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背水泥的这事,就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是很让人揪心的故事。本来只是一种苦力活,为了生活的人们仿佛是拿自己的小命在做赌注。
在那高耸入云,水天一色的悬崖峭壁上来去奔走,本身就是一种赌博,即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磨练。
没有围栏,没有安全保障网,也没有紧急求助。无论你背一包水泥,或者是挑一百斤沙子,上顶过秤就是一块钱。
水泥与沙子都是贵重物品,可能上百吨乃至更多需要人工搬运。以前是小队选人做这些苦工,包产到户就不同了。
许多农村家庭都是七八个孩子,都不愿意在家务农,又没有什么企业,更没有房地产,只要有时间就冲着电站方向来,不管什么苦活,只要有钱就去干。
所以背水泥与挑沙子的队伍十分庞大,有的人家里几父子,或者是几姊妹,还有的年轻夫妻都积极参与。
有的人居然还能背两包,甚至三包,上下两公里左右路!
老华与文华的四弟文达,就有如此气力,他们两位比大家还爬得要快。
都是兵哥哥,都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大家如同蚂蚁搬家缠缠绵绵,有上有下,匍匐在仄仄的羊肠小道上。 周围的树枝都枯了,草没了,维吆喝声此起彼伏。
以前可谓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
而如今漫山遍野人云密布,吆喝声震天动地。
人们斗志昂扬,争先恐后,旺盛的士气给大山增添了许多活力。累了喊几句山歌,“好久没到这方来,这方妹儿长成材,那位乖妹子听到没!不嫁我来嫁那个?” 引流口水仗。
还有接应;“这山看到那山高,那山长得的丝茅草,等姐上去把草割,还看大哥你嘴嚼”?
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没有咬文嚼字,就只图个快活,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国江叔叔是喊山歌的好手,与华寿唇枪舌战,难分伯仲。
渴了就喝山涧的泉水,疲劳了就地杵一下,最苦都是第一次,往往走一会就朝上面看一下,反而分散了精力。
为了不阻扰其他人路过,逍遥子与工友们只能一个劲的爬啊!爬的,心里想决不能拉下来,只有坚持才会成功。
其实,大家都是如此,爬得脚趴手软,爬得头昏脑胀,爬的两耳嗡嗡炸响,爬的额头上不停的冒出汗珠,只有爬到宽点的地方才能转动肩膀上的担子。
负重爬山犹如小孩子捉密藏,为了不让人捉住拼命爬。一个个从身边擦过,全是在急促的吐着粗气。滴答滴答的汗珠,却没有一点汗味。
随着岩石绕下绕上,窜来窜去,崎岖的小路转弯抹角的地方颇多,爬到岩石的断层“二台”,却向外不敢张望。稍有闪失,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稍一不慎就会人毁泥亡。
好在有各种阔叶林,常青树遮挡,有几人才抱得下的青杆树,有独杆冲向苍穹的岩耍子。上蹿下跳的猴子最风骚,野鸟嘀咕,山鹰盘旋在空中。一股股沁心的香味,瀑布飞撒,花色千秋,花树万种,层层叠叠地伞状林 ,一望无涯。
有些可以做挖锄把,有的可以弯撮箕架,有的可以做推榜,有的可以做磨心,以至于家里所需要的这里都有。
正因为有如此甚好的风景才产生交通不发达。
“二台”是最险要的地方,是人工在岩石上挫出来的路,基本上一米宽,十几米长。没有抓处,去来的人瑟瑟发抖 路过了无不称奇。
猫着头,低下腰,拉着岩石上的树枝横爬过去。有的地段仿佛就是地狱门,“跨踏”一响,有人碰掉石头,只要石头没有砸在自己身上都继续前行,刚爬过岩石坎,又是直上的陡坡,发麻的肩膀硬生生的起泡,流血,溃烂,以至于慢慢的形成老茧。
到了垭口,就可以看见火辣辣的太阳。一个个挑水泥人如同逃出池塘的青蛙,从匣子盒般的缺口爬出,跳跃式向有太阳的地方爬去。
再稍微熬一会就是目的地了,初次挑水泥,几乎耗尽尔聪的体力,不仅仅让他知道什么是灶门口拾担;也让他知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的道理,苦活是锻炼人的意志的好地方。
第一次水泥是挑上来了,简直让自己胆战心惊,大家觉得很刺激,尔聪几个伙伴要求都不高,每天坚持挑五块钱,这样也是挑煤炭的两倍。
挑力扁担三尺三,
恰如战士一支枪。
穿插摸爬匍匐滚,
赚钱养家固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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