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前面打起来了。”一个小徒弟慌慌张张跑来通知大厨。
长生还在厨房这边烤火,一个小徒弟跑了过来通报,大厨惊讶的看着长生,长生摇摇头。
“好了,不要大惊小怪,该干什么干什么,弄得不好,小心挨堂主的鞭子。”大厨训斥道。
小徒弟仔细想了一下,也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在大厨的吩咐下,接着去干自己的事。
“什么人?”
任堂主遥见十来个人持剑之人上了山腰,立马警觉起来。为首的正是一个年轻公子,手持纸扇,扇面梅花点点,一袭白衣,身披狐裘,腰间挂了两个香囊。
“听说你们家门主今日大喜,我罗长余特意备了点薄礼相送。”
“罗长余......”
边上小弟在背后附言:“任堂主,是罗家人,我们击鼓求援吧,他们过来,准没好事。”
任堂主朝后摆摆手:“不急,你先去通报兴爷。”
任堂主站在楼上,向下抱拳:“久闻罗家长余长守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知今日再来我金刀门,有何贵干。”
罗长余打开纸扇,挽了个花:“你们金刀门记性还是不错的,挨了一次打,就学乖了,记得爷爷我的威名。你这眉毛胡子大把的,看见我们几个后辈,门都不敢开,难不成你若大的金刀门还怕我们这十来个人,叫什么金刀门,解散算了。”
“你!”
任堂主气得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细心观察了来人,除了后面几个挑贩,其余的人年级都不大。任堂主哼声冷笑,心想这罗长余太嚣张了,如此托大,家里老人不来,他敢带头闯金刀门。
谁给他的自信,万一弄不好,死在这荒郊野外,都没人知道。不过门里没发话,他还是不敢自作主张。
小弟回来了,传回来兴爷的话,来者是客,招呼一顿酒水。
兴爷既然发话了,任堂主命下人开了门,罗长余大摇大摆的进了金刀门,后面的人也跟着有序而入,徐堂主在院门口等待多时,把罗长余引进了中院。
罗长余一边走,一边左右观察,边上的金刀门众各个凶神恶煞的,罗长余只觉得好笑,找了张圆桌坐了,吩咐随从也一并坐了。
徐堂主坐在旁边,唤下人泡了茶。
罗长余的挑夫把扁担解下,将一个个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冬笋,还是现挖的,上面的泥土还是湿的。
徐堂主见了莫名其妙。“余公子,你这是何意?”
罗长余一脸茫然。“何意?送礼啊,这冬笋刚挖的,新鲜又好吃,你们后厨若是没有准备,这里现成的,拿去加个菜。”
“罗公子,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谁跟你说笑了,若不是送礼,我才懒得来呢。”
“你!”
几个小弟忿忿不平,被徐堂主阻止,来者是客,不要失了礼数,拿些花生,瓜果来,我在这陪着客人。金刀门人和罗家人坐了三桌,每桌各半。
又有下人来报,武督院湖广巡查皮臻皮大人来了。
任堂主好声好气的在前方引荐,陪同着进了院子。
“哟,这不是罗长余罗小兄么?”
皮楚进了院子,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罗长余,热情的打着招呼。
罗长余也立马站起身来回礼。“小民罗长余见过皮大人。”
“罗小兄不必客气,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是江湖中人,叫我皮大哥就行了,今日并非公务,只是听闻金刀门易门主今日大喜,特来观礼,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皮大人身后的小厮递过来一封包袱,任堂主躬身接了,吩咐下人送到后院去。
“哟,大家都坐好位置了,那我也找个位置坐坐。”金刀门两个小弟立马站起身子让了座。
皮楚吃着花生,巡视一圈。“大家都这么沉默干嘛,该吃吃,该喝喝。”
在皮大人的要求下,双方总算有些互动。
徐堂主给皮楚倒了一碗好酒,先敬了一碗。在边上侧耳。“不知皮大人如何知晓本门事务,并非不敬大人,只是区区小事,不敢大张旗鼓,故而只有本门内部热闹一下。”
皮楚呡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堂主说道:“这罗小兄,昨日在我那磨了好久,硬是请我观礼,说是还要送我个大礼,实在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徐堂主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大礼?”
皮楚又呡了一口酒。“这我也不清楚,看戏就好,看戏就好。”
“你们几个,陪好皮大人,我去下茅厕。”徐堂主脱了身,快步疾走进了后院,见了兴爷汇报前面的情况。
“徐舟,你怎么来了?”
“兴爷,我有要事相商。”
“今日罗家和武督皮楚先后进山,说是观礼,恐怕别有用心。桌上两人欢声笑语,必是早就认识。”
兴爷沉思了一会。“这罗家准备拿皮楚当挡箭牌呢,让大家准备好,听我号令,若相安无事,我们就请他们喝酒,若有异动,我们请他们罗家人喝孟婆汤,但是切记,别伤了皮楚,不然话就不好说了。”
徐堂主下去,依计行事,下属安排妥当。
见到徐堂主匆匆而回,罗长余跟皮楚说笑:“皮大人,徐堂主这一趟茅厕可去得有些久呢,怕是眼神不太好,申时就把火把点起来了。”
皮大人见到四周点起的火把,似笑非笑的看着徐舟。
罗长余和皮楚两人一唱一和的暗讽让徐堂主非常不舒服,但是兴爷没动,徐堂主只能拉着脸陪笑道:“昨日起夜受了点风寒,今日肚子一直不太舒服,请皮大人见谅。”
“不舒服,我来替徐堂主瞧瞧,我罗家好歹是医药世家。”说着伸手过来要握徐堂主的手。
徐舟警惕的缩回手:“长余贤弟客气了,小事,不碍事,吃些姜汤就好了。”
“徐堂主不必客气,不愿意罗小兄看,那本官代劳,代劳。”
不容徐堂主拒绝,皮楚的手已经抓在徐舟的腕子上,一股内力涌入,徐舟大吃一惊。
先前兴爷还吩咐刀剑无眼,小心别伤了皮楚,现在看来,是兴爷想多了,皮楚的内力真气,不亚于门主,一番试探过后,徐舟头上冒出了细汗,而皮楚则显得游刃有余。
“皮大人武功高绝,在下佩服。”徐舟落败,先讨个好。
徐堂主太抬举在下了,今日受邀而来,是为两件事:
“第一,我知你们前些日子对于盟旗的交接,有些误会,双方也伤了几个人。但是,这不是背后偷窃的理由,有目击者称疑似金刀门人偷走旗帜,特来求证。”
说着还拿出了一个金刀门的牌子,牌子上赫然刻着杜江二字。
“诶,别急,等我说完。”皮楚阻止了急于辩驳的徐舟。
“第二,罗小兄昨日称,发现了二十年前的江洋大盗,疑似隐藏在金刀门,这种大事,本官不能不理,但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所以我是个人前来,希望易门主能替我解答这两个疑惑。”
“皮大人,我们门主.....”
“徐舟!”
叫住徐堂主的正是金刀门门主易不平,此时的易不平脸色不太好,走路也明显有些吃力,身后李镖和杜江和宋星也一同从后院过来。
“原来是易门主驾到,皮楚站起身子,行了个礼。”
易不平偏着头,斜视皮楚,手稍微抬起一下,双手还没握住便松开,行了个不标准的礼。“金刀门易不平,见过皮大人。”身后李镖和杜江宋星也跟着行了礼。
徐舟上前通报刚才的话,易不平撇开他的手。“不用了,前面的话,我听到了。”
“皮大人,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还望不要生事,有问题,明日再说。”
罗长余坐在那里转着扇子:“易不平,易门主,听说你还是不惑之年,怎么活得跟老叟一样了,还娶妻,是想让妙龄少女守活寡呢,还是想卖卖力,英年早逝?”
“黄口小儿,别以为仗着自己是罗家人,就能在我金刀门撒野,就是罗月申,罗月谦来了这里,也不敢说这种话。”任堂主也听不过去了,拍桌而起。
“不好意思,小小金刀门,我爹根本不放在眼里,真想灭了你们,我罗长余出手就够了。”
“大言不惭。”李镖听了罗长余的话也怒了。
“姓罗的,敢不敢跟我李镖比划比划。”
话语之间,金刀已出鞘,皮楚在边上,并无劝架之意,反倒拉着任堂主,年轻人,以武会友,不必紧张。
姓李的,你还不配跟我们少爷交手,我罗四会一会你,坐罗长余边上一个小年轻跳了出来,挡在罗长余面前。
“小四,你先退下,看他这样子,就不是我的对手,拿他练练手也好。”
金刀门人把桌子移到边上,给院子中间两人腾了地方。
“李镖,给你个机会,少爷我先让你三招,免得说我欺负你。”