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
段无痕顾得其它,跪地将毫无知觉的西门轻烟扶起揽入还中。
“怎么会……”
怀中的妻子已经逝去了生机。
“轻烟,快醒一醒……”段无痕看着西门轻烟微闭的美眸和平静而带着血迹的容颜,他只感觉天地昏暗,泪,止不住喷涌而出……
段无痕还清晰记得第一次山崖下相遇,因争夺一株草药她让人打了自己一顿……
曾经的过往一幕幕自脑海中浮现。
“啊……”
段无痕仰天咆哮,撕心裂肺。
“叶,不,修……”段无痕面露狰狞。
三日后天陵城叶家府邸。
叶家大门被打破,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具尸体,数十名叶家护卫此时正围着一名全身伤口的青年男子。
“段无痕,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敢只身杀到我叶府来……”
一名锦衣少年出现在,一众护卫立马让处一道。
“叶不修!”段无痕充斥着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眼前这名面带积分邪气的少年。
段无痕此时失血过多,刚想举刀,身体一阵摇摆,只能将刀柱持身前尽量站稳。
“西门轻烟不愧为我们天陵城第一美女,这味道,啧啧啧……”
叶不修挑衅的翘起嘴角。
“死来……”段无痕怒声而起,爆发出所剩无几的力量,全然不顾身周俯视眈眈的叶家护卫,猛然举刀朝叶不修冲去。
“疯子……”叶不修看到段无痕那要把他吃掉的眼神也是吓一跳,仓惶而退。
叶家护卫见状,直接出手阻拦。
“刷……”段无痕后背衣物碎裂,皮肉被斩出一条豁口,深可见骨。
“嗤……”腰部也被捅了一刀。
几息时间,段无痕身中数刀。
“滚开……”正面抗衡的护卫还来不及将插在段无痕腹部的刀抽回,段无痕一刀斩断对方的手臂……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叶不修大怒,自己竟然被吓到了。
“唰……噗……嗤……”
所有护卫一拥而上,段无痕油尽灯枯,双拳难敌众手,在一番激烈的反杀后无力仰天倒地。
段无痕无力的看着天空飘荡的云朵,许久他突然发现他该恨的人不是叶不修,而是自己。
若自己有实力,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些年若多努力一些,妻子也不会受到如此污辱含郁而亡……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自己的弱小。
“轻烟,对不起,黄泉之下,我无颜再见你……”
天地渐渐陷入黑暗,耳边模糊还传来叶不修的怒骂声,但这一切都不在有任何意义……
……
“冬寒至雪人烟路,木檐低头欺身寒,天地众生生不易,何奈又奈何……唉!”
一道带着几分怜悯的声音传入耳中,段无痕只感觉全身冰冷麻木,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苍茫。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城中的所有屋顶,路面上到处是被行人车行碾压的冰渣。
阵阵风儿带着刺骨的寒气袭来,段无痕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街道边上商品角落的屋檐之下。
一名老者正出奇的看着自己,刚刚说话者便是此人。
段无痕急忙起身拍掉身上的冰屑,缓缓向着老者申出一直冻的发红的手,手中紧紧拽着一个破旧的土罐。
“唉……”
那名老者看着段无痕清澈的眼神摇了摇的摇头。
老者从背包中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两个冰冷冷的馒头放在了段无痕的土罐中。
“谢谢!”
段无痕没有第一时间去吃老者施舍的馒头,他跪地给老者磕了一个头,才捧着一个馒头认真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最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世道混乱,生存难当,人心曲折,你对生存一道还能心怀感恩,着实难能可贵,若愿意,可随老夫行走天下,治百病,解万千人之疾苦……”
“是,师尊……”
段无痕急忙放下馒头,两只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抱拳对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这小子……”
老者闻言也足足愣了片刻,却也没有反驳段无痕的行为……
段无痕,富家子弟,是此城的秀才,混乱大劫之年,家遭悍匪侵袭,家破人亡,沦为乞丐。
此地偶遇名满天下的神医蒲靖,并成为神医的衣钵传人。
十年后,神医蒲靖年迈离世,段无痕继承神医名号。
又五年,段无痕开创了天医馆,坐下收入三名亲传弟子。
段无痕医生行医行善,直到晚年。
“师傅,该吃药……”一名男子端着一碗药来到床榻前,看着气喘吁吁的段无痕说道。
“咳咳……”
段无痕满脸皱纹,老眼浑浊不堪,面色苍白中透着青色,显然是病入膏肓,又加上年岁过大,此时如同一盏风中残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商莫……你去通知你师弟和师妹前来!”段无痕申出一只干枯的手挡开弟子送入口边的药勺。
“师傅,你堂堂一代神医都救治不了自己,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商莫,段无痕的大弟子,他眯着眼看着床榻上的段无痕,随手扔掉药碗站起身。
“你……”段无痕知道这个大弟子是迫不及待了。
“今早遇见师弟,见面破口就对我一阵大骂,我也有些生气,手一抖,不小心割下了他的脑袋……”商莫缓缓说道。
“孽障……”段无痕气得浑身发抖。
“都到这个地步,师傅,交出神医印,我可以给你和师妹一个痛快……”商莫缓缓坐下。
段无痕干脆沉默不语。
“哼……”商莫轻轻敲了敲茶几,房门咯吱一声呗推开。
“给我进去……”一声怒骂,一名披头散发,浑身衣物褴褛,狼狈的女子被捆绑着堆倒在商莫身前。
“小师妹,我几个手下招待得如何……”商莫端着下人刚送进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撇了一眼床榻上的段无痕。
“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变成鬼也绝不会放过你……”小师妹艰难抬头,凌乱青丝中淤青的脸颊清晰可见,她怒瞪商莫,眼中除了怨毒便只剩下怒火。
“婉仙,是师傅瞎了眼,害了你二师兄和你啊……”段无痕老泪纵横,心中愧疚难当,却是改变不了现在的事实。
“师傅…人心不可预测,若有来生,仙儿还做您的乖徒儿……”小师妹抬头猛撞下石板切成的地面。
“噗……”一声脆响,地板瞬间布满裂痕,小师妹被捆绑的娇躯微微抽搐,随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