。
又见他一路跟来,呆头木脑,体内一息清气纯和,兴许不是什么坏人。至此,卧刀间决定,为陈思宇剔除凡胎俗骨。
这样一来,顺便为陈思宇换掉血液,试想,体内都不是血液支撑肉体,那么伤口又何尝不能愈合,不过,唯一令卧刀间有所疑问的是,陈思宇居然不排斥紫藤树妖的汁液。
“那后来,我在街道里面是怎么一回事?”陈思宇问。
“那是对你的测试。”卧刀间说这一句的时候,语气突然加重,像是很不满意。
“测试?什么测试?”
“你能不能少问一点问题啊。”面对陈思宇一连串的提问,卧刀间显然很是不满,“那是对你心性的测试,也就是说,在那里面,你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不过,得到的结果却令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