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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几近日暮,今日元宵。佳节既至,市人莫不团圆祈福,点起红灯千万。坊市里人身鼎沸,张灯结彩,更衬得,青檐下春寒寂寥。

于檐那少年吃着馒头,却是百般开心。这也是托了佳节的福气,不然富家娘娘怎么会去庙里祈福?仗着小沙弥不敢撵他,他不过是站在庙门口一丈外,泪水涟涟,哀求娘娘行善。就有指甲精致,养尊处优的手在他头上一抚,道“可怜这俊俏孩子”,掷出几粒赏银,他就如犬似的扑上去接。眼下容易,今后的日子才是难熬。

刚穿来罢,本以为投身学府之家,顺遂平安。何奈王上春秋高,法令亡常。一谪一贬,如同儿戏。不过五岁,父亲左迁于偏远之处,家道没落,自然顾不上妻妾。母亲本是贱籍,送来作姨娘的,匆匆改嫁。他么,受不了主母毒打,跑出来已有十日余。

他伸了个懒腰,方觉春寒料峭,冻的打了个哆嗦。“总要去讨几块布才能过夜啊。”这样想着,他起了身时,忽然闻到一缕醇醇的酒香。

来人不知何时立在他前面,仿佛原来就长在那里似的。黑发黑衣,隐于暮色,日光寥落,看不清眉目,不过,应是醉醺醺的。“你……”少年皱眉“酒家在那里。”他遥遥一指,“若要我带你去,付银。”少年抱手等着下文。

对方轻笑一声,少年瞳孔一缩,一张好看的脸无限放大。原是对方凑近了他看。“神算没骗我吧……”他仔细看着少年的眉眼,“那么……电视机?”

“咦咦?微波炉?”少年一吓,脱口而出。

“不错不错,以后你就是我弟子了。”那人扶他起来,“随我来。”

“啥?我是说,学啥。”少年踉跄两步,紧随上他的步伐。

那人停了步,转过身来,“你想学什么,自己决定。且看且决定罢。”“学剑,学刀,学戟,学枪。都可以,用什么不过是个顺手。”他看着少年,满目认真:“我给你机会,你为我改命。”

“我……”少年做着艰难抉择,“我不过是想填饱肚子。”他不知道改命的代价,没有家毁人亡的仇恨,没有少年英侠的豪气,哪怕有些前世的记忆,也不过是写人情世故,说到底是个凡人罢了,怎么敢去招惹神仙一样的武者?

少年手压着衣袖为难地看着来人。

“嘿!你来看!”黑发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腾空而起,发丝缭乱间,已是足点江畔亭阁顶。“都要做我徒弟了,想那么多,带你散散。”

少年睁眼望去。圆月当头,江水笼纱,柳影袅袅,亭台楼阁,金迷纸醉,皆映入水中。街坊邻里的吆喝声,街客的喧哗,画舫舞女的艳唱:

繁华锦烂。已恨归期晚。翠减红稀莺似懒。特地柔肠欲断……

在一片繁杂声中,男子的声音很是清明:

“喝酒么……哦小孩子不能喝”

那人迅速撤回了酒壶。

“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可以带你去,就当是师傅送给弟子的见面礼罢!”少年的眼中逐渐燃起光来,这是五年来不曾有的。

男子继续说:“你说武者有何不同,不过是来去自如了些,心胸宽广了,更能有种活着的感觉。命,有什么不同呢?你看元宵,武者也是要过的。他们与常人一样嬉戏,没有不同。”

“学一门武艺,和凡间的技艺,都是为了吃饭呢

。不过,你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吃到饭。”

“我为什么能帮你改命呢?”少年问。

男人说:“是神算子算的,你不仅改我的命,改自己的命,还会改这一方世界生灵的命”他歪过头来“我管饭,现在要去吃面,你不来吗?”

“来。”

……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万法时代之前的最后一颗,末法时代的第一颗炽星横空出世,是为剑道独圣,创立天剑宗,为雄一方。辈字为老祖亲提,意在激励后辈:清,明,闻,望,观,竟,至,诚。如今掌门已是诚字辈,天剑宗也露出破败之相。末法时代中道,皇权可与道权一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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