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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袭

车上的物资一点点的散发完了,距离“神视之地”也渐渐近了,诺言缓缓呼出一口白雾,恢复了自己苦心练就的和善面孔,从容不迫地和所有同为火焰教派的牧师或是修士们打着招呼。

“是诺言神父,他看起来好年轻,一点都不像是能把‘教典’通篇背下来的人。”

“是吗?他居然这么有才,我还以为他只是神术强呢。”

“对啊对啊,我也是听说了他把一位伯爵的超凡者护卫差点烧死后才认识他的。”

“据说,诺言神父就是遵守火焰的教诲,才出手扶助弱小,然后把那个横行霸道的贵族给教训了一顿。”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诺言依然保持着满脸阳光,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把他跟那个出手就要将人烧成灰的疯子联系起来,毕竟,诺言只是遵循教典来行事,而教典上赫然写着,“欺凌者,必将因恶果受焚身之罚。”

这儿是一座广场,由火焰教派和永霜大公共同出资修建,平时主要就是用来举行各种大型

动,如庆典或是各类比赛,而今天就是教派用来完成布道日最后一项活动“灼寒”的场所,而这也是永霜城之所以能在风雪中屹立至今的原因。

来到人群聚集的最中央,这里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神父和牧师,他们组成数个同心圆,将教堂的两位主教围在中间,

“你小子怎么这么慢,快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再迟点,你怕是连个最低级的神赐都得不到。”

“你好,诺言神父,好久不见。”

先开口的那位是诺言的直属上司安布恩主教,平日对诺言照顾不少,虽然说话粗鲁些,但人还算和善,最起码对自己人是这样。

后开口的那位则是另一座教堂的副主教**,因为离得近,所以每次布道时,两家教堂都是一起,只不过是从两个不同方向开始。

这里的副主教也是主教,无论是在神术修为或是教义研习方面,副主教和主教都是差不多的,只是称呼不同而已,平时带队参与教派活动也都是两人轮流来。

“两位主教大人。”诺言低头见礼,态度恭敬,完完全全恪守教典上所规定的礼节,“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你平时对我不都是直接喊名字的吗。”安布恩大大咧咧地一把拉过诺言坐在身边,紧挨着**,完全没有在意礼节,对此,诺言只是对着一侧的**主教报以含蓄一笑,似乎是在为自家主教的失礼道歉。

正待**准备说什么时,他忽然神情一变,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直接对着安布恩说道:

“先准备仪式吧,圣堂那边已经开始了。”

安布恩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大手一挥,一身红袍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像极了正在不断跳动的火焰,“灼寒仪式即将开始,所有教徒跪地祈祷。”

诺言也不例外,他随着两位主教一同跪下,双手紧扣,默默地无声颂念着什么,就在这时,两位主教几乎是同时从口袋中拿出两块火焰形状的木牌,轻轻一捏,手指上便有一道火苗凭空而生,点燃了各自手中的木牌,并随着时间流逝,火焰正在一点点地将木牌全部吞噬殆尽。

看得出,为了支持这道火焰持续燃烧,两位主教似乎用了极大的心力,时刻保持全神关注,不敢出现半点分神,可是,要知道,这两位主教早已超脱了凡俗的界限,凭借火焰之神赐予的神术,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方圆十里烧得只剩灰烬。

而除了神术,这些主教在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祭祀中,必然得到了无数的神赐,其中应该也有不少压箱底的手段,比如带有“涅槃”这一属性的神赐,只要得到便是第二条命,还有“焚烬”,如果带有这种属性的是把武器,那么只需轻轻一下,见了血便能将敌人烧成灰。

拥有焚城手段的主教面对那道无名火焰都要专心致志,可想而知,这火的来头,必然源自“火焰圣堂”。

火焰教派是个拥有数十万信徒的庞大组织,为了方便管理,根据功能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主持日常大小事务的“教会”,惩治教内异端和教外敌人的“审判所”,还有负责为前面两者输送新鲜血液的“修道院”。

它们三者虽然职权不同,但却像一个三角形一样让教内职权变得稳固,而在这个三角形的中心,还存在一个最高机构,“火焰圣堂”。

它由教皇以及全体红衣主教组成,负责侍奉圣堂内所收藏着的各类拥有玄奥力量的火焰。火焰之神就是因火焰而生,据说,将这些千载难寻的火焰融合在一起,便能召唤神明下界,为世界焚烧一切污浊,驱除酷寒凛冬。

“永焰”就是众多神奇火焰中的一种,它象征着永恒的生命力,一旦点燃,便无需燃料也能永远的燃烧下去,在过往的“灼寒”仪式中,都是借助它的力量,其四散在永霜城各地,才能长久的保持城内温度适宜,尽管依然很冷,但不会冻死人。

而从两位主教身体内迸发出的火焰,当然不会是真正的“永焰”,而是根据其特性结合自身神术所创造出的独特存在,尽管威能或许无法比拟,但利用特殊的手段还是可以呼唤出“永焰”的虚影,这已经足够仪式所需。

正当两块焰形木牌即将烧完之际,异变陡然发生,

只见在周围跪地祈祷的众多牧师中,忽然有几人掀开自己的火焰教袍,露出贴身穿着的一身墨黑紧身服,而后又从腰间器囊中摸出一瓶闪烁着古怪黑光的魔法药剂,重重将其砸到地上,瞬间爆出一股浓郁至极的黑雾,将所有火焰教徒都罩入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激起了所有教徒的警惕心,可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猝不及防之下,数人瞬间身首异处,

“什么人!”

灼寒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自由终止,否则永焰的力量失控,会先把使用者焚烧殆尽,安布恩为了维持仪式,只能怒目圆睁地听着耳边传来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

“你们要干什么!”

“永焰。”黑雾中传来一道飘忽不定的男声,“终止仪式,把‘火种’交给我们。”

“这不可能!”几乎是瞬间,**不假思索道,“除非你们杀了我!”

“那好,你们就去死……”

那人还没说完话,忽然心中警钟爆响,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来临。

刹那间,危机感驱使他向旁边移了一步,而这恰好帮助他躲过了原本朝着后心位置袭来的致命一击,火光一闪,拳头上的火焰映照出了诺言的脸庞,

“哟,警惕心不错啊!”

眼见一击不中,诺言就也不再屏蔽自身气息,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展示在对方眼前,他挥手散去手臂上缠着的火焰,然后伸手将黑雾往自己鼻孔处招了招,似是闻了一口,“这味儿……居然不是老约克卖的‘隐雾药剂’?”

“你们是外地来的?听口音,好像是南方人?”

原来,就在黑雾爆开的瞬间,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养成的反射神经就驱使诺言迅速做出了反应,他隐匿自身,藏在暗中寻找机会,在听到有人说话后,便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眼见面前这人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了自身来历,袭击者首领眉头一皱,却没有答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短匕,缓慢地在黑雾中移动,顺便观察着诺言的反应。

看到无论自己怎样移动,诺言都还是始终面朝着一个方向,确定他看不见自己后,便骤然袭向诺言,但就在他有所动作那一刻,诺言忽然把头偏了过来,瞳孔瞬间锁定敌人,微笑道:

“什么时候跑到这儿来的?”

袭击者首领明白自己被发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加强了手上斗气,让匕首以更快的速度攻向诺言,似是感受到利刃切割空气所带来的风压,诺言向旁边一侧,同时右手呈手刀状,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劈向首领。

千钧一发之际,首领躲开了劈向自己脖子的这一记手刀,而诺言也差之毫厘地避开了匕首的锋刃,“好快的反应。”首领没想到平日里应该都是虔诚祈祷的神父居然有着如此不俗的近战身手,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审判所里,为了执行任务而将自己锻炼成杀人机器的宗教疯子。

“殁刃?”诺言思索着刚刚首领刺向自己那一招,“不对,有形无神,更像是拙略的模仿。”

“还有,以你刚入超凡的实力,根本掌握不了这种大师级别的匕首战技。”

“哼!没想到除了两位火焰主教外,居然还有个达到‘星朔’巅峰的神父。”

首领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诺言,冷哼道:“是我们情报搜集有问题,才倒霉遇上了你。”

在卡西利亚充斥着种种奇异力量,包括但不限于,充斥在世间各处的元素之力、源于生命核心的斗气、以及源自诸神神赐的信仰之力。

或许在掌握这些奇异力量的各类职业内部,他们对自己的等级划分有别样的制度,但是,世人对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超凡者”,借此来区别他们和“凡阶”普通人之间的差别。

而“星朔”正是对于初入超凡阶,却没有完全认清自身力量人们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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