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虎是遵从风拂子之命让郑剑玄留在客栈静养七天,那时基本可以恢复体力。如果陈飞虎说明情况郑剑玄自然遵从,可惜他的思维与众不同,虽然好心却偏偏不说出口,想要制服郑剑玄后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
陈飞虎缠住风拂子一是想跟他学上乘武功,将来在江湖上成名立万,二是希望跟随他到武当山一游,看看名动天下,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到底有多么气派,那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老道士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也不枉闯荡江湖一场。
风拂子中年出家,虽然号称“真人”,实则心中仍牵挂老家,这次下山抽空回到老家祭祖扫墓已是偷偷行事,如何能带陈飞虎到武当走一趟,岂不让同门师兄弟耻笑自己修行不家。
他强令陈飞虎照料郑剑玄七日,自己趁机脱身返回武当山。陈飞虎性格虽怪,但人并不傻,很快知道了风拂子的用意,因此又气又恼。
转念一想风拂子虽然离开,但郑剑玄既然敢独闯天王寨也绝非泛泛之辈,想来已得风拂子的真传,自己可趁他我有伤将之制服,让他给自己讲解招式并把自己带到武当。
郑剑玄自然不知这一切,他的武功高出陈飞虎甚多,此刻虽然体力未复但对付他仍然绰绰有余。
只不过对陈飞虎心存感激,不愿伤了对方,趁他得意时左手出手如电已连封了其八处穴道。问道:“前辈,在下无意冒犯,还请你说明前因后果,恩公是哪一位?你和他老人家如何称呼,以便日后在下报答。”没想到陈飞虎队自己破口大骂起来,郑剑玄也是年轻气盛,哼了一声点中他的昏睡穴,冷冷说道:“你不回答也就罢了,我自然能够查清,先在这儿睡它六个时辰吧。”说罢便要离开。
这时只听楼下有马蹄声音,然后一阵喧哗,很快过来一批人马将这家客栈团团围住。郑剑玄往楼下一看,只见来者各带火把兵刃,一共一百来人将这家客栈团团围住。
这些来者并非同一门派,衣着打扮也各不同,大半是绿林人士打扮,其中多数又是天王寨人士。还有一小半穿着官兵衣服或者僧袍道服。
郑剑玄虽然江湖经验尚浅却也心中纳闷,想:“苏北一带的绿林强盗和朝廷官差水火不容,为何一起前来捉我,小爷我犯了哪条国法,你们都与我过不去,其他人倒也罢了,这下面还有七八个道士。我虽非道人但自小在玄门圣地武当山长大,你们这几个老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跟着绿林盗贼和朝廷鹰犬再下面讨敌骂阵一般,真真气煞我也。”
郑剑玄心知自己武功不弱,但即便不受伤一个人也断难对付这么多敌人,若是展开轻功飞檐走壁,逃命还不太难。
又想:“怎么说这些人中也有一些是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难不成会无耻到上百人对付我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我先和几个头目挨个伸伸手,此刻虽然体力未复,但展开师父所传黄家剑法抢攻一阵,速战速决也不一定办不到。”
想到这里便要跃下酒楼,这时下面一人提大刀向上喝道:“姓张的小辈,你还不下楼交出宝物更待何时?交出宝物留你一命,否则我们可不客气了。”
郑剑玄心想:“什么姓张的小子,你大爷明明姓郑,不对,不对,难道这酒楼之上还有他们要捉的人,而且身上还有什么宝物,他们捉的不是我。”
正疑惑中,只听另一间隔壁中一人哈哈一笑,飘然跃下酒楼,到了众人中间,众来者自然而然给这人让出一条通道。
此时已是东方既白,在灯火照耀下郑剑玄看得明白,跃下酒楼的正是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袍,衣带飘飘,看年纪跟自己不相上下,本来身材高瘦,但年纪轻轻却是个驼背,后背两个罗锅,脖茎前倾,细腰长臂,双手的手指如钩子一般,面色焦黄,小眼睛大嘴巴,鼻头硕大,额头上多道皱纹,相貌虽然堪称丑陋但双目摄人。
白袍少年一落地,众人一阵惊呼。这少年名作张孤峰,虽然和郑剑玄同岁,论武功也不见得比他高但出道却早一年,是近年来武林中最为活跃的江湖少年之一。
张孤峰一笑,向众人一抱拳,说道:“各位豪杰,各位英雄,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一起来给你家张大侠请早安,很好,很好,你们个个都想要宝物,很简单要了我的性命便可,可惜你家小爷只有性命一条,宝物一件,各位不妨先争个雄长,谁的武功第一谁再跟我比划比划,割了我的头去,嘿嘿一切都好办了。”
来者众人中走上前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汉子,金盔银甲,人高马大,显得十分威风。他伸刀指着张孤峰怒道:“小贼,你家官爷不稀罕你什么宝物,我们也不是和这些江湖人士同来,不过得知你在此处凑巧罢了,你们师徒是朝廷捉拿的钦犯,你小贼在北京城杀了我八个手下,今天你纳命来吧。”
张孤峰一伸手,急忙说:“慢着,慢着,先不要动手,我的宝刀之下不斩无名的鬼,你先报上名来,看看配不配让我的宝刀饮血。”
那军官大怒,喝道:“好小子,你听好了,你家差爷乃大内四品带刀的侍卫,名为孙登山,江湖上有个外号叫伏虎刀的是也,你杀了我八个手下,其中两个是我磕头的把兄弟,于公于私,这笔帐不可不算。”
张孤峰一笑,道:“没听说过,鹰犬中听闻有什么乾隆朝大内三大高手,不知退休了没有,他们可与我一战,你不行,我看咱们也别费劲了,你上前两步,伸过头来让我咔嚓一刀割下来也就完事了,我也算积积功德,送你去跟你那两个把兄弟团聚。”
孙登山听后大怒,喝道:“小杂种,你放你娘的屁,看刀。”孙登山更不多言挥刀便上,他是朝廷中的一位高手,大刀施展开来十分凌厉,夹杂着呼呼风声,但张孤峰的刀法比他又精妙几分,只见他一柄一尺半长的宽刀施展开来很快对对方形成了压制。
孙登山本来见对方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打算生擒活拿,但数招一过便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到了第十招上已是盔歪甲乱,险象环生。
与孙登山同来的六七十官兵中还有三个头目,个个武功不弱,见孙登山不是敌人对手,其中一人尖声说:“徐三哥,文五弟,我们捉拿朝廷要犯,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家一起上。”
四人各拉兵刃将张孤团团围住,张孤峰哈哈一笑,道:“来的好。”以一敌四不落下风,刀招凌厉,在四敌中穿插来回,横冲直撞,反将对方的章法打乱。又过二十几回合只听一声惨叫,对手一侍卫被张孤峰劈透前胸倒在血泊中。
剩下三个侍卫见状心中均是一寒,张孤峰则刀招加紧,数招之下又砍翻两人,只有孙登山苦苦支撑,十招后已是险象环生,这时一旁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胖僧念佛号:“弥陀佛,这小恶人武功了得,我们师兄弟上前助这位官爷一臂之力。”
人群中两个大肚便便的肥僧手持念珠向张孤峰打来,这两僧的武功虽略逊于孙登山但比方才张孤峰砍杀的三侍卫却高出一截子,二人一出手孙登山很快脱险,调整盔甲又加入战团。
这三人仍然不是张孤峰之敌,五十招后已处于下风,围困张孤峰的一百余人中除了六十多个普通官兵和十几个绿林喽啰外,其他三十几人个个身手不弱,如果一拥而上张孤峰早已没命。但他们大多数自重身份,不愿多人困斗一个十几岁的晚生。而且各怀心思,所以这三人虽然不敌张孤峰,却也没人上前,多想即使大家单打独斗都不是张孤峰的对手,跟他车轮战也耗死他了。
张孤峰如何不知其中要害,心想:“眼前之人与孙登山和二僧武功差不多的也有二三十人,我孤掌难鸣,如何能敌,眼下只能来点其他手段震服他们。”想到这里边斗边摸暗器。
张孤峰的暗器手法堪称一绝,他并非驼背,背后的两个罗锅正是放飞镖暗器的箱子,斗然间几枚飞镖飞石打出。
三敌此时与之战斗正紧,谁能料想他还有这么一手,难以躲避各中暗器,两僧一个喉头中镖,一个天灵盖中镖双双毙命,孙登山小腹中了一支飞箭,胸口中了两块飞蝗石,打得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见孙登山三人顿时中了暗器,两死一伤,余人个个心惊,楼上郑剑玄见状也暗中佩服张孤峰的手法精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