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里是知道路米米这样做的用意的,无非就是想沾染上他魔气,暂时解开“无期”罢了。
他自然是不想如她的意,可手上残留着冰凉温润的触感,让他反应慢了一分。
一道青影夺窗而出,赫然是追踪咒。
随之红色身影也从窗户一跃而出,随意挽起的发髻散成一头飘扬的发丝。
路米米:"拜拜嘞您。"
温孤里额头青筋暴起,他捏紧了手指,鲜血汇成三汨从指缝流出。
他抬手撕掉左手的袖口,一只如漆如墨的“无期”在那。
和路米米不同的是,这只“无期”已经与温孤里血肉融合,成为了他身上的一部分。
“你跑不掉的,在你被摘下的时候,你就回不去了!”
温孤里歇斯里底的大笑起来。
他没有直接跃过窗户,反而是一步步的跨过门槛,脚下的黑气腐蚀了他所过之处。
他回头望向门框上刺眼,鲜红的“囍”。
“今天本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啊。”
戾气翻涌着,使温孤里的眼尾和泪痣更加猩红。
“轰吼”
“啊,快逃”
背后的月老庙轰然倒塌,还伴随着几对新人的惨叫。其间夹杂着李大王宝珠的声音。
“她不在了,这里没意义了呢。”
温孤里打了个响指,血肉迸溅,淫妖残体四处逃逸。
既然她担心莫须有的少女,就遂了她的愿吧。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王宝珠神情惊恐到扭曲的看着面前这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吓到苍白的手止不住的哆嗦。
“噗”王宝珠两只眼晴被剜了出来,她再也止不住惊吓,昏迷了过去。
“该去找你了。”少年抿唇,羞涩的笑笑,离开这个被他弄得满目疮痍的地方。
路米米的灵力在短暂解开后,很快又琐上了。
她毕竟只是短暂的借一下温孤里的魔息,解开了灵力。况且她凝聚的灵力并不多,能支持她逃到这已是极限。
路米米望着面前虽然残败却依然恢宏大气的牌匾,鲜明的红漆勾勒出“藏孤城”三个大字。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了人间,但来都来了当然是要好好玩一玩。路米米心道。
城外围没有一个士兵把守,路米米虽然心中疑惑,但躲在暗处观察许久的她看着三三两两进出的人类百姓神色清明,举止正常。疑惑倒也消散了不少。
况且,“咕~”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路米米苦笑,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人间的烟火气已经勾起了她肚里的谗虫。
万淤那些小妖总仗着自已有双腿,天天到她身边晃悠,炫耀人间的美食有多好吃。
哼哼,她这不就来了吗?
路米米进了城,一幢坐落在中心地带的酒馆吸引了她的目光。
酒馆外红墙环护,红枫周垂,其间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红与绿的搭配有点俗,却更加突出了这座酒馆的特别。
“神族的小少年净的像冬日飘扬的雪,一尘不染,可花妖扬起的血,硬生生染红了他,从此神堕落成魔。”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酒馆远远的飘了出来。
“神族,花妖”这两个字眼触动了路米米的神经。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拣了张位于角落又便于听清声音的位置。
“那是个飘雪的冬天,清冷孤傲的神族少年温孤氏因犯错而被天神贬下人间。当时的他神力全无,只能凭天帝摆弄”
“为了让温孤里更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天神抹去了他所有的记忆,折下了他的羽翼,他成了一张白纸。”
“他转生成了没有灵根亡国质子,国亡山河破,敌国肆意的羞辱他。”
“温孤氏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副祸水皮囊,皇帝特意命人将他送去娼馆,打造成了一等一的头牌。”
“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子,变成了他人可以随意玩弄的娼馆头牌,这是何其的可悲啊!”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其间不时发出一声长叹。
“可温孤氏连短短数载的好日子都没有享受过,他一转生就已是亡国质子。神力,记忆全无的他什么也挽救不了。”
“容貌惊为天人的他很快就被国公府夫人看上,那夫人对温孤氏怜爱得紧,相处了三个月,平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国公府夫人竟然没有真正疼爱过温孤氏。”
“期间她也不是没有要求过他,只不过都被温孤氏推搡了。”
“不过有一日,夫人忍不住了。”
“她用了药物,猴急地压上来,边脱他衣服边喘息说:‘心肝,我会让你爽的。只要你试过一次这种滋味,你会永生难忘的。你想摸哪都可以……’”
“丰腴的身体对他来说就像一团肥腻的肉,令他作呕。”
“恶心感一阵一阵泛上来,少年抱着头,漆黑的瞳一眨也不眨。”
“这段时间的怨恨压抑到了极点,温孤氏原本洁白的心已经变得污浊不堪”
“他的手指布满黑气,轻轻动了一下,夫人的头血肉飞溅。那一夜,他杀光了整个国公府的人。”
路米米咂舌:这人够狠。不过确实是他们欺人太甚。
“杀了人的温孤氏手指微微哆嗦着,他神情恍惚,误打误撞的进了一朵莲花的住处――万淤之地。”
啊哈?万淤之地的莲花?多巧合啊,路米米不禁失笑,莫非是她祖辈的爱情故事?
约么她笑得较大声,一道道目光刷刷的落到她身上。
可众人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看着面前出落的莲花瓣似的少女。大家感叹道。
“瞧这出落的,水灵灵的,不知姑娘可有婚配?巧了,我家就一个小子比姑娘大不了几岁。别说还挺般配。”一个妇女道。
“我看姑娘这面相一看就是个好命的,不如姑娘,我帮你算一卦?”一个书生样的算命先生说。
“姐姐,你生的真好看。”一个蓝衣的小男孩扯着路米米的衣角道。
大多都是赞美之词。
但其中不乏一些,淫言秽语。
一个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的壮汉一拳抡在路米米的桌子上。
“小妞,长的挺不错啊。还是个处儿吧,今晚陪爷睡一晚。”眼里的垂涎掩都掩盖不住。
刀疤男一点都不在意路米米看起来只有十二岁,比这小的他都尝过味道。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都欢快的吹起了口哨,眼里也有着渴望,但他们的大哥都还没吃,他们只能咽了咽口水。
路米米正襟危坐,神情淡定自若的拈起一个茶杯。淡淡的说了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