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凶手就在和我们捉迷藏。他先利用自己最好的朋友跟着我们,把我们所有的动向都掌控住。所以我们才会每次都差上一步,导致知情人死亡。并且他还让他的朋友把我们一步一步带向破案的一个假方向,以至于拖至现在仍然是一团迷雾,令人无法破解。”莫非罂手摇香扇,摇头晃脑。最后扇子猛然指向自己身边的一个细弱的书生。
“我说的对不对啊?李大公子?”
“莫小姐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李书生战战兢兢却丝毫未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
“本来我是不会怀疑你的,但是就在昨晚。就在你给管家写便条的时候,我发现了你最大的破绽。”莫非罂极其自信。
“什么破绽?”李书生狐疑地问。
“你是个左撇子。”莫非罂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左手,继续向众人解释说:“这个案子是件凶杀案,我们都知道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并不是像别人一样立刻逃之夭夭,也没有将凶器丢掉,而只是用死者的身上的血迹将凶器上的手印抹干净。这看起来是很不合乎常理的。我一直猜不透凶手这样做的目的。”
“直到昨晚,我看见了你用左手写字。我才恍然大悟,将凶器上的手印抹掉其实正是为了隐藏一个极为重要的证据。那就是,杀人者其实用的是左手,如果不将手印擦掉,我们必然会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且马上就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我说的对么?李公子?”莫非罂凌厉的眼光射向李书生。
“就算你说的对又怎样?现在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测而已,无凭无据,你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吧。莫大小姐?”李书生阴狠狠的嗓音里有点得意。
“哎,人可以不聪明。但是你不要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好不好?想我莫小诺有破不了的案子么?如果没有实凭实据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多说废话。你以为你做的真的是滴水不露么?我告诉你,被你杀的人昨晚可是来我这里告过状了。你虽然将凶器上的手印抹掉了,却没有将死者身上的手印抹掉。那个掐在死者脖子上的手印可也是一个左手。你凶器用的力道是哪个方向重哪个方向轻,我想仵作会很快告诉知府大人的。这样的两点证据,足够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我猜你必然是先掐住死者的脖子想将她杀死,但在她极力反抗之下挣脱掉你的手,于是你便拿出准备好的凶器将她杀死的。”
莫非罂话一完,就有一堆衙役冲了过来,将那李秀才扭带抓走了。莫非罂喃喃道:“难不成我要在这里做一个青天大老爷?要知道这一年的案子可都是我破的啊。”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一个尖细的叫喊。不用说一定是莫言。这种莽莽撞撞的性格还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要知道现在莫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淑女啊!
“什么事情啊,看你慌慌张张的。”莫非罂摇着扇子好不悠闲。
“小姐啊,今天知府老爷……来到府里……找你来了。”莫言上气不接下气,边喘边说,看来是跑了挺长一段时间。
“他找我什么事?”莫非罂奇怪了。他们可是除了案子以外从不讨论别的的,难道是有案子?应该不是,平常有案子的话,他会叫衙役直接来找自己的。这次亲自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已经将小姐您的画像和程程小姐的画像呈到太子那里去了。”莫言叫道。“而且说是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什么?”莫非罂傻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该死的!
龙胤天最近可是春光满面。虽说对于像他这样花心的男人来说,迎娶太子妃可真的不算是一件好事情。要知道花心的男人要的只是一夜春花承恩露,而非整日整日面对一张看了就烦的脸。但是他是太子,是太子就绝不会有这样的苦恼。
太子是天下除了皇帝以外可以光明正大拥有花心的资格的。他想要多少个女人都不会有人反对。反而皇室中人巴不得太子多多孕育子女,为皇家开花散种。而那些平民百姓想的却是假如自家的女儿成了太子妃,想来过几年就会成为皇后,这自然是无上的荣耀。
在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人会反对太子娶亲。那太子自然是想怎么就怎么了。所以龙胤天也知道太子妃只是给他的万千女人中一个有名分的女人而已,他自然不会很在乎。
不过既然是太子妃,也就必须要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了。毕竟也是要和自己厮守一生的女人,要是选择的不好岂不让人笑话?
所以当龙虎卫大将军萧然递上这么一幅无盐女的肖像时,他原本春光满面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美女谁不喜欢?现在都要选太子妃了,居然还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长得这么……气质,还要来参选他的太子妃?难不成当龙胤天是瞎了眼?
怒气冲冲之余,便将这一股气撒在了萧然的身上。这萧然也正是很无辜啊。他可是记得这个无盐女所做的事情呢,不过看样子,龙胤天可是忘记了。得,就当是小时候的玩笑罢了。他也不想让这样一个盛气凌人且又面貌平凡的女子来当他们的主子。
不是他瞧不起莫非罂,只是她跟龙胤天实在是不般配啊,任谁都会觉得实在是太委屈、太委屈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太子了。
龙胤天又仔细看了看那幅面貌平凡无奇的女子,突然感觉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奇怪了,他一个堂堂太子,怎么会对一个面貌如此平凡的女子感到熟悉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倾国无盐女,承恩新雨露。卸甲素颜时,洞房伤郎初。”龙胤天小心地将这样一首打油诗写到莫非罂的这张画像之后。然后对萧然说,“你把这个退回去,本太子可不想见到她出现,要是两个月后,她站在我的太子妃们的面前,还不叫人笑话?”
萧然看了龙胤天写的诗句,不禁暗暗好笑。这话写的,这叫什么啊。不过这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互相这么着,也行。他仅仅是一个下人,也就不说什么了。收起了画之后,就退了下去。
龙胤天看向窗外,虽然一片春意,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温暖的感觉。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空白和空虚。似乎曾经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可是他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一直就是这么生活的,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感受过什么是生活的真实。
他确实是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放进那样一个地方去。至于他未来的路,他是父王早已经铺好的啊,他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感触?皇帝就是这样,不用自己很思考生活和自己的放逐。
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在乎自己是否空白,又是否空虚呢?
那么得到一个不懂自己,宛如一个花瓶一样的太子妃,也没有大不了的吧。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该,也不能想太多的。国家的事情太多了,他太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